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天
卷首語:千裏有緣一劍牽,生死相依情愫生。心如日月共輝映,譜下傳奇不老情。
玄天大陸修真門派成千上萬,其中更有無數門派驚豔一時,如曇花一現輝煌過一陣,而正道中,更有無數名門大派顯赫一時,最後都泯滅在了曆史的長河中,唯有現今的八大正派,從古至今,一直屹立不倒,大有任憑風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動之勢。
這名聲最著的八大正派,碧海派和神劍門俱在其中,八大正派雖各有擅長,但執正道牛耳者非玄天宗莫屬。
玄天宗內又分為玄天道宗,玄陽宗,玄天劍宗,心劍宗,玄冥宗,玄月宗和玄素宗共七個分支,掌宗七人被稱為玄天七聖,其中玄天道宗為七宗之首,統領玄天宗,宗主道玄真人修行四百餘年,法力通天被公認為正道第一高手。
玄天宗七脈宗主門下登錄在冊的內門弟子就有數千人,其中不少已經是玄天七聖的玄孫輩,不夠資格成為內門弟子或者是記名弟子的那就更多了。
其實在玄天宗承認的弟子隻有登錄在冊的數千弟子,也沒有內門外門一說,但玄天宗家大業大,弟子沒辟穀之前總要吃喝,每一個弟子又都有父母兄弟,時間久了,這些和玄天宗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人嚴格說起來不是玄天宗弟子,玄天宗雖超脫凡塵,但世俗中的事也不能不管,有些修為停滯不前的弟子就主動接手了現實中的產業,其他門派也大抵如此。
道玄真人生性淡泊,在玄天大路正道享有崇高威望,玄天宗自上而下法度森嚴,門風較正,少有門人敢在外麵仗著師門名聲隨意滋事和挑釁,天一道人雖然沒有如此說,但這一路上話裏話外的意思在明顯不過,燕雲從話語中明顯聽出了天一道人對玄天宗的推崇,也讓燕雲對這名聲顯赫的玄天宗多了幾分好奇與期待。
天一道人口中的盛會就是玄天宗每過三十六年舉行一次的同門大比,又叫七脈會武。
凡是最近五十年內入門的弟子,修為在出竅期以下都可參加,這絕對是新弟子在各脈同門麵前嶄露頭腳的大好機會,誰都想在七脈會武上於萬眾之前露上一手,但強中自有強中手,能人背後有能人,萬一落敗,不僅自己丟臉更要累及師門聲譽,所以大體上還是以金丹期的修為為界限,達到金丹期才報名參加,沒到金丹期的很少有敢於報名的,因為七脈會武的規則限定,元嬰期已經是會武的極限修為了,所以每一名元嬰期的弟子都是奪冠的熱門人選。
當年玄天宗的祖師舉辦七脈會武的初衷是要促進各支弟子間相互切磋和激勵,傳承至今卻給七脈會武賦予了更多的含意。
於是報名參加會武的弟子無不摩拳擦掌,憋足了勁頭要在會武上一顯身手,沒報名的弟子雖有不甘卻也期待著盛會的來臨,好一睹本門菁英的表演。
“道玄真人是在飄渺仙會或者蓬萊仙會上打敗各派掌門宗主奪得正道第一名頭的嗎?”燕雲聽著天一道人對玄天宗的講解突然對這個話題有了興趣。
“何須比試?有句話叫:‘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這句話用在道玄真人身上正合適。”天一道人淡淡的說道。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燕雲重複了一遍,默默思索起來。
就在兩人說話間,眼前一片連綿起伏的山脈霍然出現在視野之中,比之獨一峰的平地之中一峰突起來說,這片山脈更顯雄壯挺拔,燕雲知道玄天宗就坐落在這片山脈之中。
玄天宗坐落於中州西南,說起來距離獨一峰不足千裏,是玄天大陸最險峻的山脈之一,其主峰望天峰更是山高萬仞,懸崖陡峭,這些自然難不住天一道人,腳下劍光閃動,倏忽千裏,連綿山脈已經近在眼前。
驀然半空裏亮起一白一金兩道劍光,兩名豐神俊朗的青年弟子禦劍而來,攔住兩人的去路。
右麵那名青年年紀略長,率先收起飛劍,人迎風漂浮在半空之中,朝兩人抱拳一禮道:“兩位仙友請了,前方既是玄天宗,不知兩位有何貴幹?”
這人說話不卑不亢隱隱有大家風範,讓燕雲越加好奇,玄天宗一名普通弟子就有這等風度著實讓人刮目相看。
天一道人早在兩人現身時就收了飛劍,同樣迎風而立,略一點頭道:“這位仙友,貧道天一道人,受道然真人相邀,前來觀摩七脈會武,煩請仙友代為通稟。”
兩人顯然聽過天一道人的名號,顯得頗為震驚,右麵的年長者還好,隻是略微驚訝就麵色如常,左麵年紀較輕者卻瞪大了眼睛打量兩人,想來也是,天一道人雖是一介散修,但名列十大散修之一,說是名動天下也不為過,縱然是玄天宗這樣的名門弟子,見到天一道人能鎮定如常已是難得。
右麵青年再次恭敬一禮,不卑不亢的問道:“原來是天一道人當麵,晚輩失敬,敢問真人可有道然師叔祖的請柬?”
“道然真人發信符邀請貧道,請柬卻沒有。”天一道人淡淡的說道。
兩名玄天宗弟子一聽不由對視了一眼,互相傳遞信符在修真界是一種比較常用的交流手段,但需有對方留有神念的信物才行,而邪派中就有從信物探索對方所在的手段,雖然會這種法術的人少之又少,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在修真界更是如此,能互留信物,顯然天一道人和道然真人的關係非同一般,而天一道人又是威名赫赫,但按照師門的交代,每次七脈會武都會邀請附近一些交好的門派和散修前來觀摩,但必須有請柬才行,按理說天一道人的身份玄天宗必會派遣弟子前去邀請然後同來才是,請柬自然就在同行的弟子手上,一路上自然暢通無阻,這天一道人卻說隻收到道然真人的信符,這卻有些棘手了。
道然真人乃是玄天七聖之一的玄陽宗宗主的道號,天一道人和道然兩人關係莫逆,這在玄天宗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也正因如此,兩名弟子才覺得難辦。
放人有違門規,不放人則得罪貴客給人不通情理的印象。
左麵年紀較輕的弟子不由低聲道:“師兄,不如……”
右麵年長的弟子微微搖頭,對天一道人在施一禮,歉然道:“天一道人見諒,師門有令往來的貴客必須要有請柬才能放行,請兩位稍候,我這就去……”
這名弟子的話還沒說完,遠處一陣禦劍而行的破風之聲傳來,隻聽一人的聲音遠遠傳來道:“不得無禮,天一道人乃家師的貴客,豈有讓貴客在此等候的道理?”
隨著話音,來人收了飛劍落在兩名弟子之前,對天一道人深施一禮,爽朗的聲音道:“家師算無遺漏,貴客果然此時登門,是弟子路上耽擱了一會兒,這才讓兩位久等,望真人恕罪!”
兩名玄天宗接引弟子一見來人齊齊鬆了一口氣,雙雙行禮道:“弟子見過師叔。”
燕雲定睛打量,見對方身材瘦小卻一派仙風道骨,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長衫,飛劍早已收回體內,此時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兩人,從對方眼角的餘光燕雲感到對方也在偷偷打量著他,似乎對他更加好奇。
這人須發皆白,看模樣比天一道人要老的多,卻對天一道人施晚輩禮,這在世俗中難以想象的事情,在修真界卻在平常不過。
天一道人微微點頭,淡笑道:“原來是甄亭,道然師兄一向可好?”
甄亭乃玄陽宗掌宗道然真人坐下的親傳弟子,早已出師獨自修行,收的徒子徒孫都不知凡幾,這在外麵已經是宗師級的人物,在玄天宗也不過是一名二代弟子而已。
之前的兩名玄天宗弟子盡管知道天一道人在修真界聲名顯赫,但畢竟是一介散修,沒想到對本門二代弟子中名望不小的甄亭師叔說話竟如同自己的子侄一般,無不瞪大了眼睛,偏偏甄亭師叔還一副理當如此的謙卑模樣,更是大大刺激了兩名三代弟子,連帶著對燕雲的身份也更加好奇了幾分。
世人都知道天一道人獨來獨往,那麽身邊的這名英俊少年又是何人?不隻這兩名弟子暗自猜測,就連甄亭心裏也腹誹不已,難道是家師口中提到的那位?
甄亭腦子轉的飛快,口中應道:“托真人鴻福,家師一向安好,本門三十六年一次的七脈會武就快舉行,前次真人來訪曾提到過此事。”
說到這裏甄亭心裏一動,明白了什麽,看向燕雲的目光多了幾分驚訝,話鋒一轉道:“家師日前派門下弟子前去獨一峰相邀,不想卻撲了個空,真人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家師也不知道您仙駕何方,這才不得以發信符相邀,不想弟子迎接來遲,險些怠慢了真人。”
天一道人微一搖頭表示無妨,甄亭對兩名弟子吩咐道:“你們去別處值守吧,兩位貴客交給我了。”
“是!”兩人齊聲應答,禦劍而走。
年紀較輕的弟子已經走的遠遠的,仍不時回頭張望,好奇的低聲問道:“師兄,天一道人名聲那麽大嗎?甄亭師叔尊敬的也太過了吧?”
年長弟子深吸了口氣才道:“你懂什麽,那可是天一道人,天下散修何止萬千,能名列十大之一,那是和我們師祖同樣修為的貴客,在恭敬都是應該的。”說著還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虛汗。
年紀較輕的弟子見了不由笑道:“我看師兄一直應答如流,還以為你不緊張呢,原來都是裝的。”
“你是找打,竟然敢調笑師兄,門規何在?”
“師兄饒命阿。”
兩名弟子的調笑聲雖然相隔甚遠,仍讓甄亭麵色微微一變,陪笑道:“都是弟子們的胡言亂語,真人莫怪,回頭我就叫執法堂的弟子收拾這兩個沒規沒矩的家夥。”
“無妨。”天一道人一擺手。
甄亭暗鬆了一口氣,側身相讓,左手一引道:“兩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