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他心中的白月光 45
婁允昇認識宇文雪快三年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對方隻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嬌嬌小公主。
可是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從來沒有在對方的臉上看到如此興奮的表情。
從前還喜歡他的時候,每次看到他也會興奮,但是其中多少夾雜著一些小心翼翼和討好。
現在卻十分純粹。
事情已成定局,不可改變,就算婁允昇再怎麽不甘心,也隻能接受了。
當晚,婁允昇獨自在院中飲酒,喝多了,喝醉了。
他想要去找宇文雪,可是聽雪閣院門緊閉。
他想要去找虞牧淮,可是虞牧淮根本不在府內。
曾經最愛的兩個女人,如今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更沒放在心上。
婁允昇嘴巴一癟,差點就要哭出來。
太委屈了!
可是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這麽個大男人了,哭出來太丟人。
於是隻好把眼淚憋了回去。
沒過幾天,皇上禦賜的和離書到了端王府。
兩天後,宇文雪拿著和離書,開開心心離開了蘭庭國。
她要先回去陳國一趟,把所有事情交待清楚了,才能出門去學習醫術。
離開的那天,天氣非常晴朗。
虞牧淮特地將她送到了城門外。
婁允昇並沒有出現。
他覺得太傷感了,不願麵對離別。
而且怎麽說都是個王爺,就這樣和離了,麵子上還是掛不住的。
父皇都發話了,那就徹底了斷了吧。
宇文雪倒是鬆了一口氣。
幸好他不來,不然她還得考慮要不要做出什麽舍不得的樣子,畢竟夫妻一場,不能表現得太過絕情了。
婁允昇:你就在我心上紮刀吧,反正這心也已經不是我的心了.……
宇文雪極力邀請虞牧淮以後一定要過來陳國做客,虞牧淮欣然答應了。
隨後宇文雪就開開心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皇城,離開了蘭庭國。
此時端王府內的婁允昇抬頭看著天空,語氣哀傷地問著身後的千成。
“她……已經走了嗎?”
千成低頭彎腰,恭敬答道:“是的主子。”
婁允昇吸了吸鼻子,語帶憂傷地喃喃道:“何當重相見,樽酒慰離顏。”
千成:這句詩好耳熟……
婁允昇繼續自顧自地說道:“這是阿詞前幾天念過的,本王覺得非常貼合當下的心情。”
千成:.……總感覺鍾小姐是故意這樣做的,想要紮王爺的心。
婁允昇抬頭看著晴朗的天空,感覺自己的內心一片陰霾。
他就這樣在原地站了一個多時辰。
千成:主子您的腿不酸嗎?
等到婁允昇終於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他轉過頭去,輕聲問道:“阿詞呢?”
千成猶豫了片刻,這才答道:“主子,鍾小姐已經搬出了王府。”
“什麽???”婁允昇立刻轉過身來看向千成,雙眼瞪大,難以置信地問道。
千成的表情十分尷尬,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消息。
虞牧淮自從回來皇城之後,就一直在秘密籌備著離開王府的事情。
她找好了房子,並且也將房子內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
這一切都隱瞞得好好的,王府的暗衛沒一個人發現。
不對,除了千燃。
千燃不僅知道,而且還幫了虞牧淮不少忙。
儼然已經是個合格的“叛徒”了。
千成支支吾吾地答道:“主子,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鍾小姐在送公主離開之後,過來與我打了聲招呼,這便離開了。”
婁允昇感覺自己的腦袋再次被雷劈了一下。
他的身體一個晃悠,險些站立不穩。
千成連忙上去攙扶他。
可是兩人都在院子內一動不動站了一個多時辰,都有些腿麻。
於是兩人互相攙扶著,緩了好一會兒才站穩。
婁允昇人是站穩了,腦袋還暈暈乎乎的。
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一天之內,兩個女人都離他而去了???
婁允昇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打聽到了虞牧淮的住處,立刻飛奔了過去。
虞牧淮所住的地方在城郊的一處院子,距離皇城中心有一段距離,僻靜幽遠,環境很好。
如果有事的話,策馬出行,去皇城各處也不會太遠。
她之所以會選擇這個地方,明顯是因為還有所求,所以需要待在皇城附近。
但是又不願過多插手皇城內的紛爭,所以要靜靜處在中心漩渦之外。
婁允昇看到這個不大卻非常溫馨美好的小院子的時候,就想明白了這一點。
他站在院子外麵,駐足打量著四周,心情十分複雜。
不多時,院門主動打開了。
虞牧淮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不等婁允昇敲門,她就過來了。
這是她料想之內的。
她選擇在宇文雪離開皇城的這天搬出來,自然料到了婁允昇會在這天過來。
“王爺,”虞牧淮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側開身,請婁允昇進來,“裏麵請。”
千成很自覺地留在了屋外,隻有婁允昇一人走了進來。
院子裏麵有石桌和石凳,桌子上麵已經備好了酒菜。
婁允昇的腦袋裏麵突然蹦出一個詞。
散夥飯。
他的腳步停住了。
虞牧淮回頭看他,疑惑地問道:“王爺,怎麽不坐?”
婁允昇明明知道這應該就是散夥飯了,內心很不願意過去吃,可腳步先他的腦袋一步做出了選擇,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坐了下來。
吃飯的全程,婁允昇感覺自己都非常機械,像是一個提線木偶那般,沒有思緒,隻是按部就班地吃著東西,喝著酒。
然後和對方聊著天。
“王爺,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您登上您想要的位置,隻是時間問題。”
“王爺,接下去我隻有一個心願,就是為我的父親伸冤,為他洗刷過去的冤情。”
“王爺,過去那麽多年,多謝您的收留,也多謝您的照顧,我無以為報,敬您一杯酒。”
“若是有朝一日,我的父親能夠恢複清白之身,那我就算到了九泉之下見到父親,也能無憾地麵對他了。”
“.……”
整個吃飯的過程,主要都是虞牧淮在絮絮叨叨地說著,婁允昇沒怎麽說話,就是安安靜靜地聽著。
接連的打擊和震驚過後,婁允昇已經學會了不再將痛楚的情緒流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