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福禍
燕雲吃驚不已,不由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異獸是誰殺死的?”
燕雲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從莫名其妙的失去修為後,再次修煉雖然突飛猛進進境飛快,但仍沒有結丹,那隻異獸深不可測,隻一擊就讓他重傷昏迷,怎麽會是他殺死了異獸?
洪月嬌再次道:“燕大哥,確實是你殺死了異獸。”目光不由落在燕雲的丹田上。
燕雲順著洪月嬌的目光看去,不由一呆,然後頓悟,不可置信的道:“是它?”
洪月嬌微微點頭。
文泰忍不住問道:“燕兄弟,你丹田中的,到底是什麽?”
燕雲不由看了文泰一眼,雖然覺得文泰為人耿直,不會對自己不利,況且和異獸一戰,也多虧有文泰在,不然隻要文泰袖手旁觀,他和洪月嬌都必死無疑,想到這裏心中微微一動,或許這是一個契機。
燕雲思量了一下,問道:“敢問文師兄,在天巫門,可有修真者用普通人的血肉養蠱育蠱?”
文泰一呆,斷然搖頭道:“絕對沒有!”
文泰看了一眼兩人神色,解釋道:“天巫門雖然修煉的是巫蠱之術,與其他門派修煉的方法大相徑庭,很多修真者都認為天巫門是邪派,整天和蠱蟲毒蟲打交道,這卻是天巫門的修真理念與別派不同,我這個做弟子的不好評論,但天巫門弟子絕對不會拿人命煉蠱,這是本門門規中明令禁止的,若有門人如此,不用燕兄弟出手,天巫門就不會允許這種弟子存活。”
燕雲察言觀色在結合文泰之前的言行,相信文泰不會欺騙自己,當下鬆了一口氣,想了一下又問道:“那若是有弟子私下裏偷偷殘害普通人,用人的血肉煉蠱,又當如何?可有什麽辦法發現嗎?”
文泰一下被燕雲問住了,見兩人都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有些焦急不知如何辯解,想了半天才道:“我入門雖然已有數十年,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修煉上,隻記得門規中明文禁止用活人煉蠱,所以我隻是告誡自己不可觸犯門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既是燕兄弟如此問,難道你丹田中的是蠱蟲不成?”
燕雲也不隱瞞,當下就將如何遇到那個魔女,對方如何殘殺普通人,又如何在爭鬥中被魔女的那個寵物一樣的小獸鑽進口中進入肚內都說了出來,甚至連遭遇沙暴龍卷的事情也說了,隻是隱去了被人偷襲那一段。
文泰沉思良久,才搖頭道:“其實用人命侍蠱雖然速成,但長久來看弊大於利,真想不通這個人為何舍本逐末,元嬰期以上就不用擔心壽元問題了,用人的血肉煉蠱,蠱蟲極易暴虐,長遠來看並不是什麽好事,沒有道理這麽做才是。”
文泰想了半天,又搖頭道:“燕兄弟所說的那個小獸,顯然是剛抓獲還沒來得及煉蠱,不然那個魔女不會這麽緊張,他之所以放燕兄弟走,是因為根本不擔心燕兄弟會逃跑,因為那個小獸已經和魔女有了精神聯係,所以即便燕兄弟跑到天涯海角,對方也會感應得到。”
燕雲本來就覺得自己能逃掉有些僥幸,聽了文泰的話才明白,魔女想抓他,不過是舉手之勞。
洪月嬌一下子臉色煞白,不由抓住文泰的手臂,懇求道:“文大哥既然同為天巫門弟子,有辦法切斷這種聯係嗎?”
文泰自信一笑,道:“元州的煉蠱之法多如牛毛,但萬變不離其宗,況且還是沒有煉化成蠱的小獸,解除這種聯係不難,難的是如何將小獸驅除體外。”
燕雲和洪月嬌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文泰苦思了半晌,搖頭道:“據我估計,這小獸應該是在燕兄弟的丹田中沉睡了過去,我並不知道這小獸的來曆,不了解其習性,不敢冒然出手,而且丹田是一個修真者命門之所在,一個不小心,恐怕影響燕兄弟的修真之路,文泰實在沒有把握。”
見兩人的目光都黯然了下去,文泰提議道:“不如燕兄弟隨我回天巫門去,我請師父出手幫忙,我想他老人家總會有辦法的。”
燕雲不置可否的樣子,問道:“那個魔女,是天巫門弟子嗎?”
文泰不敢看兩人的目光,想了一下點頭道:“確實是天巫門弟子,她擅長的蠱術有天巫一脈的蟲蠱,魅巫一脈的獸蠱,還有靈巫一脈的血蠱,應該是一名二代弟子,但具體是誰,我卻想不出來。”
燕雲還好,多少對天巫門有些耳聞,洪月嬌卻聽的雲裏霧裏,不解的問道:“天巫門不就是一個門派嗎?怎麽還天巫一脈,魅巫一脈,靈巫一脈的?”
文泰笑了一下,解釋道:“天巫門內分五脈,分別是天巫一脈,擅長蟲蠱,靈巫一脈,擅長血蠱,影巫一脈,擅長同心蠱,魅巫一脈,擅長獸蠱,還有就是暗巫一脈,擅長毒蠱,我就是暗巫一脈。”
洪月嬌這才明白一點,點點頭又搖頭道:“那也不對啊,怎麽那個魔女同時會三脈的蠱術呢?”
文泰笑道:“這並不奇怪,五脈畢竟同氣連枝,雖然各自都一脈相承,但平時五脈的弟子也互相交流,門內還有交易大會,隻要交易雙方自願,都可以交易自己的蠱蟲,我用的獸蠱就是和魅巫一脈的師兄弟交換來的。”
燕雲和洪月嬌這才點點頭。
文泰心裏暗歎一聲,那個魔女竟然精通焚心血蠱,這可是靈巫一脈不傳之秘,這人必是靈巫一脈弟子無疑,而行事這麽肆無忌憚的,難道是她?
文泰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但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當下在洪月嬌的懇求下,文泰幫燕雲解除了丹田內小獸和魔女的精神聯係。
千裏之外。
一團沙暴漂浮在空中,緊緊追趕著前麵的一個紫色身影,突然紫色身影身子一頓,詫異的望了眼遠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似在詫異,又似在疑惑。
碧玉金蟾豈是一般蠱蟲可以相比?
精神聯係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切斷的。
紫色身影隨即有些焦躁,碧玉金蟾本來就是傳說中的神物,拖的越久變數越大,她可沒忘了幾天前精神感應突然消失了好幾天,現在又感到精神聯係又弱了一些,不是發生了什麽變故,就是請到了高人幫忙。
紫色身影喃喃道:“我到是小看了你。”隨即更加快速的逃離,與其他事情相比,還是趕緊甩掉身後這個煞星才最為重要。
洪月嬌看著文泰緩緩收功,然後和燕雲相繼睜開了雙眼,才焦急的問道:“怎麽樣?成功了嗎?”
燕雲沒有任何感覺,到是文泰微微點了點頭,心裏卻覺得有點詫異,實在太順利了點,按照之前看到的,這個小獸應該是一個十分難得的蠱蟲才對。
到現在,文泰也無法忘記那隻龍首蛇身的異獸一口吞下三人時的場景,當時文泰也以為必死無疑,卻突然被一股堪稱恐怖的巨大無比的邪惡意識吞沒。
隻記得異獸發出一聲絕望的慘叫,無比巨大的身軀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幹癟了下去,到掉落在深淵地下的時候,隻剩下一身白骨,隨風一吹就消散不見了。
然後那股無比邪惡的意識緩緩消失,還是洪月嬌的感覺敏銳,立刻發現了燕雲的異常,文泰查看了一下才發現,燕雲的丹田滾燙,全身也持續發燒了好幾天。
想到這裏文泰不由看向洪月嬌,不解的問道:“你和前輩學過巫蠱之術?”
洪月嬌搖頭道:“沒有,我一直以為母親死了,直到最近洪武國發兵來犯,父皇才告訴我母親還在世,並且是一名修真者。”
文泰點點頭,又不解的問道:“那你是怎麽確定是燕兄弟丹田中的小獸在作怪呢?還有你是怎麽尋來的草藥,知道這些草藥能壓製它呢?”
“因為感覺,我天生就如此。”洪月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文泰卻不信,道:“那天給燕兄弟的那本書,可是前輩留下的?能讓我看看嗎?”
燕雲這時才想起,當時剛拿到書,異獸就出現了,然後一場大戰,書不知道掉到了哪裏。
洪月嬌哼了一聲,似乎在怪文泰不相信她,探手從懷裏取出藥巫百草經交到文泰手中,文泰越看越奇,飛快的翻了一遍,不可置信的問道:“這不可能,這隻是一本介紹百草藥理的醫書,根本不可能配出壓製燕兄弟丹田中小獸的湯藥。”
文泰想說他這個天巫門弟子都沒有一點頭緒,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在巫蠱之道上的見識超過他?打死文泰也不相信,隻是這種自暴家醜的話到了嘴邊,終究沒好意思說出口。
洪月嬌不可置信的看著文泰,道:“你真的不懂嗎?你不是天巫門弟子嗎?不是更應該了解草藥的藥理嗎?”
文泰不說話,仍盯著洪月嬌。
要知道不論什麽門派,私自傳功都是門派大忌,即便是親生子女,也不能將門派的心法傳出去,不然修真界豈不亂套了?
若前輩真的沒經門派許可就將天巫門的絕學傳給了公主……我,我該怎麽做?
文泰不由下意識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