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懷抱

  顏色，由白而生，在三棱鏡下，這個單調的顏色折射出各種繽紛多彩的顏色。這些顏色有的能讓我們心情愉快，有的能讓我們感覺到自由，有的也能讓我們感覺到惡心和不適。在這座海邊城市的建設區裏，水泥和灰塵的顏色占據著這裏的每一個角落，但在陽光的照耀下倒不顯得有多麽奇異。時過九點，西澤爾·科耐站在某個由水泥顏色構成的房間裏，等待著小源從夢中醒來。他已經耐心的等了好幾個小時了，小源一動不動的躺在那張簡陋的床上，偶爾發出的聲音也是輕微的要命。


  他沒讓西澤爾再等下去。


  刺痛突襲，小源腳上的傷讓他緊閉眼睛並將身子蜷縮起來，西澤爾走過去將他的腳輕輕摁住，小源感覺到痛意減輕了點。他睜開眼睛，西澤爾把他嚇了一跳。“你，你是誰？”他腳上的傷也不痛了，環顧四周，小源發現自己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是哪裏？”


  西澤爾在床邊坐下，一隻手仍然摁著小源腿部受傷的地方。“你不認識我了嗎？”他輕聲的問，“我可是一直都記得你呢。”


  “記，記得我？”小源注意到他說的是中文，“我，我……對不起，你是誰？”他盯著西澤爾看了好一會，覺得自己根本就沒見過他。西澤爾搖頭笑了一下，然後就把小源扶了起來。“我是羽森，你想起來了嗎？”他觀察著小源臉上的表情，但小源還是那副疑惑的樣子，於是他便接著提醒：“你的第一個遊戲賬號，是我幫你申請的，還記得嗎？我在你床上呆了一夜，第二天你就把我趕走了，但我說過我會回來的，現在我做到了。”


  小源在十多秒後才想起來這些事情。


  “……啊，那個……”小源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羽森”這個人名在他腦海裏已經有些陌生了，小源都快把他給忘了。“我……我那天不想那麽做的，”他語氣中帶著歉意，“你後來走了，我有想過攔住你的，但……你後來沒事吧？”


  羽森張了張嘴，小源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一點都沒變嘛，羽森想，除了比那時更吸引人了而已。“我沒事，”羽森說，接著他問了一些自己知道答案的事情：“你過得怎樣？還好嗎？你的手怎麽弄的？”


  小源有些慌亂的看了自己的右邊一眼。“這，這個是被斧，斧頭砍掉的，發生了一次意外。”


  “隻是個意外嗎？”羽森伸出另一隻手扶住他的右肩膀，然後和他對視著，小源有些不自在的想把視線移開，但羽森的眼睛越來越近，小源有些來不及反應要發生什麽了，他轉過頭下意識的就問出了一句話：“這是哪裏，我怎麽在這？”


  羽森歎了口氣，停下了自己要做的事情。“這是在我負責的一個工地上，”他回答到，“我前天晚上出去散步時，發現一個人暈在海邊，於是就過去看了一下。可誰知道，那人居然是你。”他朝小源笑了一下，“我認出你了，便把你帶了回來。你為什麽會暈在那裏？你的腿又怎麽了？”


  小源鼓鼓臉頰，他記得自己從三樓跳下去，先是撞到了那根電線，然後再撞到地麵；接著他跑進林子，在裏麵一直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覺告訴他不能停下，絕對不能停下。後來，疼痛把他包圍住了，他聽到了潮汐的聲音，意識到出口就在前麵，然而還沒等他碰到冰涼的海水，他的視線就被黑暗淹沒了。“有，有人在追我。”小源告訴他，耳邊似乎傳來了細微的電鋸聲，“他在這嗎？”小源看了看四周，然後就想下床去，“他在這裏嗎？他在這裏嗎？”耳中的電鋸聲不斷的響著，羽森趁機把他抱住了。“他不在這，”他在他耳邊安慰道，“這附近很安全，沒人會追你。”羽森說著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小源冷靜下來，然後就發現旁邊這人不是詹姆斯。


  “你，你能鬆開我嗎？”羽森身上傳來的氣味有些令人舒適，但小源覺得他們不應該這樣。“詹，詹姆斯知道我在這嗎？”


  西澤爾眨眨眼，好像有些不明白。“誰是詹姆斯？”


  小源用尷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猶豫要不要把詹姆斯的身份告訴對方。他不知道，小源心想，羽森不知道這些事情，而我跟他似乎也並不太熟。“詹姆斯……他……他隻是個朋友，”小源撒謊道，“你能幫我聯係他嗎？”


  羽森在心裏笑了一下。“我在這呢，”他告訴小源，“我知道我們沒見過幾次，但我可是一直都記得你呢，你就那麽不相信我？”你不應該相信我的，但是現在沒有選擇題給你做，你必須相信我。


  “……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小源用盡全力想找出一個合適的借口，“他可能會擔心的，你就幫我聯係一下他嘛，謝謝了。”


  “……”羽森怔了一下，這算是個請求嗎？“好吧，”他掏出手機，“我這就聯係你那位朋友。”他隨便的在手機鍵盤上按了幾個數字，然後就放在耳邊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話。等他放下手機時，發現小源正用一種類似於感激的表情看著他。“你的朋友說馬上就過來，”他對小源說，“現在你放心了吧？”


  “謝，謝謝。”小源開口道，羽森伸出手摸了下他的腦袋，動作熟練的就好像做過很多次一樣。小源不自在的看著周圍，但他並不阻攔羽森的動作，於是羽森就湊上前來摁住小源的腦袋吻住了他的嘴，小源下意識的就想把他推開，但他的左手沒一點力氣。


  這個吻很舒適，持續的時間也很長，等到羽森用手把小源衣服上的扣子解開時，小源終於使上了力氣，把他推離了自己的嘴唇。“我們，我們不能這樣。”他對羽森說，但羽森又貼了上次，而且吻得比剛剛激烈了一些，他的手也伸進了小源的衣服裏並把他的腰抱住了。當這個吻也結束了的時候，小源的呼吸已經非常的急促。“你沒以前那麽瘦了，”羽森把自己的看法告訴他，“上次我這麽做的時候，不怎麽費力就能摸到你的肋骨，現在你比那時強壯多了。”


  小源沒聽到他後麵的那幾聲誇獎。“上，上次？”他喘著氣說，“你是說，上次？”


  “對啊，上次。”羽森說，“你忘了那天晚上了嗎？我們在那時也這麽做過，我還打趣說你應該少玩遊戲，多鍛煉鍛煉呢。”他說著就低下頭吻上了小源的乳頭，絲毫不在乎這些不真實的話會讓小源有何感想。現在你該相信我了吧？羽森脫掉小源的衣服，抱著他的頭開始激烈的吻著他的脖頸。小源的呼吸從未如此之快，他感到了一絲畏懼，而讓他畏懼的是詹姆斯。“那，那已經過去了。”小源的聲音有些聽不清楚，他對羽森說的那些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你能停止嗎？”


  “停止？你開什麽玩笑！”羽森抬起頭說到，他打算加深小源的罪惡感。“你上次讓我以為自己可以呆在那裏，結果做完之後第二天你就把我趕走了，怎麽你現在還想那麽做嗎？”他捏住小源脖頸上的一邊，一根粗大的血管在上麵露了出來，羽森一下就吻了上去，小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我，我，對不起，但我真不知道這些。”小源再次的想把他推開，羽森把他的手緊緊的摁在床頭。“你在撒謊。”他對小源說，“你知道我有多麽難過嗎？”他把小源緊緊的夾住，如懲罰一般的輕咬著他的脖頸，“我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事，這也是我回來的原因。你能告訴我，那天晚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嗎？”


  “我……我不知道！”小源顫抖的說到，羽森坐起來脫下自己的衣服，“那就什麽也別說了。”他俯身下去，手不斷的在小源的上半身撫摸著，小源的呼吸變得更快了，他開始呻吟，羽森則繼續輕咬著他的脖子，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想要你今後和我一塊走，”西澤爾邊吻邊說，“我知道我回來的有些晚，但我是真心的。”如果你能看到的話，“請答應我，好嗎？”


  “……不，不可以……”小源喘著氣把這句話說出來，西澤爾這時把手滑進了他的內褲，然後把他的家夥握住並不停的上下滑動著。“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他說著蹭了蹭小源的下巴，“而你什麽事也不必做。”


  小源覺得自己快窒息了，而當西澤爾把他的褲子脫掉並用嘴巴代替握著他家夥的那隻手時，他感覺到自己已經窒息了，但腿上傷口傳來的痛意又告訴著他事情還在繼續，而他什麽也做不了，他反抗不了，也無法拒絕。


  十多分鍾後，西澤爾把出自小源的那些白色的液體塗滿小源的胸膛，小源已經不清楚自己在什麽地方了。我想離開，他祈禱著，誰能讓我的呼吸停止？但直到西澤爾把他的身體翻過去時，他的呼吸也隻是比剛剛平靜了一些。當刺痛和西澤爾的呻吟從他身後傳來時，他的呼吸又加快了，而他的眼睛卻不由自主的閉了起來，腦子裏則不斷的對詹姆斯說著對不起，他知道詹姆斯會生氣的，就跟當時傑伊知道詹姆斯會生氣時一模一樣。


  羽森費了二十多分鍾才完事，他躺下來把小源抱住，雙手不停的在小源那已經稱得上壯實的胸前撫摸著，“你累了嗎？”他的聲音是那麽的柔和，手上的動作也是同樣如此。小源閉著雙眼，沒過多久就睡了過去。當他睡著之後，羽森坐起來把他抱到自己的胸前，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後再幫他也穿好衣服。“現在你什麽話也不會說了，”他抱起小源站起來就往外走去，“你已經享受得夠多了。”西澤爾打開房門，他對一個手下打了個電話，讓其準備離開的直升機。然而就在他打完電話之後，另一個手下卻急匆匆的從樓梯下跑了上來。“那個人不見了！”他對羽森說，“就是那個被拷在柱子上的那個人，他不見了！”


  “What？！”西澤爾質問道，“不是讓你們看好他嗎？你們看到哪去了？！”那個人是冰狼，從手銬裏掙脫出來一向是他的拿手戲，可惜西澤爾不知道。“給我去找到他！”他大聲的命令道，那個手下趕緊離開了。西澤爾氣呼呼的看著那手下的身影消失不見，然後抱著小源又往回走去了。冰狼逃走了，他肯定會告訴鬼狼這裏的事情，也就是說這裏已經被暴露了。我不能再呆在這裏。西澤爾把小源放回床上，並輕聲的對他說了一句抱歉。等他轉身想離開時，發現詹姆斯·洛夫安特就站在門邊，氣喘籲籲，大汗淋漓，他手上那把左輪的槍口正對著某個人的腦袋。


  西澤爾把手舉了起來。


  “別殺我。”他對詹姆斯說，但鬼狼的嗅覺很靈敏的聞出了這個房間裏的氣味。“你對他做了？”詹姆斯呼吸得並不比當時的小源慢，“你真的對他做了？！”


  “他自願的！”西澤爾把手放了下來……他不該放下來的。“他感覺並沒有不好，他享受於此！當他醒過來之後，你會發現他對你心存愧疚，到時你就會發現他已經在想著我了，我已經——”


  “——死了！”詹姆斯幫他把話說完，然後便大步的走了上去，他的速度是那麽的敏捷而快速，以致於當槍響之後西澤爾仰頭倒飛出去時，被殺者還以為自己尚在人間——直到落地之前。詹姆斯把左輪放回腰間，然後就跑到床邊把小源抱了起來。“嘿，源。”他輕聲叫著，“我在這呢，你醒醒，醒醒好嗎？”叫了幾聲過後，他忽然意識到西澤爾的屍體還躺在這房間裏，於是他就抱起小源往外走去。外麵的工地上槍聲偶爾響起，聽上去交火已經接近尾聲了。詹姆斯抱著小源走出這棟滿是水泥和灰塵顏色的建築工地，風狼他們一見詹姆斯就趕緊從各自的隱蔽點跑了出來，冰狼也在傑伊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他怎麽了？”冰狼一見小源就問到，詹姆斯道了一聲沒事。“隻是睡著了，”他告訴眾人，“我們回去吧。”土狼在耳麥裏聽到這句話連忙把車從附近的隱蔽處開了過來，他有些異常的興奮，而且似乎還藏不住好消息。“凱歐醒了！”他搖下車窗告訴眾人，“伯恩他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凱歐醒了！”


  “嗯，哇哦，這消息真棒！”詹姆斯踢了踢車門，“趕緊把門打開！”他笑道，“不然我就讓炎狼也嚐嚐你等他的那種滋味，你肯定會喜歡的。”土狼吐了吐舌頭，趕緊把車門打開了，詹姆斯抱著小源就鑽了進去，眾人緊隨其後。“小源沒事吧？”土狼開動了引擎問到，詹姆斯重複了一邊起先對冰狼他們說的那句話，然後就俯下身去在小源嘴上親了一下。“對不起。”他輕聲說道，眾人聽到後齊齊愣了一下，這可是詹姆斯第一次正式的對人道歉啊，太難得了。“嘿嘿嘿！”傑伊趕緊用力的搖晃了幾下小源的腦袋，詹姆斯一眼就瞪了過去，可還沒等他發火，小源就醒了過來。


  “……額，我……”小源看了看周圍，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麵孔，剛要說話時，詹姆斯的視線就和他對上了，他一愣，十多分鍾前的那些事全湧了上來，他不敢和詹姆斯對視了。“我，我……對不起。”他重複了一遍詹姆斯剛剛說過的話，詹姆斯在他想說下一句話時用嘴唇把他的嘴蓋住了。“你還在我身邊呢，”他用柔和的聲音說到，“我知道你不會走的，這就夠了，你不必道歉的。”


  “你不在意嗎？”小源小聲的問到，詹姆斯朝他一笑：“我是不會在意你選擇我的，源。”小源朝他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容，詹姆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忽然間跳動得快了一些，他趕緊把小源緊緊的抱住了。“我們過幾天等你傷好了之後就去一個你最喜歡的地方定居怎樣？”他用隻有自己和小源才能聽見的聲音說到，小源愣了一下，然後就反應過來了。“你在哪我就在哪。”


  “你確定嗎？”詹姆斯忽然想再問點什麽，“要是我想在北極定居呢？”


  ……


  “北，北極的話，我能在你懷裏不出來嗎……”


  “就這麽說定啦！”詹姆斯嗬嗬一笑，全車人一臉摸不著頭腦的看著他們，顯然是沒聽見他們剛剛說的那些悄悄話了。在城市的另一邊，漢克正站在一個私人機場上，機場的停機坪裏停著一架飛機，飛機裏還裝著一些足夠把這飛機炸上天的炸藥。


  你想幹什麽呢，詹姆斯？鯊魚看著這飛機，滿腹疑惑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