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府裏有個重生者 13
“那個徐硯濃!仗著自己是有史以來最年輕處理案件最多的大理寺少卿,就以為自己很了不得了嗎?還有沒有把我們秦府放在眼裏?!”
秦書燁發出中氣十足的怒吼,拍著桌子來發泄心中怒火。
虞牧淮有些心疼。
她不心疼秦書燁的手,她比較心疼那個案桌。
那可是大紫檀雕螭案,是這秦府裏最貴最奢華的家具之一。
秦書燁看到虞牧淮略帶心疼的眼神,語氣緩和了下來,“萌萌,沒事,哥的手不疼。”
虞牧淮:???
“不疼就好,哥,你還是下手輕一點,為了那個大理寺少卿氣壞了身體、誤傷了手的話,多麽不值當啊。”
秦書燁麵容難掩氣憤地道,“我為他氣什麽?我那是擔心你!
聽他今要看你的傷口,你還把紗布拆了?他的!氣死老子了!要是他敢在老子麵前這話,老子抽刀砍死他!”
秦書燁越越氣,以往打仗出兵時候的軍匪氣再也抑製不住,髒話接二連三冒了出來。
虞牧淮嘴角抽了抽,她有個想法,街頭巷尾那些傳言不定是秦書燁找人傳出去的。甚至於茶樓書先生那邊,可能也是他授意編個故事開講的。
畢竟那種八卦中帶著香豔,香豔中帶著愛恨,愛恨中帶著複仇,複仇中帶著大快人心的劇情,沒點匪氣和閱曆是寫不出來的。
想到這裏,虞牧淮接近秦書燁身邊,壓低聲音聲道,“哥,坊間傳聞是不是”
秦書燁臉色立刻變了,他四周看了看,確定旁邊除了虞牧淮之外,隻有自己的心腹和一個見梅。
他輕咳了幾下,同樣湊近壓低聲音道,“你別操心這些,養好身體要緊。”
隨後秦書燁便轉身帶著心腹離開,往何墨院子裏找老婆兒子熱炕頭去了。
這幾因為虞牧淮這件事情,顏清的動作收斂了不少。
而且她的心腹翠被發賣,換了個疑似間諜的墨菊,顏清的行為處處受限,隻能暫時窩在院子裏,之後的計劃也要有不少變動。
“該死的秦舒萌,陰險狡詐詭計多端。龐元那個蠢材,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顏清前兩讓翠出去送信,聯係之前認識的恩客,讓他們幫忙散播一下謠言,就龐元之死是秦家二姐幹的。
龐元本來是見二姐漂亮,於是想輕薄她,誰知被秦二姐反殺了。
信已經送了出去,可是對方還沒開始散步消息,坊間茶樓間的故事就在秦書燁授意下快速傳播開來。
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加上龐元本就劣跡斑斑,民眾們都不相信秦二姐是凶手的這個傳聞。
但是這些變故,顏清都不知道,因為翠被發賣,相當於斷了她一個與外界聯係的紐帶。
顏清不放心身邊的墨菊,不敢隨意發消息出去,於是隻能等待時機。
可誰知道,還沒等來任何消息,府裏又突生變故。
接下來這幾,秦家二姐不知是怎麽了,辭退發賣了府裏好幾個下人。
先是湯羹裏吃出了蟲子,不由分把府裏的膳夫叫來,一個個罵了過去,還辭退了其中一個。
接著又自己某件飾品不見了,她鬧騰得極大,搜尋下人們的屋子,竟是在一個掃灑下人的首飾盒裏發現了那件飾品。
這個掃灑下人很快就被發賣了。
接著是個護院,據秦二姐,本該認真站崗的時候,這個護院卻在貪睡。
玩忽職守不思進取,秦府不留這樣的人,於是護院也直接被發賣。
很快這股辭退的風也刮到了正室夫人何墨的院子裏。
秦二姐去嫂子院內談喝茶的時候,一個婢女不心摔跤,直接摔到了秦二姐身上,碰到她的傷口,疼的她嗷嗷亂叫。
何墨當即就讓人將那個婢女拖下去,也是和前幾人一樣的下場。
接連遣送走了好幾個下人,現在秦府人人自危,工作卻也更加嚴謹,規矩也立得更加有威懾力了。
隻有顏清,在每聽到被遣送走的人名時,眼前一黑,隻感到驚訝和憤怒。
因為這四個人,全是顏清來到秦府後發展的眼線。
膳夫可以幫助顏清下藥,掃灑婢女幫助她在府裏傳播謠言,護院可以第一時間探聽秦書燁的動靜。
何墨身邊的婢女就更不必了,那是扳倒何墨的關鍵。
之前一樣的衣服,讓秦書燁誤會何墨與他人有關係等等,全都有這個婢女的幫助,才能夠順利進行。
現在短短幾內,虞牧淮就把顏清的釘子全都拔除了。
顏清氣得鼻子都歪了。
那個賤人!她肯定知道自己和那些人的關係!她是怎麽知道的?難道那些人全都背叛自己了?
賤人都知道了,秦書燁呢?何墨呢?他們知道了嗎?
顏清想到這裏,突然有些恐慌。
她突然感覺到,這是她重生一世以來,第一次感到這麽恐慌。
這也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重生的優勢蕩然全無,甚至有些蒼白無力。
巨大的惶恐感撲麵而來,擊中了顏清脆弱的內心。
上一世那些痛苦的畫麵是如此深刻,每一幕都清晰無比,是深夜會驚醒的夢魘,是燭光中會燙傷人的火焰。
無論是得病之後的巨大懸殊,還是醜陋容顏的痛不欲生。
無論是再次見到秦書燁時的羞愧難耐,還是被何墨刺激得失去理智。
都是顏清不堪回首想要徹底埋葬的記憶。
多少個午夜夢回,她都以為自己還在上一世,現在擁有的隻是一場美夢。
當顏清喘著粗氣意識到,現在的生活是真實,上一世的那些才是夢境的時候,她會抱著被子喜極而泣。
“不行!沒有任何人能夠奪走我現在的生活!
何墨不可以!秦舒萌不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
你們休想!”
顏清蒙著被子,發出了低沉而憤怒的吼叫。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麵目扭曲而瘋狂。這一切都被隱藏在被子遮蓋之下,就連顏清自己都沒能察覺。
這一切,虞牧淮都不知道,但她能夠猜到,顏清知道自己把那些人都趕走之後,會陷入怎樣癲狂的情緒中。
“真是想想就開心呢。”
“姐,您什麽?”一旁的洛蘭問道。
虞牧淮微笑著搖搖頭,“沒什麽。”
洛蘭疑惑了片刻,也就不再理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