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157章 求而不得的那一道風景
在初夏看來,裴池看自己就像是看仇人。
分明她就是來幫他的,這人怎麼就這麼不討喜?
「我是想幫你,可沒想過要犧牲自己的嘴,咱們什麼都能玩,就是不能玩-……」初夏還沒說完,便被裴池掐住了她的後頸。
她被迫朝裴池的唇靠近,一再逼近,直到她的牙齒被狠狠地壓擠在他的唇上,男人的聲音自齒縫中吐出:「親不親,不親我掐死你!!」
初夏心裡頭鬱悶得緊,哪有人這麼霸道的,她是來幫他,現在反而被他這般壓迫,太惡劣的男人,一點也不討喜。
「我,我親就是了,你別這麼蠻橫行不……」初夏心一橫,閉上雙眼,她便貼上了裴池的薄唇。
她意思意思地親了一口,想退開,裴池卻依舊死死地扣住她的腦袋。
她的牙齒更是撞在了男人的齒間,疼得她直抽冷氣。
兩人的唇齒撞了又撞,莫說初夏不好受,就連裴池也難受,偏偏初夏不配合,想要的熱情親吻臨到最後關頭,成了對彼此的折磨。
在外人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只道是兩人太過痴纏,才會親得如此纏。綿悱惻。
那廂裴池自己也受不了,見戲演得差不多了,這才放開了初夏,初夏嘗到了滿嘴的血腥,牙齒輕顫,她控訴地看著裴池:「你,你個死變。態……」
疼死她了,她嚴重懷疑自己的牙齒是不是掉了兩顆。
裴池冷瞅她一眼,自己回到了原位。
初夏則捂著滲血的小嘴回到座位,滿腹委屈。明明她在做好事,為什麼到最後在遭罪?
「初秘書,你能耐啊!」陸辰迪擠在初夏的身邊坐下,朝她伸出大拇指。
初夏鬱悶得緊,捂著發疼的小嘴生悶氣,沒有心情理會陸辰迪的調侃。
「這是怎麼啦?親到自己心目中的男神,不是應該高興嗎?」陸辰迪好奇地看著初夏,大概也看出了女人的心情不好。
再有,為什麼一直捂著自己的小嘴?
初夏埋頭起了身,往洗手間而去,滿嘴的血腥讓她難受。
她嗽口后,感覺好了許多,這才折回原位,在裴池的身畔坐下。
「初秘書剛才為什麼不高興?」陸辰迪見初夏回來,繼續八卦此前的問題。
「因為我把裴總強。吻了,裴總說要因此扣我工資。」初夏沒好氣地回道。
分明是她被強撞了嘴,受了傷,還要昧心抬高裴池,貶低自己,這不是人過的日子。
陸辰迪聞言失笑,朝初夏伸出大拇指:「你是第一個敢強。吻裴池的女人,勇氣可嘉。扣點工資算什麼?好歹你把他給遭踏了,應該開心才是!」
初夏點頭,覺得這樣安慰自己是個不錯的方法。
「人貴有節。操,如果有些人連節。操都不要了,活著便是丟人現世。」此前極少說話的簡心卻在此時開了口,字字譏誚。
初夏大概也聽出簡心是在說自己,她本想反駁,可一想到這是裴池的心上人,最終還是選擇忍而不發。
她最近做什麼事都不順,連在這樣的場合還要把自己陷進去,被人奚落,想想就鬱悶。
做人做成她這樣,大概是不如死了痛快。
她鬱悶地喝了一口飲料,不想卻是酒,她受傷的嘴遭遇刺激,疼得她直蹙眉。
「不會喝酒就別喝!」裴池見狀低斥一聲,把他的白開水遞給初夏,再順勢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這裡不好玩。」初夏小聲說了一句。
「不好玩就走,我送你回家。」裴池說著拉起初夏。
初夏詫異地看向裴池,沒想到這人會跟著她胡鬧。這人不是為了看簡心才來的嗎?為什麼這麼快就走?
「可是……」初夏下意識地看一眼簡心,猜不透裴池的心思。
裴池圈上她的肩膀,冷聲道:「我不喜歡婆婆媽媽,你是現在跟我走,還是打算在這兒——」
他發現了初夏的心不在焉,好奇地循著初夏的視線看去,只見雙行道有人入內,不正是初夏的老相好顧一念?
只不過這一回顧一念身邊有女人,這個女人長得很漂亮,柔柔弱弱的,像是一件易碎的瓷器。雖然好看,他卻不以為那女人有什麼好,還不如他身邊的邋遢鬼來得耀眼。
思及此,裴池看向初夏,索性再把她拽回原位。
他倒要看看,初夏看到她的老相好會失態到什麼程度。
初夏見回到原位,不解地看向裴池:「不是說走嗎?」
「不走了,咱們今晚就在這兒玩一整晚,不醉不歸!」裴池說著,奪回了自己的開水杯,再把酒杯塞回女人的手中。
初夏無語地看著裴池的一系列動作,覺得這人像是生氣多一點。
受苦遭罪的是她,要也該是她發飆吧?這年頭,誰蠻橫誰就有理。
「裴總,我做錯什麼事了嗎?」初夏囁嚅道,不解地看著裴池繃緊的臉。
這時有人入座,她沒空理會,一直緊盯著裴池看。
裴池不作聲,她輕拉他的衣袖,放柔音量又問:「如果我做錯什麼,你直接告訴我,我有時候反應比較慢,你別這樣好不好?」
見裴池不高興,她也會不高興……
不對啊,裴池不高興,她為什麼要不高興?他又不是她的什麼人。
「要不這樣,裴總想吃什麼,我去幫你拿,好不好?」初夏對裴池討巧的一笑,努力把自己的臉湊到裴池的跟前,好讓他看清自己的誠意。
「我想吃你!」裴池冷不丁地吐出幾個字。
其他人聽得這話,不敢置信地來回打量裴池和初夏,不是吧,裴池真喜歡上初夏了?
眾人想到了一邊,初夏這個當事人卻沒感覺,因為她知道,裴池是想把她撕碎了再嚼碎,所謂的「吃」之一字,是這意思。
她乾笑一聲,連連搖頭:「我不好吃的,又老又殘,拿刀砍都砍不斷,更何況是用嘴嚼?不如,你吃她……」
初夏隨手撈了一個女人過來,待看清對方的臉,她有些錯愕,這不是庄曉嗎?
什麼時候庄曉也來了?
初夏再看一眼庄曉的身畔,果見顧一念也在。
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大家都在一起,有好戲可看了。
齊亞倫在一旁看出了一點門道:「一念,你認識初秘書?」
為什麼會這麼問?皆因為顧一念來了之後不時看初夏。
只是初夏的全部心思都在裴池的身上,沒發現顧一念臉上的古怪表情。
他是這圈內最通透的一個人,自然看得最真切。
「認識。」顧一念淡聲回道。
「該不會是舊情人吧?」陸辰迪打趣道,純粹是瞎起鬨。
「這得問初秘書了。」顧一念淺笑勾唇,把話題拋給初夏。
初夏正在琢磨要怎麼令裴池轉移「吃」她的注意力,沒注意大家在說什麼。
直到所有人的視線聚焦在她身上,她才恍覺不對勁:「你們幹嘛這樣看我?」這些人的眼神很有問題。
「初秘書和一念是舊情人的關係?」齊亞倫似笑非笑地問道。
他這一問,大家都豎起了耳朵,想知道初夏的答案為何。
初夏卻是很坦然,笑著搖頭:「非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顧總曾經是我的夢中情人,我還想過非卿不嫁呢。不過吧,世事難料,不是所有的單戀都能開花結果,我和顧總之間稱不上是舊情人的關係。」
畢竟在場有知情人,她如果說謊,自己都覺得假。
既如此,還不如說實話。
「那現在呢,初秘書喜歡的是……」齊亞倫被初夏的話勾起了濃厚的興趣,突然發現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最起碼,能讓顧一念和裴池的注意力集中在她一人身上,這就是一種本事。
「我現在沒……」初夏正想說實話,便被裴池在桌下踹了她一腳。
她這才想起自己今晚上的任務,忙改了口:「我現在喜歡裴總,迷他迷得要死。」
「你確定?!」齊亞倫莞爾,視線若有似無地在兩個男人之間遊走。
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簡心的臉上。
「這有什麼不能確定的。顧總是我的初戀,但那是過去式了。人可以錯一次,錯第二次,但不會錯第三次。也許是求而不得,才會覺得最美最好。只是求到最後,看到了結果,發現放下也許是最好的結局。最起碼,能看到不一樣的天空,過不一樣的生活……」初夏失笑,沒再繼續,覺得自己更像是在發表冠冕堂皇的演講。
只有她自己知道,顧一念,終將成為她生命中求而不得的那一道風景。
也許很美,卻很虛幻,永遠遙不及可。那一次在停車場,令她深有體會。
那一個星期是她給自己的最後期限。總要再試最後一次她才會徹底死心,如果她能令顧一念對她改觀,那她還有希望。
如果不能,她也能徹底放下,這就是她為什麼在把庄婉交給顧一念之前,她想再給自己一星期時間的理由。
若不試,她怕自己後悔,試過了,便無怨無悔。
只是很可惜,她以為的庄婉變成了庄曉,她還在欠顧一念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