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祭祀
燕雲詫異的看了這個孩子一眼，自己的事情燕雲自己清楚，兩世為人，雖然絕大多數時間都被困在陣中，但畢竟活了這麽久，無論是眼界，還是思維，都不是這些孩子可以相比的，但眼前這個孩子才多大？五歲而已，就能明白這些道理，不由得讓燕雲刮目相看。
燕雲雖然不記得這個孩子的大名，但村裏小孩都叫他大軍，燕雲知道他爹就是村裏的教書先生，為人很好，大軍能明白這些道理，想來這位教書先生也不是一般人。
燕雲這些念頭隻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燕雲微微一笑，道：“那些富人，雖家財萬貫，但有多少無惡不做？不知遭到多少人唾罵，和他們相比，我們雖然身無長物，可是心正行端，有什麽不能活得心安理得的呢？”
燕雲掃了一眼身邊這些孩子，發現隻有大軍眼神清澈，其他孩子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樣，隻是感覺燕雲說的在理，一副十分崇拜的樣子。
燕雲心裏暗笑自己，竟然和這些孩子說了這麽多，不過也是有感而發，燕雲行事全憑喜好，或者說一切全憑心目中認為對的去做，燕雲認為周安做的不對，所以就拆他的台，出言打擊他。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燕雲也沒心思在外麵溜達了，看了眼妹妹，發現燕紫靈正兩眼放光的看著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
燕雲辭別了虎子等人，帶著妹妹回家，路上燕雲忍不住問道：“剛才我說的那些，你都明白嗎？”
燕紫靈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茫然的道：“不是很明白，感覺哥哥說的有道理，但為什麽人要有骨氣的活著呢？像靈兒這樣整天纏著娘親，纏著哥哥是不是很沒有骨氣？那靈兒一天不見哥哥就很思念，就忍不住找哥哥，是不是也很沒有骨氣？”
燕雲無奈的看著妹妹，是不是自己鋒芒太露了？根本不像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呢？或者說，妹妹現在的樣子才是一個四五歲小孩應有的樣子呢？
燕雲微微搖頭，道：“這些你在大些就懂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回到家，不要和別人說好嗎？”
燕紫靈撅著嘴，黯然的問道：“是不是我太笨了？我看剛才虎子哥哥他們好像都很明白的樣子，就我不明白呢？”
燕雲笑了笑，沒有多說，摸了摸妹妹的頭，轉移話題問起了修煉上的事情。
對有靈根，有根骨的人來說，隻要有修煉的功法，修煉本身並不是什麽難事，重要的是持之以恒，幾年，幾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的堅持，這才是考驗，都說修真乃是逆天而行，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燕紫靈能在這麽短時間內進入開光中期，除了自身的天賦外，自身的努力也是成功的關鍵，燕雲真沒想到妹妹這麽小的年紀就有這份毅力，燕雲卻不知道，燕紫靈一直將燕雲當做榜樣，一直在追逐著燕雲的腳步。
燕紫靈小小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哥哥能做到的，我就一定能做到，哥哥做的，就一定是對的。
燕雲這招轉移話題大法果然有效，一說到修煉，燕紫靈立刻來了精神，搖頭晃腦的道：“燕歸爺爺說了，我們燕家的兩套頂級心法都是金屬性的，我是水靈根，五行裏金生水，所以我的修煉速度很快，燕歸爺爺說，如果我修煉的是水屬性的心法，速度還會更快的。”
燕紫靈一副很遺憾的樣子，燕雲卻渾身一顫，好像一下子抓到了什麽，忍不住問道：“靈兒，你說你修煉的是什麽屬性心法？”
燕紫靈疑惑的看了哥哥一眼，不解道：“水屬性阿，燕歸爺爺說水屬性心法最適合我了，可惜……”
不等燕紫靈說完，燕雲追問道：“不是這個，你說紫氣朝聖訣是什麽屬性心法？”
燕雲完全是下意識的在詢問，雙眼在看著燕紫靈，可是雙眼無神，顯然是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燕紫靈被燕雲的樣子嚇到了，小聲道：“我說燕家的兩套心法是金屬性阿，怎麽了哥？”
“金屬性？”
“金屬性？”
“金屬性？”
……
燕雲不停的小聲念叨著，燕紫靈不明所以的看著，不知道哥哥是怎麽了，突然燕雲嘿嘿大笑起來，一把將燕紫靈抱了起來，在燕紫靈驚訝的目光中，燕雲飛快的親了一下妹妹的臉蛋，大笑道：“我終於想明白了，靈兒你真好。”
燕紫靈臉紅的像個大蘋果，燕紫靈雖然年紀還小，但也並不是什麽都不懂，不明白哥哥這是怎麽了，問道：“你……你明白什麽了哥？”
燕雲理所當然的答道：“我明白了紫氣朝聖訣五行屬金阿！”
燕雲話一出口，也發現自己說了句廢話，果然，燕紫靈一副你騙我的模樣，燕雲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嘿嘿笑了兩聲，大喊一聲：“到家了。”
原來兩人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燕紫靈哼了聲當先進了院子，也不理燕雲，飛快的跑進了屋裏，大廳裏一家人正在包餃子。
燕雲隻露了個麵，就偷溜回自己的屋子，凝神靜坐，先修煉了一遍凝神歸元訣，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才默想自己的發現。
燕紫靈一句無心之言，卻一下子點醒了燕雲，天賦靈根分五行，內功心法也同樣分五行，就像燕紫靈本身是水靈根，五行中，金生水，水生木，因此金和木兩種屬性的心法，燕紫靈都可以修煉，但最適合她的，則是水屬性心法，因此燕歸才會說燕紫靈修煉水屬性心法速度最快。
之前燕雲並不知道紫氣朝聖訣的五行屬性，所以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知道修改後的紫氣朝聖訣可以凝聚真氣在肺腑中，卻不知道原因，燕紫靈的一句話卻一下子讓燕雲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
五髒中，肺屬金，和紫氣朝聖訣相合，所以將紫氣朝聖訣修煉來的真氣凝聚在肺腑中有事半功倍的效果，燕雲這時想嚐試一下自己的推測。
燕雲默運修改後的紫氣朝聖訣，運轉一周天後，將真氣順著經脈試著凝聚於心中，心為五髒之首，心屬火，火克金，若燕雲所料不差，紫氣朝聖訣修煉來的真氣凝聚在心，必然有潰散的跡象，燕雲用心體會，果然如他所料，當真氣試圖在心髒處凝聚時，金屬性真氣非但不凝聚，反而越凝越散，若不是這縷新修煉來的真氣實在微小，燕雲這一下就要受不輕的內傷。
燕雲連忙將這縷真氣運轉至肺腑中，凝聚到仙劍精華周圍，這才緩緩收功，燕雲這時才明白為何用紫氣朝聖訣修煉來的真氣蘊養仙劍精華會這麽快起到效果。
自然界中的真氣同樣分為五行，除了極個別的地方某種屬性較多外，一般情況下，一個地方的真氣五行是均衡的，每個修真者因為修煉功法的不同，凝聚吸收來的真氣五行也不相同，就如紫氣朝聖訣一般，隻吸收凝聚金屬性的真氣。
仙劍精華五行屬金，和紫氣朝聖訣相合，因此互相促進，修煉起來自然事半功倍，燕雲按耐住欣喜，強忍住修煉的衝動，今天畢竟是除夕，和往日不同。
燕雲回到大廳時，餃子已經包好，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吃完年夜飯，薛晴溪拉著燕雲兄妹出了大廳，向後宅走去。
燕雲知道這是要祭祀“父親”去了，每年如此，今天自然不會例外，薛家宅院最裏麵的一間廳堂專門給父親燕臨天設立了牌位，變成了祠堂，逢年過節，初一十五，薛晴溪都會祭拜一番。
幾人輕車熟路的進到祠堂，薛晴溪當先跪了下去，燕雲和燕紫靈一左一右的跪在母親身邊，隻見薛晴溪神情虔誠肅穆，低聲道：“夫君，又一年過去了，我帶著雲兒和靈兒來祭拜你，今年夏天開始，雲兒和靈兒就開始修習家中的頂級心法紫氣朝聖訣，這是你一生的心願，兩個孩子已經為你完成了，你泉下有知也可安心。我苟活人間，於世人無寸功寸德，庸碌一生，隻盼教誨好兒女，不求他們聞達於世，隻求他們堂堂正正做人，無愧天地，無愧自心。則妻也可告慰夫君，不然當為為妻之過，於他們兄妹無幹，求夫君見證！”說罷，薛晴溪恭恭敬敬的在地上叩了三個頭。
一開始燕雲還不覺得什麽，但很快被母親莊重而誠摯的言語感染，臉上也不自覺的變得正經起來。
燕雲在心中默默道：“雖然我是奪舍重生，但你們的兒子是自己胎死腹中與我無關，我並不欠你什麽，不過你既然成了我的便宜父親，母親薛晴溪待我如親生，我一定知恩圖報，將薛晴溪當成親娘，將靈兒當作自己的親妹妹，如違此誓，天可誅，地可滅，永世不入輪回！”
拜祭結束，母子三人走出祠堂，外麵的院落裏一片幽寂，三人剛行至前院，薛武就將早準備好的爆竹點燃，劈劈啪啪一陣爆竹聲聲，院子外麵，各家各戶都陸續響起了爆竹聲，接神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