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宮裏有個穿越者 16
因為前麵的彈奏幾乎都是一半、甚至開了個頭就結束，因此幾十個女子演奏下來，隻不過才過了半個多時辰。
虞牧淮一直關注著郭公公，所以她注意到了郭公公的小動作。
他看似是在翻木牌，其實在寬大袖子的遮掩下，從裏麵掏出來了一塊木牌。
然後假裝是剛剛從木桶裏麵翻出來的，舉起來了這個作弊的木牌。
下一刻，郭公公尖細的嗓音高聲宣布，“下一位演奏者，莫婕妤。”
聽聞此言，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最上麵的人。
莫嬋微微低頭一笑，隨後她站了起來，娉婷婀娜地向著場地中央走去。
場上早已擺好了幾件難以搬運的樂器，箜篌、古琴、琵琶等等。笛子、笙等樂器，則是由每個人自己提供。
莫嬋徑直走向了古琴。
選擇了與那一日白衣少年使用一樣的樂器。
她先遙遙向上位的皇上行了一禮，然後坐在古琴前。
莫嬋深呼吸了一下，纖纖玉指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隨即便演奏了起來。
這是莫嬋自己那個世界中有些古風的現代歌曲，她在這半個月時間內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編成琴譜。
雖然她擁有公主的記憶，但是她畢竟是第一次穿越，還沒能夠靈活運用記憶中的很多功能。
比如之前的巫術，不就出問題了。
……
開頭一段，的確十分新鮮。
就在莫嬋滿心歡喜，覺得自己肯定能夠一曲驚豔眾人的時候，突然傳出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琴聲。
“莫婕妤這首曲子，本宮聽過。”
在比試前，郭公公就傳達過聖意，說明若是有任何人聽過曲子，都可以打斷正在演奏的人。
不用在意身份地位，不用計較是否得到了盛寵。
在這樣的封建時代，在地位階級劃分最明顯的後宮，竟然能夠出現這樣的規則。
很明顯，又是莫嬋的主意。
不過這個主意的效果很明顯，前麵幾十個女人，竟隻有一個演奏完了整首曲子。
那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秀女，她演奏的曲目雖然沒有人聽過，但是曲調簡單，過程平淡，沒有什麽起伏。
就像是某個小地方口口相傳的童謠。
雖然符合規則，但是除非再沒有其它的曲子，不然這樣的曲子很難拔得頭籌。
所以莫嬋才會對自己這首曲子那麽自信。
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這樣自信的琴譜演奏出來，竟然會有不長眼的說曾經聽過。
莫嬋正在撫琴的手驟然停在了半空中，餘韻在空中回響，擾亂了那一方的氣流。
她的麵色變得陰沉無比，似是有烏雲密布。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除了一開始她有些不適應這個世界，加上皇上沒有中鍾情蠱，還在因為刺殺的事情埋怨她。
那之後，她所有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皇上都會盡力滿足她。
做為一國之君，幾乎沒有什麽是黃庭和弄不到的。
因此莫嬋幾乎已經習慣了無人忤逆的感覺。
現在突然有人當眾駁她的麵子，這讓莫嬋心生萬分的不爽。
她看向說話的那個人。
虞牧淮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全然沒有之前慵懶的模樣，表情非常認真地說出了剛剛那段話。
口氣很篤定，沒有一點遲疑，讓人不得不信服。
就連當事人莫嬋都不由得懷疑，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她之前聽過的歌？
但她還是開口反駁，“琴妃娘娘，這首曲子是嬪妾自己做的，怎麽可能會有一樣的呢？”
虞牧淮挑挑眉，“本宮曾聽徐昭容演奏過，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徐昭容。”
她說著，下巴微抬，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徐昭容。
聞言，莫嬋立刻轉頭瞪向了徐昭容。
徐昭容有些困惑，但她絲毫不遲疑地點點頭，“嬪妾是會演奏這首樂曲。”
她內心沒說的話是，這還是我前兩天剛學的，還熱乎著呢。
“我不信！”
莫嬋這句話脫口而出，絲毫沒有顧及一點禮數。
在場不少人被她這樣的語言驚到了，紛紛抬頭看向皇上，卻見對方沒有一點意外。
此時她們更加深刻地意識到，皇上究竟有多縱容莫婕妤。
徐昭容就算內心有些不舒服，但也隻能強忍著。
皇上都不介意，她又能如何？
“莫婕妤，當著皇上的麵，嬪妾哪裏敢說謊？”
莫嬋不依不撓，聲音都變得有些尖細，“我不信，除非你彈個完整的出來，不然你就是瞎說。”
徐昭容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虞牧淮，又看了看皇上。
“照她說的意思辦。”
皇上沒有太多表情，語氣很平淡。與麵對莫嬋時的溫柔不同，麵對她人時，他依舊是那個至尊君王。
徐昭容也不扭捏，站起來行了一禮，語氣溫柔地說道，“是，皇上。”
和錢昭儀風風火火的性子不一樣，徐昭容性格溫和，甚至可以說有點懦弱。
她的父親是從五品的朝州刺史，這在後宮眾多女人之中，算是娘家官位最高的幾個了。
皇上早年外出微服私訪（其實就是遊玩）的時候，路過朝州，和城外一夥流氓土匪起了衝突。
那群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下手極其凶殘，皇上那時年紀不大，資曆尚淺，一個不小心就著了道，受了傷。
多虧徐父及時趕到，救下了皇上。
在養傷的時候，皇上看中了徐家的女兒。傷好之後，便將她帶回了宮內。
由於徐家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皇上一直以來都還是比較照顧徐昭容的。
不過現在很明顯，在“真愛”麵前，救命之恩根本就不算什麽。
徐昭容信步走到了古琴麵前，端坐在小凳上，輕撥了一下琴弦調音，隨後便正式開始彈奏。
樂曲的開頭，真的和剛剛莫嬋演奏的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徐昭容把剛剛戛然而止的樂曲繼續了下去，彈奏了完整的琴樂。
這首曲子的風格很獨特，輕快而張揚，其中很多段落的風格都令人耳目一新。
雖然因為古琴的演奏而帶有一些古韻，但是依舊不同於這個時代大多數的琴譜。
徐昭容從小就專攻古琴，其它的樂器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