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久拖小病成大禍
“將軍，不要將我遊行啊！現在整個順天府都對我有敵意，萬一有人暗殺我該怎麽辦？”秦決對著前麵的月纓大喊大叫，他可不想被人丟臭雞蛋和爛菜葉。
“放心，有我保護你，還怕什麽刺客？”月纓轉頭看著他微笑，“這可是萬歲爺的意思，我也不敢違背，你說是不是呀？”
“但這也太丟人了吧？我受不了！還不如直接給我一刀，來的更痛快些！”秦決對著她怒吼道：“你不能這樣對待朝廷官員。”
“給你一刀？我舍不得。”月纓輕輕搖頭道：“你若還是正三品理司，我或許不敢，萬歲爺也不敢。但你現在隻是個正六品雨司，誰還會怕？”
“混蛋！”秦決大罵，他知道自己必然社會性死亡，不僅是順天府，將來會有更多人知道他的事跡。
這還會成為他一生的恥辱，要知道隻有死刑才會在街上遊行。
而且還是罪大惡極的那種死刑。
比如強x，在遊街之後會直接腰斬而死。
通奸殺夫，在遊街之後用切開的竹條辮子抽死。
殺害兒童，在遊街之後斬半身，就是砍掉一條手臂和一條腿讓其流血而死，男人要砍三條腿。
還有叛國，投敵這種萬人唾罵的罪行才會被遊街。
“別罵了，省點力氣用罡氣吧！萬歲爺還向全城通報，你的仇人都在街上等著你呢！”月纓壞笑道：“是不是很絕望！”
“還有什麽事情是比這更加令人絕望的麽？我為大明勞心勞力，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我不甘啊！”秦決仰天怒吼，憤怒到了極點。
囚車入城，圍在街道兩旁的百姓指著秦決大罵，各種汙言穢語全部都用出來了。
很快就有人用爛菜葉子扔秦決。
臭雞蛋一顆顆落在他頭上，身上。
更有甚者，居然使用汙穢之物。
秦決一句話都沒說，他隻是死死盯著他們，記住他們每個人的臉，在內心發誓，一定要報仇。
路過酒樓時，一群看他不爽的公子將烈酒和攪拌好的汙穢之物從上方潑下來，剛好落在秦決腦袋上。
他們在上方連連叫好，甚至放鞭炮慶祝。
路過幾個書生時，他們搬起石頭砸在秦決頭上，若非月纓驅逐他們，還會有更多石頭。
直至來到皇宮門前，幾個太監將他送到小房中洗幹淨，穿上一件衣服。
最終送到正陽殿前跪著，回來時是上午，他沒吃飯，也沒喝水，中午太陽很大，汗水不斷落下。
但他一聲沒吭，也沒人理他。
正陽殿內，朱漢站在窗邊看著他，白虎跪在他麵前匯報。
“你是說有不少人用醃臢之物潑他？”朱漢咬牙握拳，他沒想到那群刁民居然如此過分。
“對，都是幾位大臣的公子，還有幾個書生用石頭砸他！腦袋都流血了！”白虎低頭說道，他也很生氣，但沒辦法，這是朱漢的意思。
“我隻是想要給他一個教訓，但那群刁民居然想殺了他！”朱漢轉身看著白虎說道：“調查那幾個大臣的兒子，依法辦事。把那幾個書生處理掉。”
“秦決呢？”
“讓他跪著，跪到明日早朝。正三品理司這個位置他不想坐，有人坐。這小子簡直是狂妄至極，在不治治他，他就要忘了，這大明誰才是帝王！”朱漢一拳砸在強上，二十公分的牆被打出一個洞。
“但他畢竟是為民著想，這樣做會不會寒了他的心？”白虎低聲道，他不想看到秦決被這樣對待。
“TMD，你也替他求情！”朱漢指著他大罵道：“啊？你們嗎的，從昨天開始，六部！從禮部到兵部，大大小小的折子足有一百多。
今天早上月纓，高明月和一眾將軍都來為他求情，那李求安才跪一個多時辰，剛被朕轟走，你又來？”
“秦決大人畢竟是為民著想！”白虎做著最後的掙紮。
“誰為我著想？”朱漢指著自己的鼻子怒罵道：“誰？我才是大明的天子，我才是皇上，可他秦決幾次三番都不把我放在眼裏。
現在好了，商量都不商量了，直接去做！那以後朕要是治理不好大明，他是不是要造反呀？”
“秦決不會！”
“滾去辦事，還輪不到你替他求情！”白虎轉身離去，剛走出去，他就看到朱緲煙打著花傘蹲在他身邊。
用手帕為他擦血。
“疼麽？”朱緲煙低聲問道，語氣十分溫柔，還有一絲哭腔，好似在為的夫君痛心。
“心更疼！”秦決咬牙低頭，內心的怒意正在慢慢轉化成恨。
“你做得太絕了！如果把他們帶回來，他們一樣會死，而且你也給了萬歲爺一個台階下。這樣雙方都會好過！”朱緲煙收起手絹，低頭倒茶。
“在江南死，他們是壓迫平民，是該死！在這裏死，他們是貪汙，也該死。
但死的方式不一樣，引發的結果也不一樣。前者是趕盡殺絕，後者是敲山震虎。我不喜歡把問題留下來，所以他們必須死！”
“但你受傷了！”朱緲煙將茶碗遞到秦決嘴邊。
“也好過天下百姓受傷。”秦決看到朱漢走了出來。
“你呀就是太不為自己著想！”
“你們都太為自己著想！這樣不好，百姓才是大明的天！”這句話是說給朱漢聽的，他聽到了。
火氣也更大了。
他一腳把秦決踹倒在地，一把奪過茶碗摔碎，隨後踢飛茶壺和盤子。
“他不配喝，你給我滾回去！”朱漢指著她大罵，女孩起身離去。
“你踏馬要造反！”朱漢指著他大罵，秦決慢慢爬起來再度跪下。
“如果我不這樣做，才是造反！”秦決十分硬氣，完全不認為自己是錯的。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做對了？我才是錯的。”
“對！”
“你踏馬的！”朱漢又是一腳。
“王八蛋，你以為你是誰的臣子？”
“萬歲爺您的！”
“那你為何要這樣做？”
“為了萬歲爺的百姓，為了大明的基業，殺他們，我們不好動手，但百姓可以！”秦決再度跪下。
“你個混蛋，你到現在還認為自己是對的，是不是？”朱漢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都快被氣死了。
“我絕對是對的，時間和曆史會證明一切！”
“你個反賊！”朱漢最後一腳把他踹出去三米，最後轉身離去，“跪到明天早上。”
他就這樣一直跪著，直到月亮升起，星辰眨眼，風也開始冷了，膝蓋也受不了了。
衛隊一次又一次路過，秦決也感覺很困，眼睛慢慢睜不開了。
這一路行來，他並沒有怎麽睡覺，幾乎是熬著夜過來的。
突然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是蘇開甲拿著被子走來！
“萬歲爺給你的！”蘇開甲給他蓋上。
“萬歲爺也是心疼你的，但你做事太過猖狂，有什麽事咱們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不是？”蘇開甲坐在他麵前微笑道：“現在萬歲爺還沒睡，去給他認個錯，這件事就揭過了！明天你還不用上早朝，還不用被大臣們嘲笑！”
“我可以接受任何嘲笑，但我不能看到大明百姓困在苦難之中！”他拿下被子還給蘇開甲，“勞煩公公告訴萬歲爺，小人我不冷！”
“你怎麽就那麽倔啊？三頭驢都拉不回來你呀？”蘇開甲不明白他在執著什麽。
“這不是倔的事情，這是個根本問題！”秦決看著他說道：“這種事情早晚要做，由我們來做，就是大明解決了問題。
由我們的敵人來做，那就是問題解決了大明，任何錯誤都不能被拖延，一但拖下去，小傷也可殺巨象。小問題也會變成毀滅大明的禍根，我可以被冤枉，被嘲笑，被侮辱，但我不能看到大明遭受危難而不顧！大人回去吧！”
正三品，可以叫公公，正六品必須叫大人。
“行，咋家知道了。”蘇開甲抱著被子回去了，這番話也傳到了朱漢耳朵裏。
他坐在太後床邊，愣神了許久，直到太後告訴他——能有秦決不是你的福氣，是大明的福氣。遇到你這樣的皇上，是他秦決倒黴。我今晚一個人睡，你愛找誰找誰。
“你當我找不到人是不是？”朱漢轉身離去。
他離開了後宮，在蘇開甲的陪伴下，來到了正陽殿外。
“萬歲爺，要不要掌燈？”
“不必了，我就站在這裏看一會，等會就回去睡了！”朱漢看了秦決好久，直到堅持不住才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