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十五章 皆大歡喜
咔……咔嚓……
空間傳來一陣碎裂的聲音。
虎澈聖獸恐怖的實力直接打破了所謂的幻境之壁。
噗——
空中，零念生的身上飆射出數道鮮血，無盡幻滅所凝聚的幻境，根本就是他本人精神力的寫照。
賭上了神魂的絕技卻只有凄慘落敗的下場，在空中倒飛出去的零念生還能留有一口氣已經是相當難得了。
但也僅限於此——
咚的一聲……零念生重重摔落在地，禁不住再度咳出一道鮮血。
可最讓他難以接受，或者說，給了他信念最後一擊的，則是他在倒下的那一瞬，看到了身旁那已然崩塌的石陣，還有早已沒有了性命的莫離屍體。
「閻——摩——多！！」
在不甘的咆哮聲中，一隻巨大的虎爪重重落地。
砰——
巨力之下，地面被拍的龜裂，強悍的衝擊讓周圍的積雪又再度開始滾落，只不過一切崩落的積雪在遇到這展翅的巨虎時，都自動的避讓開來。
因為他們清楚，這揮手便殺死了一名神將的聖獸，才是大雪山真正的主人。
——
修羅族勝了。
佉羅騫馱哪怕已經領著匆匆集結起來的大軍已經趕至那滿目瘡痍的戰場，還是有些無法相信，楊塵等人，竟然僅僅靠著王選軍的力量就戰勝了洶洶而來的天人們。
得知血戰獲勝的修羅族們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沖昏了頭腦。
而那些心裡清明的老者們，他們見證了兩代修羅血戰，卻在此時為曾經逝去的同伴們痛苦禱告。
「我們勝了！」
婆稚在與眾人確認過眼神之後，站在了高台之上，向著所有的阿修羅宣布了他們的勝利。
山呼海嘯的聲音漫山遍野的傳來，這是一片歡樂的海洋。
只不過婆稚不忍心欺騙這些人，話鋒一轉，緊接著說道：
「我們勝了……卻是慘勝……」
「在此戰中，兩位殊死相搏的王選軍大統領，依然歸於塵土，願他們的修羅之魂，能夠永遠照耀著我們前行的道路。」
「同時，還有早在最先遭遇天人奇襲時，那些陣亡的王選軍們，他們是修羅族最英勇的戰士，他們是各族之中，應受永遠敬仰的英雄。」
婆稚用極為雄厚的嗓音朝著整片大地喊道：
「致戰士們，以最高的敬意！」
「修羅族萬歲！」
所有的修羅族在這一刻同時抬頭，他們有的神情嚴肅，有的面色痛苦，但在這一刻，他們心中更多地是對奮戰在前線的王選軍戰士們的尊敬。
「修羅族萬歲！」
「修羅族萬歲……」
同樣的呼號在這一瞬，傳遍了山野，也傳遍了整片大陸。
是的，這載入修羅族史冊的一戰，足以證明修羅族絕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同樣的，修羅族神諭中的兩人，在這一戰之中，也成為了所有修羅族共同敬仰的存在。
隨著婆稚一言，大家的目光立刻轉移到兩名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人族身上。
有不少人已經知曉了楊塵和凌雨瑤的身份，但更多的，卻是對於兩人的好奇。
但婆稚清清楚楚，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眾人，在這一戰之中，若是沒有楊塵和凌雨瑤的出現，連他都不一定能夠活著站在此地時，天地間果真還是一片嘩然。
「我婆稚，今以我頭上的紫金冠起誓，人族的兩位——楊塵，以及凌雨瑤，將會是我修羅族永遠的朋友。」
「當危難之時，若諸天萬界與你二位為敵，站在你們身後的，也必定是我修羅族！」
婆稚高高揚起自己的頭冠，紫金冠發出七色的光芒，正如當時鏡靈山婆稚接受傳承時一模一樣。
烏雲散盡，天空中灑下金色的光芒。
紫金冠也發出了陣陣嗡鳴。
兩股極其近似的光團，從紫金冠上浮現，緊接著迅速融入了楊塵和凌雨瑤的體內。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眾人立刻便意識到，這是紫金冠承認了這番誓言。
也說明，這是修羅道的意志，徹底承認了楊塵和凌雨瑤的戰績。
數以百萬的修羅族在這一刻同時高呼起楊塵和凌雨瑤的名字，讓楊塵無奈的聳了聳肩。
他倒是沒有覺得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說到頭來，他們的所作所為，似乎早就被預言所昭示了。
只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也並不會掃了眾人的興。
與凌雨瑤相視一笑之後，楊塵也走到了高台之上，與婆稚並肩。
「大恩不言謝，你們二人今後便是我婆稚永遠的朋友，我說到做到。」
婆稚堅定地望著楊塵，楊塵也回以微笑。
「那便多有勞煩了。」
——
也不知是過了幾日。
虛無之地被強悍的力量衝擊，直至重新產生了規則的力量。
因那規則的力量存在，日月山川得以運轉，修羅道的意志也在潛移默化的去修復這片已經許久沒有得到恩惠的土地。
散去的聯軍似乎終於過上了他們夢寐以求的祥和的生活。
既然危機不在，那自然也就沒有了所謂的仇恨。
巨人族重歸修羅族族譜是一件相當大的事情。
在甘露城，三王盡在的情況下，不少修羅族的元老級人物，見證了這歷史性的一刻。
少力在代表巨人族被婆稚重新授予修羅之名時獃滯的模樣，看笑了一眾見證者，這當然也是一件笑談而已。
連玄蛇族的族長玄冕也略帶歉意的上前，向少力表示了今後玄蛇族將於巨人族友好共處的意思。
皆大歡喜之事在處處上演。
然而——
嘩……
婆稚推開王殿的大門，王城依舊冷清，只不過他步子走的很快，並不在意這些。
兜兜轉轉，直上高樓。
在面前最後一道門即將打開之前，婆稚深吸了一口氣。
「諸位都已經到了……那我們便開始吧？」
佉羅騫馱依舊站在中心之位，巨大的圓桌前，坐著熟悉的幾位修羅族真正的話事人。
當然，這次有一個陌生的面孔，似乎不少人都對此人的存在抱有很深的成見。
待婆稚緩緩走至圓桌中央的席位坐下，那格格不入的人影終於起身，用略顯稚嫩的語氣說道：
「請容我介紹一下自己，至少……是代表我家大人介紹一下我的來意。」
流心微笑著說道，在場之人神色各異，似乎各有心思。
唯有楊塵和流心眼神相對，彷彿早有了解，笑容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