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十七章 三問楊塵
就在數個時辰之前——
一邊風馳電掣，一邊追逐著婆稚所留下來的痕迹，楊塵凌雨瑤一同隨烈金犼，向著虛無之地進發。
化作狼型體軀的烈金犼，速度比之戰吼魔鳥還要更快，無論是山嶽還是河流，都擋不住他那極致的速度。
而在這過程之中，楊塵也跟凌雨瑤說起了，當時他們在鏡靈山到底發生了什麼。
——
「那不是婆稚的樣子嗎！」
「這！這難道是早就註定的事情？」
楊塵驚異的望著一旁的烈金犼，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解釋。
只是烈金犼同樣震驚於此刻鏡靈山的變化。
那屹立了無數歲月，似乎映照著整個修羅族歷史的神山，如今竟然在婆稚繼承了原初血脈之後，徹底蹦碎，一點點變化成了通天的神像。
隨著鏡靈山的山石寸寸崩塌，那紛落空中的碎石，慢慢的化作了點點星光，隨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似他們從未出現過一般。
而在那高塔之上的婆稚，此刻渾身散發著紫金色磅礴的氣息，肉眼可以觀察到的強大氣場正如同江河一般向著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原初之王的誕生……原來是這樣的……」
烈金犼搖著頭，口中喃喃自語，他活了漫長的歲月，也未曾領略過真正的原初阿修羅是何等威風，今日，那經由故人所埋下的種子，終於生根發芽，最終結了果。
「不對！還沒有完！」
然而楊塵一眼便看透了鏡靈山的真相，或許在旁人看來，鏡靈山如今已經停止了顫動，可在他的眼中，如今的鏡靈山仍舊是一座蓄勢待發的火山。
「你說什麼？」
還沒等烈金犼反應過來。
楊塵的話一語成讖——
突然一種莫大的威脅感自楊塵的心中升起，這讓他根本顧不得身邊還有沒有人。
他直接祭出了太古仙體之力，蝕龍劍與星辰領域全開，星光自蝕龍劍劍尖升起，彷彿一顆遙遠的星辰正朝著荒古飛去。
「烈王！後退！是沖我來的！」
果不其然，楊塵一切的預感全是正確的。
那原本紋絲不動的鏡靈山巨像，在一聲悠長的梵音傳出后，竟然活了過來！
完全是鑲嵌在山體之中的婆稚巨像，此刻猶如通天的巨神，無數山石迸濺開來，草木也因巨像的離開而不斷崩碎斷鏈——
巨像活了。
遠在高塔之上的婆稚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他漂浮在高塔之上，像一尊縱覽人世的神明，不悲不喜，靜靜地張開手臂，外放著紫金色的王氣。
一道道鎏金的匹練從那巨像身上射出，像是一道道枷鎖，直衝著婆稚的身體而去。
轉眼間便將婆稚完全鎖住，光是從婆稚此刻的表情來看，他就是極其痛苦。
這讓楊塵非常的憤怒——
「都走到這一步了，難不成還是被人算計了？」
逐星劍法當仁不讓，化作一道流星，直接朝著巨像的面門衝殺過去。
但讓楊塵沒有想到的是，那巨像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自己攻擊的路徑，揮手便打出一道颶風。
這颶風凝成一道氣牆，橫貫天地，逐星劍法一劍刺去，竟然在半空中直接消融。
不光如此，楊塵自身的星辰領域在碰到那氣牆之後，也與其糾纏在一起。
只是這樣，楊塵也立刻明白了，看似平平無奇的一道颶風，實則已經有了與自己星辰領域同等層階的規則加護。
「楊塵！」
烈金犼大吼一聲，他本來想要上前，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怎麼都無法動起來。
就好似當年他未得修羅王位時，被修羅王的王威壓制時一模一樣。
「烈王……這巨像，恐怕來頭不小……」
楊塵目光灼灼，眉頭卻緊緊皺在一起。
他興奮在對方似乎是他根本無法企及的強悍存在，挑戰強者總是能夠讓楊塵感到興奮。
但他也很疑惑——
因為他知道對方很強，但也發覺對方其實並無殺意。
若非如此，早在剛才他使出逐星劍法的時候，對方就應該輕鬆將他殺死，根本不會拖到現在——
楊塵的預感不錯。
不知是幾息的寂靜，一道讓人聽了渾身汗毛直立的聲音，忽然從楊塵的神魂之中傳出。
「誰在說話？」
楊塵被這冷不丁的一下，嚇了一跳。
從神魂深處傳來的聲音，還沒有來頭，這不免讓人以為他楊塵已經陷入了幻覺之中。
只不過對方再度傳來的聲音，終究是打消了楊塵的疑慮。
「星盤之上的預言者，吾已等候多時了。」
一說星盤，楊塵便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接近了那則預言的真相了——那被刻印在巨人族不滅星盤上，困擾了整個修羅界足足八萬年之久的預言，難道在今日都要一一解開謎團了嗎？
「這麼說，你便是那譜寫預言之人？」
經歷了最初的震撼，楊塵很快便恢復了鎮定，此刻立於崖上，即便與那通天的巨神對峙，楊塵也沒有絲毫的慌張。
鏡靈山化作的巨神的臉，因為他站起身子，此刻全然隱藏在雲端。
不過很快，他一手執那鎏金鎖鏈，一手伏在胸前，緩緩地蹲了下來。
這下，楊塵終於可以和對方面對面的交流了——
一顆碩大到比之楊塵此刻站立的山峰還要巨大的腦袋，就這樣出現在楊塵的面前。
「預言並非由吾譜寫，吾不過堪堪一名預言的衛道者罷了——真正的神諭，是由修羅道的意志降下，而九尾妖狐與四王，也只不過是傳達者罷了。」
「今日預言中人至此，吾有三問，汝直需回答，一切自有修羅道的意志去判斷。」
「判斷什麼？婆稚會怎樣？」
巨神生的頂天立地，可他說出來的話，聲音確實從楊塵心底出現，因此也並沒有震耳欲聾的感覺。
只不過楊塵此刻的疑惑實在是太多了，他抓住機會就想要問一問對方，卻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一問汝之初心——」
「二問汝之慾望——」
「三問汝之信念——」
「回答……回答……給出答案，一切自會有結果……」
三道消散於天地間的晦澀問題，如同三道驚雷，在楊塵的頭頂炸響。
楊塵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