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六藝
“六藝？什麽六藝？”燕雲不解的問道。
天一道人緩緩道：“修真一道本無分階，隻有仙路一條，時間久了，人們漸漸的將天劫做為分界點，天劫以下稱為修真者，渡過天劫稱為仙人，渡劫失敗要麽魂飛魄散，要麽兵解修散仙，而幫助修真者獲得更多更好渡劫的方法，則成為了芸芸眾生探究的目標，時間越久，分工越詳細，而我，將修真一道除道法外，分為六藝，即為：符，器，丹，陣，馭，鬼，合稱六藝。”
天一道人侃侃而談，一派仙風道骨得道宗師的模樣。
燕雲也不得不在心中對這老道士十分佩服。
一介散修，要有怎樣的智慧才能做到對方這樣？
天一道人似乎看出燕雲目光的變化，笑道：“每一個宗師門主，都是一點點成長起來的，每一個名門大派，都是無數門人弟子努力無數歲月的結晶，沒有誰能一朝一夕成為一代宗師。”
燕雲點點頭，知識在於積累，歸納和總結就是積累的方法，有的人碌碌無為，起的比雞早，睡的比豬晚，卻庸庸一生，有的人每天學一點，日積月累，卻大器晚成，這一點在修真者中體現更為明顯，時間，壽命這些在不能成為修真者的桎梏，有的人專心劍道，有的人體悟天心，有的人一心丹道，而像天一道人則觸類旁通，接觸時間雖然不多，但管中窺豹，可知天一道人智淵若海學究天人，已不是一般宗師可比。
天一道人不知燕雲心中所想繼續說道：“符分為製符和用符，製符又分為實符和虛符。”
說到這裏天一道人停了下來，實符燕雲知道，在老家臨溪村裏就有人賣，小孩都叫做鬼畫符，具體畫的是什麽，有沒有功效不得而知，天一道人所說的實符自然不能和那些騙人的玩意相提並論，但燕雲總歸有個實體的概念，虛符卻是頭一次聽說。
天一道人見燕雲露出注意的神色，伸手在空中虛劃，真氣凝於指尖，在透指而出，一點點赤芒在空中浮現，很快出現一個虛浮的“定”字。
隨著天一道人一聲：“哚！”
定字略微一閃，消失不見。
燕雲感覺身體好像陷進了沼澤裏，有一種微微的滯帶感，身體微微動了一下，這種感覺才消失不見。
天一道人說道：“這就是虛符，利用自身的真氣，憑空凝結而成，不過威力有限，漸漸已經不在流行，很多名門大派的新弟子都不知道虛符的存在。”
燕雲點點頭，難怪自己從來沒聽過，燕歸也沒講起過。
天一道人道：“和虛符一樣，實符的使用也漸漸稀少，不過實符和虛符還不同，實符因為可以提前準備，用的時候隨手一仍，或者掐幾個簡單的咒印就可以引發，還是受到一些低級修真者，特別是散修的青昧。”
燕雲點頭問道：“常聽說符咒之術又是指什麽呢？”
天一道人笑道：“通常來說符就是指製符，而咒則是指禦符，其實符咒的概念並不是那麽清晰明確，不管是符還是咒，隻要能為己用，叫什麽並不重要。”
燕雲點點頭，天一道人續道：“器則包括煉器和禦器，最常見的器就是劍，現如今劍修大行其道，應用最廣的也是煉劍和禦劍。丹主要是指煉丹，當然如何辨藥采藥也包括在內。”
燕雲不由想起了洪月嬌給他的那本《藥巫百草經》，現在讀書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不如抽時間看看，以後少不了出外遊曆，若碰見什麽天才地寶自己不認識，那才叫冤呢。
天一道人不知燕雲所想，繼續說道：“至於陣嘛，你應該比較了解，包括布陣，禦陣和破陣，這個不多說，馭則是操控各種靈獸妖獸為己用，當然也包括一些特殊的，如機關術，還有一些邪修的怪異法術，控屍，趕屍等，鬼之一道則最為特殊，普通人死後魂魄不入輪回，在世間遊蕩，稱之為鬼，其實在我看來，散仙也是鬼道之一。”
燕雲一驚，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過細細一想，也有些道理。
鬼是沒有肉身的魂魄，散仙也沒有肉身，不同的則是散仙的魂魄結成了元嬰，更像是鬼的一種升華。
燕雲想起一事，問道：“機關術是什麽？怎麽從來沒聽過？”
天一道人笑道：“修真之法千千萬，修真界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你自然不可能全都聽過，機關術嘛，其實也是器的一種，不過器多數是死物，機關術則有一定的靈性，一般不用特意操控。”
燕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問道：“那蠱算六藝的哪一種？”
天一道人一手撫須，笑道：“蠱也是馭的一種，隻是駕馭的活物有些特別罷了。”
天一道人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相傳在遠古時期，馭這一門分為兩支，一支是現在的天巫門，以巫蠱之術為根本，另一支則是駕馭各種天地靈獸為根基，隻是隨著修真者越來越多，這樣的靈獸越來越少，這一分支自然而然的沒落直至被淘汰。”
燕雲點點頭，不知道有多少門派輝煌過一時，隨著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沒落，其中最多的就是這種靈獸，靈藥的減少，不知道有多少依靠這些為根基的門派隨之泯滅，而劍修的崛起，其實也是修真物資匱乏的一種體現，代表門派就是神劍門，每人一口劍，足矣！
天一道人道：“今天就說到這吧，我要離開幾日，回來差不多就可以教你陣法了。”
燕雲眼裏閃過一絲喜色，終於可以學習陣法了嗎？
或許是被困陣中三千六百年的緣故，燕雲對陣法有一種盲目的興趣，看見天一道人說完就要走，不由問道：“這次去哪？還是玄天宗嗎？能不能帶上我？”
天一道人搖搖頭，道：“這次去長興島，你且專心讀書修煉，等你修煉有成想留我也不會留你。”
天一道人說完，踏出竹舍，劍光一閃，已經禦劍而起，隨著一道流光閃過，已經消失在天際。
燕雲冷哼了一聲：不帶就不帶，有什麽了不起，等我能禦劍，一定要到處逛逛。
燕雲心中不忿的想著，卻不由輕歎一聲。
元嬰期！
不過是一步之遙，而這一步，卻又仿佛咫尺天涯。
從金丹期到元嬰期，即便天資不出眾的普通修真者，總也有拚一下的機會，燕雲現在卻是連機會都沒有。
空負驚才絕世的九陽通天脈，原本修煉應該如魚得水突飛猛進一日千裏才對，可現在呢？卻生生卡在金丹期，而且是遙遙無期，每每想到這點，燕雲都無奈的歎息一聲。
昨晚雖然剛開始差點走火入魔，但隨著將真氣注入碧玉金蟾中，隨著第一個身外化身的形成，已經體會到了修煉的樂趣，特別是現在丹田中的金丹已經到了金丹後期，進入丹田的真氣在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燕雲徹底放鬆了下來，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修煉了。
上午還是讀書，下午練劍，晚上則可以暢快的修煉，燕雲感覺自己的體內就像一方天地，修真的樂趣引人入勝，不知不覺中欲罷不能。
燕雲先運轉無名動天息中的炫金篇，運行一周天後，按五行輪轉篇在運行一周天，將金屬性的真氣轉化為水屬性真氣，在按照重水篇功行一周天，在轉化為木屬性真氣……
直到再次轉化為金屬性真氣，按照炫金篇上的功法運轉，經過數個周天的運轉，此時新產生的真氣已經頗為可觀，和體內原有的真氣一起收歸於肺腑的金丹中，然後緩緩收功，睜開雙目，卻陷入了沉思。
無名動天息的核心也是關鍵，就是最後一篇的五行輪轉篇，是整個無名動天息心法的精髓所在，每次五行轉化的時候燕雲總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這次收功後，突然想到了自己一直忽略的東西。
五行輪轉！
是五行的轉換，之前嚐試過將炫金篇換成燕家的紫氣朝聖訣，如果將五種五行的功法都換做其他功法呢？
燕雲想到當日在血蠱玉符中得到的另外幾部功法，因為時間倉促，真氣進入丹田就會莫名消失，所以隻在臨危之時修煉過幾次十三虛無，其他三種功法卻沒有修煉過，這時為何不嚐試一下呢？
燕雲是想到就做的性格，當即在腦海裏細細的回想了一下亂石碎星訣，按照心法內容，緩緩的修煉了起來。
亂石碎星訣乃是玄陰教六大玄功之一，五行屬土，燕雲緩緩按照功法所述的修煉起來，不知不覺間天已放亮，當燕雲收功時，不由苦笑了一下，隻是一時興起想嚐試一下，沒想到隻一種功法就修煉了一夜，還好亂石碎星訣已經在體內運轉一周天，雖是初次修煉，但沒有任何生澀之感。
燕雲也不貪功，仍然按部就班的上午讀書，下午練劍，晚上將修煉的功法換做碧海派的玄心冰月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