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百家
燕雲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進來的天一道人，嘴角微翹，問道：“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怎樣？”
燕雲顯然還對看一本書問一個問題的事情心中耿耿，借機發難。
天一道人也不計較，微微點頭。
燕雲笑道：“看了開頭就知道結尾了，這個將軍一定是騙兒子的，為的就是給兒子鼓勵，讓他相信自己，以為有先輩的寶物護體更能發揮出超乎想像的戰鬥力，其實這也是父親對兒子的寵愛，在戰場上隻有一往無前，才可能活下來。”
天一道人沒說什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手臂微微一抬，似乎有一陣風刮過。
燕雲眼中精芒一閃，隻見書架上的書瞬間少了三分之一還多。
天一道人看了燕雲一眼，道：“這些書你都不用看了，看了也是浪費時間。”說完抬步向外走去。
燕雲一愣，喊道：“喂，老頭，什麽時候教我陣法？”
天一道人腳下不停，淡淡的回道：“等你將這百家典籍都看過一遍在說吧。”
不等燕雲在說什麽，人已經出了竹舍。
燕雲掃了一眼這滿屋子的書架，吞了口口水……開什麽玩笑？這怕是有數千本書吧？
“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比我多活了幾百歲嗎？”
燕雲小聲的嘀咕道，說完卻有些臉紅，若算上奪舍之前被困陣中的時間，自己該是長輩才對。
燕雲輕歎一聲，再次看起書來。
有了之前的經驗，知道書架的擺放是有規律的，燕雲每日看完一本書，第二天就會換另一個書架，隨著看的書越來越多，燕雲發現偶爾有的書上麵會留下作者名，而書架上的書也千奇百怪無奇不有。
就比方說燕雲今天拿在手中的這本《玄天異物誌》，上麵就介紹了許多聞所未聞的東西，從礦物到花草，應有盡有多種多樣，讓燕雲眼前一亮，很多東西都沒見過，上麵還配有簡單的圖畫，惟妙惟肖，就連燕雲見到過的赤火果，上麵也有介紹，除了這些，還有各種各樣的動物精怪。
燕雲突然想到了什麽，在《玄天異物誌》中找了起來，一直翻到巴蛇這一頁，才微微點頭，上麵一幅圖，正是在一線天襲擊燕雲等人的異獸，書中介紹是巴蛇和饕餮結合的後代，有巴蛇的外表和饕餮的習性，奢睡貪吃。
燕雲微微搖頭，不明白這個異獸為什麽會對洪月嬌感興趣，難道是因為對方的天賦？
數千裏之外的天巫門，此刻正進行著一場數千年未有的神聖儀式，雖然消息已經在天巫門傳的沸沸揚揚，但門下弟子仍不怎麽相信，誰能想到一個剛入門的弟子就被封為聖女？還有弟子大言炎炎的說是先定為聖女才領回天巫門的，說的煞有介事，好像是他親見一般。
不管諸多傳言是真是假，在今日，都已經不重要了。
洪月嬌，以前從未聽過的名字，竟然在今日被封為天巫門聖女，成為了天巫的關門弟子，之前傳言說聖女是靈巫弟子，不知怎麽到了天巫門下。
這一日不僅天巫門諸位長老一齊現身，就在眾弟子紛紛猜測巫門五祖會出現幾個時，有門人發出一聲驚呼，眾弟子連忙看去，先是天巫和暗巫，然後是極少現身的靈巫和魅巫也跟著出現了，最後一位卻是幾乎從不露麵的影巫。
天巫門五脈的主人，巫門五祖竟然一齊現身，這在天巫門，已經是許久沒有的事情了。
洪月嬌麵無表情的按照門規進行著一項又一項枯燥而繁瑣的儀式，心裏卻在想著：燕大哥，你等著，終有一日，會由我來保護你，而這一日，在今天，又前進了一大步！
燕雲自然不知道數千裏之外天巫門發生的事情，日子仍按部就班的過著，自如今，已經快一個月時間，看書已經成為了一種樂趣。
“陰陽相合道自生……”
“人有喜怒恐憂思五種感情，是為五誌，五誌與心意相通相聯，同損共榮，又與五髒相對而生，肺對憂，肝對怒，腎對恐，心對喜，脾對思……”
燕雲將書放下，微微搖頭，有的書中闡述的理論見解很合燕雲的胃口，覺得十分正確，有的則不太認同，不過不管他的感觸如何，燕雲都試著將書看完，然後客觀的理解一下。
燕雲感覺自己與初上獨一峰時看待事物更全麵了一些，對道的理解也似乎更深刻了一些。
燕雲放下看完的書，隨意的在書架上選了一本，拿起一看不由笑了，書名是：《玄天奇物誌》。
燕雲翻了幾頁，發現書上的筆體有些眼熟，連忙在書架上找了一下，將《玄天異物誌》找了出來，翻開一對比。
果然，兩本書的筆跡相同，竟然是一個作者。
這還是絕無僅有的事情，燕雲不由特意看了一下書的作者，名叫：焚音伽藍。
“焚音伽藍？”燕雲輕聲又重複了一遍，感覺好像是個佛門名字。
隨即搖搖頭，不去多想，翻開《玄天奇物誌》看了起來，發現這本似乎是之前的那本《玄天異物誌》的補充，裏麵介紹了更多的稀奇古怪的東西，燕雲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吞天獸，生而有大能，修煉至極致能吞天噬地……
一直翻到最後一頁，看了下左頁小標題，燕雲卻一下子驚訝的站了起來。
小標題上四個字：碧玉金蟾。
燕雲深吸一口氣，雖然聽過天一道人的講解，更是將碧玉金蟾煉化，但現在對碧玉金蟾的了解還是十分有限，不由目光緊緊的落在書上，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過去，似乎生怕會漏掉一個字似的。
“碧玉金蟾，又名九天戾獸，秉承天地戾氣所生，相傳十萬天地才可能出現一隻，幼體喜食毒蟲毒物，嗜純陽至陽之物方能成熟，相傳此獸善變化，通玄機，生而具大神通，可千變萬化分身無數，每一次降臨都將引起驚世浩劫，幼體時常化作碧玉色蟾蜍，世人多稱之為碧玉金蟾，得之可一步登天，是為萬古無一的神物。”
雖然隻有短短百餘字，燕雲卻看的無比認真，越看越是激動，難怪被稱作神物。
千變萬化分身無數！
原來如此。
不過隨即燕雲被更多的疑惑取代，又細細的看了兩遍，百餘字卻用了兩個相傳，或許是碧玉金蟾數量太少，相關神通都是道聽途說，或者是推測出來的，想到這裏冷靜了些。
燕雲不由好奇心更盛，碧玉金蟾的介紹隻占了最後一頁書的左側，那右側又將是什麽呢？
帶著好奇，目光落到了最後。
“九天十葉七彩千心蓮，秉承天地至靈之氣孕育而生，與九天戾獸相對應，一正一邪，相傳隻會在九天戾獸誕生的一方天地出現，比九天戾獸更加稀有，相傳聞一聞可長生，吃一口可立地成仙，相傳每一片葉子都具備一種屬性，可脫胎換骨逆天改命。”
燕雲看完介紹直吞口水，這也太誇張了，世間有這麽神奇的東西嗎？而且看口氣，和九天戾獸一樣，多半都是聽說來的，隻是燕雲有些奇怪，既然這麽稀少，又是從哪聽來的呢？還有文中多次提到“天地”這個詞，這世間不就一個天一個地嗎？難道有很多個？還是特殊的比喻？
燕雲想了半天，最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同時燕雲還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玄天異物誌》裏麵介紹的東西，多數都配有簡單的圖畫，《玄天奇物誌》中則一幅圖都沒有。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正午，燕雲吃了幾個野果就來到竹舍之外練劍，通過這段時間的努力，已經漸漸掌握了人身合一的奧義，現在隻要燕雲有劍在手，就自然而然的進入了人身合一的境界中。
每當這時，燕雲就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座鍾，是一個整體，沒有手腳四肢等分別，一切都是整體的一部分，每一劍，每一個步法，都是這個整體在動。
練著練著，燕雲突然停下了動作，微微搖了搖頭，和往常好像一樣，很容易就進入了人身合一，但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或者說是有種很別扭的感覺，特別是當舉劍揮劍的時候。
燕雲的目光不由落到了劍上，沉思了一下，索性一鬆手，將劍仍到了地上，不由自主的練起了伏虎拳，每一拳都虎虎生威，每一式都行雲流水，一套伏虎拳下來，竟然有種渾身舒泰意氣風發的感覺。
“不錯，這麽快領悟了人身合一的真意。”天一道人的聲音從竹舍門口傳來。
燕雲轉頭望去，看對方古井不波的臉上也有一絲詫異，內心的優越感油然而起，問道：“為何拿著劍反而不自在了？”
天一道人笑了笑，向前走來，同時道：“人身合一隻是最初的境界，現在你整個人是一個整體，劍不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你自然會感覺別扭和不自在。”
燕雲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