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九章 神來之筆
「人族，你們想怎麼死？」
光幕背後的人影緩緩浮現，帶著一臉純真的笑容，大自在天的真身過於扭曲，以至於剛一出現便讓人有種噁心的感覺。
是的，他的臉就是純粹的人族的面容。
非常普通的青年男子的臉龐，再帶上和藹可親的笑容，若只是看他的臉，恐怕沒有人會相信這便是眨眼間便能夠造下無數殺孽的極惡大自在天。
只是他的身體，宛如藤條一般扭曲，無數皴麻的褶皺出現在一個光滑的身軀之上。
分不清男女的特徵，只是瘦削，修長，連那從手腕間延伸出去的五根手指，若不細看，恐怕都會讓人誤以為那是五柄細長的尖刀。
他的皮膚是純黑色的，那種純粹到無法容納任何其他色彩的黑色，一顆死寂了許久的心臟，便乾脆的暴露在身外。
那心臟不再跳動，似乎只是一件裝飾品，然而這只是代表了一件事情。
「這……」
婆稚蒙了。
這幅場景他在無數的夜晚都夢到過。
一顆黑色的，彷彿失去了一切生命力的心臟，只不過當年捧出那心臟的人，不是大自在天。
而是那一臉冷漠的九尾妖狐。
「你……」
婆稚麻木的向著大自在天走去，他的雙眼充滿了執著與疑惑，彷彿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就在對方的身上。
「嗯？」
眼見木偶一般向自己走來的婆稚毫無防備，大自在天微笑著將自己的手輕輕伸向了對方。
一團黑光在他的指間凝聚。
「是寂滅之力！快躲開！」
楊塵一眼便認出了對方的手段，畢竟他的寂滅指也是相當強悍的攻擊法術，只是此刻魔怔了的婆稚王根本聽不到他的提醒。
黑色的寂滅之力瞬間射出，下一刻就要洞穿婆稚王那毫無防備的身軀。
然而……
一個身影突然閃身出現在了婆稚的身前，黑光也因為這些許的偏差而歪離了他原本的目標。
「嘖……」
大自在天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有人礙事，這讓他很不開心。
「莫吒？」
終於，在看到了倒在自己身前，捂著肩膀痛苦無比的莫吒時，婆稚才回過神來。
他趕忙撐住莫吒那即將歪到的身軀，一面又頗為慌張的查看對方的傷勢。
「我做了什麼……」
「王……我知道你有心結，但若是不往前看，我們是無法走到你真正釋懷的那一天的……王啊，我們不必忘記過去，但我們也不必被過去所束縛。」
「真疼啊！」
說的好像是致命傷一般，莫吒最後吃痛的表情終於是讓大家從震驚的氣氛之中緩了過來。
沒時間猶豫了，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導致了莫吒的負傷，這下，婆稚再沒有留力的打算了。
第三隻眼再度睜開。
原本青紫色的氣息瞬間轉變成了金色。
羅睺王的真身，百手戰魔再現！
楊塵一面觀察著大自在天的樣子，一面用靈力洞悉著對方的一切弱點。
現在的他的確沒有太好的辦法來懲治對方，然而，作為唯一可能的知情人，他明白，若是自己不解決掉面前的這個麻煩，哪怕是婆稚王與佉羅騫馱同時使用真身，他們的結局也好不到哪裡去。
「雨瑤，這場戰鬥，你不必參與了，稍後我會為你找到離開這裡的機會，你抓緊時間離開此地，之後我們再在別的地方碰頭。」
「楊塵！」
楊塵習慣性的將凌雨瑤護在身後，只是這一次……
凌雨瑤的呼喊讓楊塵回過頭來，本是疑惑無比，可看到凌雨瑤那堅定地眼神之後，楊塵有些猶豫了。
「你恐怕應該知道一些我們不清楚的事情，但這不代表我會成為你的阻礙……楊塵，你要記住，不管是我，還是靈韻，絕對都不會在這種時候放你一個人留在危險的地方的。」
凌雨瑤堅毅的眼神簡直洞穿了楊塵的心底深處。
恍然間，楊塵回憶起了之前在那高維世界與那滅世魔尊的一戰，也是木靈韻在最後的關頭，守住了他的心神——
「抱歉，雨瑤……」
「說什麼呢！有什麼好道歉的！」
凌雨瑤從身後擰了一把楊塵的肉，疼的楊塵齜牙咧嘴的，只不過這三言兩語的片刻間，倒是讓楊塵此前略有迷茫的心情愈加堅定起來。
——
「嗯？你當真是婆稚王嗎？哈哈哈哈哈！」
大自在天突然看到了婆稚王那可憐無比的真身，突然爆笑起來。
「百手戰魔？修羅王族還真有你這樣的廢物真身嗎？」
「這種低端貨色，恐怕只有最最早年間的那些原始阿修羅才會修鍊出來吧？」
望著哭笑不得的大自在天，婆稚王沒有表情，反倒是倒在一旁正在大口喘息著的莫吒表情難以形容。
大自在天忍俊不禁，邊搖著頭邊指著一旁已經失去了戰鬥力的莫吒。
「你倒不如讓他來做那修羅王，或許他成了修羅王還能在我手下堅持幾個回合……如果是你的話……」
「婆稚！不用擔心，用你真正的氣息去對抗他，他已不是真正的神佛了！」
正當大自在天無情的嘲笑著面前的婆稚王。
楊塵突然的提醒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真正的氣息？
那是什麼？
大自在天一歪腦袋，疑惑的看向那個從之前起就顯得相當礙事的人族，抬手便要送他一指寂滅之力，卻沒有想到——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我這次信你一回。」
轟隆！
突然一股冰冷到刺骨的寒意從大自在天的背後升起。
大自在天震驚的回頭望去，卻只見到一個陌生的身影。
百手未變，三眼未變，只是從婆稚身上升起的金色氣息，在他邁出腳步的那一瞬間，眨眼便化作了漆黑如墨的恐怖魔氣。
感受著這陌生魔氣中傳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殺念，大自在天八萬年來第一次感到了名為死亡的威脅。
「這是什麼？！」
目眥欲裂的大自在天發覺自己反應的太慢，只得動用自己壓軸的底牌來防禦對方的攻擊時，忽然發覺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了。
「喲！」
楊塵那輕蔑的聲音傳來。
眼睛困難的向一旁撇去，大自在天只看到那一男一女兩名人族竟然已經在他的腳下設下了冰火兩重的恐怖禁制。
「好好享受別人的怒火吧。」
煙塵微笑著看向對方，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