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主子別逼我動手 23
這人似乎十分熟悉巡邏兵的路線和輪班，輕車熟路地從一個營帳到達了另一個營帳的背麵。
他借用營帳來躲避巡邏兵，避免自己被發現。就這樣經過了數個營帳，來到了軍營邊緣。
軍營周圍也都是用柵欄圍起來的，不過相比起漁村，這裏的柵欄很高，紮得更加密集而結實。
那個人影來到柵欄邊上之後，緊貼著邊緣，順著一個方向小跑了一段距離，然後停下腳步，蹲了下來。
他在柵欄和地麵的交界處用手刨了一會兒，很快就刨出了一個供人穿過的小洞。
這裏的泥土比較鬆散，而且柵欄紮入地下的部分已經提前被截掉了。
他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發現之後，才從這個洞口鑽了出去。
向前走一段路，就是一個小樹林。
這人來到樹林之後，吹了一段很特別的口哨。
不多時，一隻黃色小鳥循聲而來，飛到了他的麵前。
他伸出手，小鳥就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拿出懷裏的一張紙團，綁在小鳥的腿上。然後輕拍了拍小鳥的腦袋，輕輕說了句。
“去吧。”
如同往常那般，等到小鳥撲棱著翅膀起飛後，他就轉身準備離開。
畢竟他是悄悄溜出來的，給他的時間不多。
然而他還沒走出兩步，就聽到了一聲小鳥短促的鳴叫聲，然後是一陣胡亂扇動翅膀的聲音，最後是“啪”的落入草叢的聲音。
這人怔愣了一下，腳步一滯，停在了原地。
隨即，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就準備向著營帳的反方向狂奔而去。
逃！
這是他現在腦中唯一一個想法。
不逃就沒命了！
“嗬，反應倒是快。”
他的身後響起了一個女人略帶嘲弄的聲音。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此時的小樹林裏麵響起，就像是一道催命符。
他的逃命速度雖然很快，可是對於後麵的人來說，卻不過是籠中鳥水中月那般，觸手可及。
姚湛很快追上的前麵的人，一腳踹過去，正中男人的後背心。
男人一聲悶哼，慣性向前，麵朝下撲倒在草叢中，還打了幾個滾才勉強停下來。
他不甘心，掙紮著爬起來還想要繼續逃。
可是後麵的人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梁孝榮衝將上前，憤怒地製服了地上的人。
虞牧淮悠悠地走過來，把手上的火折子點燃，照了照地上那人的臉。
這張臉平平無奇，有點尖嘴猴腮，丟入人海中就再也找不到了。
借著火光看清了之後，梁孝榮還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對方的名字。
“胡亮？”
再一次確定之後，梁孝榮的表情立刻變得狠厲。
他一拳正中胡亮的腦袋，“你特麽的竟然背叛祖國，背叛梁家軍，背叛老子！
你特麽對得起鳳還國的老百姓嗎？對得起你祖宗嗎？你這個畜生！”
口中一邊說著，梁孝榮一邊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他一拳接著一拳，沒有一點間隙，很快就將胡亮揍得鼻青臉腫，鮮血直流。
下麵的胡亮哇哇大聲叫著，嘴裏不住喊著求饒的話。
看起來十分狼狽，又很令人唾棄。
姚湛上前一步，製止了梁孝榮的行動，勸了一句，“差不多就夠了，還要審問的，別把人打出問題了。”
在梁孝榮揍人的時候，虞牧淮則是走到了那隻小鳥掉落的位置，將它腿上的紙團打開。
裏麵赫然畫著鴛鴦陣的簡易陣法圖，旁邊還簡略寫下了胡亮自己對陣法的見解。
戰場之中，一點小的變數都有可能導致結果產生巨大的偏差。
更何況是朝廷派來援兵，還帶來了新的陣法。
早在虞牧淮將鴛鴦陣詳細解說給姚湛的時候，她就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那個奸細有可能會傳出鴛鴦陣的消息。
於是姚湛叫來了梁孝榮，三人一起謀劃了這出“深夜捉奸記”。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知道此事的隻有姚湛幾個親信。
梁孝榮身邊的人，虞牧淮一個都不信。
那些親信們躲在暗處，分組觀察著營帳的情況，一發現鬼鬼祟祟出門的胡亮，就立刻來報。
截下了這份情報，虞牧淮用細繩將小鳥的雙腳綁住，帶在了身上。
之後，姚湛和梁孝榮開始就地審問胡亮。
不能將他帶回軍營，不然動靜那麽大，夜裏肯定會吵醒熟睡的士兵。
因為他們不能保證，梁家軍中隻有一個奸細。
然後他們就在原地開始了審問。
能夠做奸細的人，都不可能是什麽硬骨頭。
還沒等梁孝榮再下拳，胡亮就全招了。
看到奸細尖嘴猴腮膽小如鼠的模樣，梁孝榮氣得拿拳頭猛捶一旁的地麵。
他痛心疾首地吼道，“就是因為你這個小人，老子之前才損失了那麽多弟兄！”
“梁、梁總兵，小的錯了，小的錯了，您饒了小的一命吧。”
虞牧淮上前幾步，攔住了梁孝榮，偏頭看向胡亮，口氣平淡地說道，“繼續。”
不知為何，被梁孝榮打成了豬頭，胡亮也不過是感覺疼痛。
可是被眼前這個拿著火折子、麵容沉靜的瘦弱男子盯著，他卻感覺如芒在背，似乎像是一隻即將撕裂他的野獸。
胡亮哪裏敢不從，他忙不迭地點頭，“好、好的.……我說、我說.……
軍中還、還有其他傳遞消息的人，不過他的軍階比我高。
因為很多隻有長官內部知道的消息，他都會知道，然後提前傳給我。
我、我負責普通的消息，以及過來將信息綁好，然後傳出去。”
“那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從來都是他主動聯係我，我聯係不到他……”
梁孝榮瞪大雙眼，根本不信胡亮的鬼話，舉著拳頭就準備捶下去。
“哎哎！不是，梁總兵，小的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啊啊，救命啊！”
虞牧淮再一次伸手，阻止了梁孝榮的動作。
“這樣的情況，他不可能說假話的，應該是真不知道。”
雖然知道他說的應該是實話，但梁孝榮依舊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咬著牙齦，惡狠狠地說道，“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那留著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