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四年
春去秋來，四季更迭，轉眼間已經過了四年，薛家小院也在一年前重新修繕，一個普通小院變成了現在三進十多個房間的大宅院。
隨著燕雲和燕紫靈的長大，兩個孩子各自分到了一個小的院落，薛威薛武兩兄弟已經在一年前雙雙娶妻，這幾年薛威薛武從燕歸那學到了一套伏虎拳，燕歸早年曾是普雲寺的俗家弟子，後來普雲寺得罪了玄陰教，一座寺院兩百多個僧人一夜被屠，此事曾在當時轟動一時。
普雲寺的第一代住持是慈航禪寺名僧普雲，是普雲晚年創立，普雲寺除了住持和少數幾個高輩分僧人是修佛者外，其餘人都是普通僧人，當時慈航禪寺四大名僧之一的一真大師代表普雲寺出麵討還公道，在飄渺仙會上，連敗玄陰教四位教主，逼得玄陰教封教一百年才算罷休。
燕歸後來成了燕家的二總管，知道燕歸舊事的人並不多，這套伏虎拳，剛猛異常，薛威薛武正直壯年，血氣方剛，一套伏虎拳打的虎虎生威，兩兄弟每隔幾天都帶領村民去狩獵，隨著薛威薛武體質漸強，兩兄弟在臨溪村也成了狩獵隊的主力，有兩兄弟在，村民們都覺得膽氣壯了不少。
燕紫靈因為燕雲渡了一縷仙氣，才四歲就有六七歲小孩子的個頭，出落的亭亭玉立，梳著兩個小辮子，整天院子裏都能聽見她銀鈴般的笑聲。
燕紫靈一身粉色衣裳，小臉粉嘟嘟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了靈氣，讓人一見就生出一股喜愛之情，燕紫靈蹦蹦跳跳的跑進薛威薛武練功的院子，扯著嗓子喊道：“舅舅，舅舅，我哥哥呢？”
薛威和薛武都特別喜歡這個小家夥，連忙停止練功，薛威擦了一把汗，蹲下身子一下將燕紫靈抱了起來，笑道：“就知道找你哥，誰知道他野到哪去了。”
薛威抱著燕紫靈轉了一圈，逗的燕紫靈哈哈大笑，雙手握成粉拳，捶打著薛威壯碩的胸膛，不依道：“快放我下來，我要去找我哥。”
薛武笑道：“中午吃過飯，我看見李家的虎子來找過他，兩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然後就跑出去了。”
燕紫靈氣道：“真是的，出去玩也不帶我。”
薛威沒法，隻好將燕紫靈放了下來，燕紫靈邊跑邊說：“你們繼續練拳吧，我去找哥哥了。”
兩兄弟相視一笑，薛武道：“這兩個小家夥，一點也不省心，紫靈還好些，燕雲那小子。”薛武無奈的搖搖頭。
薛威苦笑道：“那小子就吃飯睡覺能抓到影，平時就知道往外跑，全村都讓他跑遍了，這才四歲，我看在過幾年非得和我們進山不可。”
薛武也點點頭，道：“是啊，這小子了不得，你看他才四歲，我記得虎子有八歲了吧？長的比同齡小孩高出一頭，燕雲都快趕上他了。”
薛威笑著搖了搖頭，道：“練功吧，在練幾趟拳，今晚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帶隊進山呢。”
薛威薛武又開始練拳，燕紫靈早跑出了院子，滿村子的找哥哥，臨溪村雖然隻有百多戶人家，想找一個人也不那麽容易，燕紫靈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就在這時聽見虎子的聲音從溪邊傳來，燕紫靈一喜，連忙奔了過去。
清溪穿村而過，聲音傳來的方向已經出了村子，那邊有一片淺灘，平時有很多十多歲的小孩去那邊玩，燕紫靈還沒跑過去，就遠遠的看到圍了一大圈十多歲的孩子，正在向溪裏看，不時的傳出轟笑聲，虎子就是笑的最歡的一個。
清溪雖然叫溪，水流卻很湍急，在這個淺灘轉了個彎向東流去，因此在這個淺灘邊上形成了一個大水窪。
燕紫靈跑到虎子身邊，掃了一眼，沒看到燕雲，連忙問道：“虎子哥哥，我哥呢？”
虎子長的高高壯壯，性格憨厚，大名叫李虎，虎子是小名，虎子聽見叫聲，一轉頭，看見是燕紫靈，嘿嘿傻笑了一下，道：“又來找你哥啊，在那呢。”虎子指了指水窪。
燕紫靈轉頭看向水麵，半天從水窪裏鑽出一個腦袋，大口喘了兩下，衝岸邊喊道：“虎子，接著。”
冒出水麵的正是燕雲，燕雲一抬手，一條八斤多重的活魚在空中劃過一條水線，落在灘邊，虎子連忙奔過去抓在手裏，一邊向周圍的小孩炫耀道：“看見沒？看見沒？我就說燕雲水性最棒，這回你們相信了吧。”
周圍的小孩連連讚歎，不少孩子都將目光落在一個赤著上身，腳邊也扔了一條魚的大個子身上，大個子叫周安，今年十二歲，臨溪村首戶周老太爺的親孫子，自稱臨溪村水性最好，是村子裏的孩子王。
周安腳邊的魚足有五斤多，也是條大魚，但和燕雲抓上來的明顯差的多，周安一句話也不說，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燕雲幾下就遊了回來，理了理頭發就上了岸，一邊將扔在沙灘上的衣服撿起，也不怕身上濕淋淋的，就往身上穿，一邊向這邊走來。
燕紫靈早奔了過去，一邊拿出手絹幫燕雲擦著身上的水，一邊擔心的道：“哥，你怎麽又下水了？娘不是說過不讓你下水的嗎？水裏多危險，娘知道又該生氣了。”
燕雲笑著摸了摸妹妹的頭，低聲道：“你不說娘不會知道的，放心吧，我這不是沒事嗎？”
燕紫靈鼻子一皺，又要說話，燕雲連忙道：“你也不想看我挨罵吧？”見燕紫靈點頭，燕雲道：“這就是了，放心吧，我有分寸。”
燕紫靈無法，隻得點點頭，仍一臉擔心的跟在燕雲身後，虎子等人已經圍了上來，燕雲看了看虎子手裏的大魚，又看向滿臉不服氣的周安，笑道：“怎麽樣周安，還用稱一稱誰的魚重嗎？”
周安臉色難看，不服氣的冷哼一聲，虎子在一旁大聲道：“燕雲是全村水性最好的，我說的沒錯吧。”
周圍的孩子連忙跟著起哄，笑鬧聲一片，周安臉色更加難看，突然喊道：“燕雲，我承認你水性是不錯，但是不是全村第一，這次可不能算？”
虎子一下子不幹了，嚷嚷道：“是你說的，看誰徒手抓到的魚大，就是誰的水性好，怎麽現在又不算了？”
周安撇了虎子一眼，又哼了一聲，雙眼挑釁的看向燕雲。
燕雲無所謂的笑了笑，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周安眼裏閃過一絲厲芒，冷笑道：“你要有種，咱倆就下水比一比，看看是你把我灌成水飽，還是我把你灌成水飽，你敢不敢？”
周圍小孩都安靜了下來，都眼巴巴的看向燕雲，虎子不忿道：“這不公平，燕雲才四歲，你都十一了，你還要不要臉，你要比，我和你比。”
周安瞪了虎子一眼，不屑道：“就你？我讓你一隻手。”
虎子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怒道：“你敢小看我？咱倆現在就試試。”
虎子雖然隻有八歲，但卻不比周安矮多少，身上也有股子蠻力，說著就要拉周安下水比試，燕雲卻一把將虎子拉了回來，虎子比燕雲高出半個頭，也沒見燕雲如何用力，卻輕描淡寫的把虎子拽了回來。
燕雲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笑道：“我和你比，但就這麽比太沒意思了。”
周安問道：“那你想怎麽樣？”
燕雲笑道：“我們添點彩頭，我贏了，你跪在地上喊我三聲燕爺爺，你贏了，我隨你處置，你敢不敢？”
周安一愣，不過想想自己比燕雲整整大了七歲，雖然看個頭燕雲根本不像一個才四歲的小孩，但周安不相信燕雲的力氣能比自己大，更何況周安天天在這片淺灘玩，一次都沒看到過燕雲下水，周安不相信燕雲的水性真比自己好，抓到的大魚隻能說燕雲的運氣好。
周安眼珠一轉，嘿嘿笑道：“好，我和你賭，不過嘛。”周安壞笑著看了眼燕紫靈，嘿嘿笑道：“我贏了我也不讓你怎麽樣，隻要讓你妹妹親我一下就行，怎麽樣？”
燕紫靈正擔心的拉著燕雲，擔心燕雲會輸，畢竟周安已經十一歲了，而燕雲才四歲，燕雲下水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怎麽會是周安的對手，聽見周安竟然想讓自己親他，嚇的小臉一白，喊道：“哥，他欺負我。”燕紫靈小嘴一扁，就要哭出來。
燕雲一下子頭就大了，說來奇怪，燕雲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就怕這個妹妹哭，連忙轉移話題，小聲對燕紫靈道：“靈兒別哭，你相信哥哥不？”
燕紫靈對燕雲有一種盲目的信任與依賴，聞言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相信，燕雲低聲道：“那就別哭，看哥哥給你出氣。”
周安等的不耐煩，問道：“怎麽樣燕雲，你們商量好沒？到底敢不敢比？”
燕雲點點頭，道：“我和你比。”
燕雲又看向周圍的小孩道：“大家都聽到我和周安剛才的話了，大家作證。”
周圍不少小孩跟著起哄，都喊著我聽到了，我給你們作證之類的話。
周安身邊一個八九歲的小孩拉了周安一下，壓低聲音道：“你可別玩過了，爺爺說過，薛家人惹不得。”
周安點點頭，也低聲道：“放心，我就是給他個教訓，在說他妹妹長的真不錯，我隻是讓她親親我，又沒怎麽樣。”邊上那個小孩點點頭，不在說話。
兩人卻不知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被燕雲聽在耳中，心裏冷笑，誰教訓誰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