第十二章 六爺要結婚了?(上)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射進屋子,剛好照到床沿,床上隻有我一個人,摸摸另一邊,已經冷透了,問過侍女,才知道天佑已經上朝去了。
自從吸收了一部分靈淺月的靈魂之後,好像受了她的影響,很多事情思考的角度都變得不一樣了。
至少已經開始融入了生活中,不再像之前那樣,潛意識中還隱約覺得自己是一個旁觀者。
拿著那本早就拿回書房,卻從沒有翻看過的《餘國風土誌》,還是遲遲不肯翻看。
如果天佑有其他妻室,那麽一旦我回到現代,也不會對他感到虧欠和愧疚。
也許我應該和他保持些距離,至少走後自己心中也不會太難受。
我竟然是被計劃來的……這是怎樣荒誕的一個現實,在這樣的世界中自己又該如何自處?
若不是靈淺月和天佑的對話讓自己避無可避,大概這樣掩耳盜鈴的日子還會繼續下去罷。
看完這本書,我又去查了些史書,卻沒有查到“胡思亮”這個人。大約是因為本朝曆史還沒有編寫的緣故。
我也奇怪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在意一個明明已經是個死了的人,大概是因為他是個權臣。如果一個朝代出現了像胡思亮這樣的權臣,隻能說明這個朝代的皇權的旁落,從另一麵也就不難理解天佑的“心狠手辣”。
燈光有點暗,有侍女在旁邊剪了火苗。
看了看天色,平常這個時辰,天佑已經回來了,可是現在還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心裏不由得有點擔心。權利過於集中,人身安全就會埋有隱患。悄悄問過侍女們,他們回話說六爺正在正廳裏和人談事情。
這些人對我的態度完全取決於我和天佑之間的關係,所以在我被天佑冷淡的時候,也連帶遭到一屋子人的白眼。不過總算沒有再像第一天那樣餓了我一天。這樣說來,好像那天侍奉的侍女們除了毛毛蟲之外都再沒出現過。
這些我倒是全不在意,反正他們和我也沒一毛錢關係,再說就算他們在給我白眼,也要畢恭畢敬的叫我主子。
直到我忍不住想要先睡的時候,天佑才施施然進來,看也不看我一眼,徑自進裏屋去了。
我快走幾步,跟著他進了臥室。他看著我,也不說話,我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如果換做其他男人,也許我可以坦然處之,可是每次麵對天佑,我最脆弱的一麵就悄然跑出來。
“天佑,其實……”我想和他說點什麽,結果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自己也就沒有興趣繼續說下去。
早前為他準備的夜宵有些涼,可是天佑卻全不在意,自顧自的都吃了。
窗外,遲遲鍾鼓初長夜。
時間無聲流逝。
直到三個多時辰過去,天佑才上床休息。黑暗中,我輕歎,這也是個身負重責的人呀。
天還未亮,天佑就已起身上朝,我也無意賴床,早早起來。
“春桃,你說我要是想要討好六爺的話,應該怎麽辦?”我隨口問問正在給我梳頭的春桃,倒是沒指望她能夠回答,但也沒想她一個錯手揪掉我好幾根頭發。
“奴婢……不知……”春桃驚恐的說。至於怕成這個樣子嘛,我隻是問了你一個問題而已呀。
對著銅鏡輕輕歎氣,這是從盡早上到現在總共第八次歎氣了。
自天佑開始和我冷戰到現在,已經第十天了。雖然他麵上並沒有給我難看,但卻對我多一眼也懶得理會,加上最近每天早出晚歸,我有心和他和好,卻往往連句話都說不上。
十天了,連毛毛蟲都回來伺候了。我這邊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那你說,六爺他喜歡些什麽?有什麽是他喜歡吃的?”我接著問。
“好像……沒什麽喜歡的……”春桃小聲說。
這也是個不機靈的,我心想。
正趕上毛毛蟲倒了水回來,聽到我們的對話,便說:“小姐,六爺不理咱們不是正好?……要不然奴婢又要擔心小姐被六爺欺負了去。而且現在……”
她倒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也不知道過過腦子。留著這麽個人在我身邊,我早晚也會被她拖下水,我無奈地從鏡子裏望著毛毛蟲。
“綠真!別胡說!”見春桃和旁邊的夏荷麵色都有點不好看,我輕聲嗬斥了一句。
春桃和夏荷是毛毛蟲受傷後代替她侍奉的侍女。春桃溫厚老實,夏荷則要大方一些。我看她倆長得比較素淨,才選了的。
毛毛蟲麵色有些焦急,小聲嘀咕了什麽,但我沒有聽見。她本身不通世故,更因為之前我的連累,現在在這個府裏,我們兩個是最不受待見的人。我好歹沾了天佑的光,算是統治階級,沒人敢真把我怎麽樣。她就不同了。
“不過六爺身子偏寒,常常會覺得不適,近來天氣又冷,夫人不妨在這方麵下下功夫。”夏荷想了想,替我出了主意。
我點點頭,尋思著得空兒道廚房去看看。
見我們在這邊悠閑地說話,毛毛蟲真的急了,拉著我的袖子便說:“小姐還有心情想這些,你知道嗎,皇上正給在六爺選王妃呢!”
我猛然站起來,然後因為拽到了頭發呲牙咧嘴地坐了回去,惹得春桃立刻跪下賠罪。
耐著性子好言安撫了春桃幾句,然後把春桃夏荷打發下去,單獨將毛毛蟲留下,決定好好地詢問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能是剛剛表情太過嚴肅,她有點緊張,我隻好試著將表情和藹一點,說:“到底怎麽回事?皇上為六爺選的王妃?”
“六王妃過世已經多年了,是該再續個正室了。這樣也好,免得六爺老來煩咱們。”毛毛蟲倒挺開心,可沒一分鍾她又鬱悶起來:“可是奴婢聽說,這個王妃很厲害呢。”
“看來真是個公主……”我小聲嘟囔著。
明明早就知道自己不會是正室,明明很清楚他不會完全屬於自己,明明自己什麽都想的很好,可是心裏為什麽還會隱隱作痛?
原來自己已經開始依賴天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