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更多問題
那幾個醫生的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他們互相對視著,雖然有些臉紅,但臉紅又不證明蚊子就能叮破它。
“無論如何,這是個奇跡,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一個醫生上前說到,他把雙手張開,就好像這能讓其他人相信自己——但除了在場的醫生之外,所有人的視線都看著詹姆斯。
“你不去神秘的有關部門工作真是太可惜了,”詹姆斯說著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後麵,他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支筆和一張紙,然後用筆敲了下桌子:“你知道嗎?”他抬頭說到,“你說話像個政客,而我可以告訴你——我討厭他,尤其是在這裏。”
那醫生的手做了幾個隻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動作,過了一會兒後他退回了那四個醫生之中,另一個醫生隻好站了出來,他的話彬彬有禮:“請問您把我們叫到這來是幹什麽?”
詹姆斯坐到了椅子上,他把那紙和筆拿在手中:“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嗎?你要知道,對於這個奇跡,我可是有很多疑慮的——這位Dr……”他瞄了一眼醫生的胸牌,“Dr cheng——你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醫生回頭看了看其他的幾位醫生,那幾位醫生也看著他。
“可以,”他轉過頭說到,“不過涉及隱私的就請見諒了。”
詹姆斯輕咳一聲,對這醫生的小幽默不怎麽感冒,他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坐在椅子上,然後便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能告訴我你們第一時間給小源確定的症狀嗎?”詹姆斯問他。
“窒息,”他答道,“主要是窒息。”
“不——”另一個醫生飛快的否定他,“他血液停止了,明顯是內髒損傷。”
“為什麽要做體外循環?”詹姆斯繼續問到,沒有理會那位醫生的插嘴。
“——是你叫我們這麽做的,”最後麵那位醫生走上前,“我們原想疏通氣管,但你這麽要求。”
“好吧,”詹姆斯的筆在紙上飛快的劃動著,“作為一個醫生,別人說什麽你就聽什麽,我很期待你將來遇上絕症患者會怎樣——告訴他們堅強點?幾個月很快就到的,嗯?”
他接著對坐在周圍的董事會說:“沒他事了,讓他離開吧。”
“什麽?”那醫生沒反應過來,“這就——可以走了?”
“當然,”詹姆斯笑了笑,“我的權利隻能讓你滾出這房間。”
他說著對董事會點頭笑了笑,董事會也點頭回應。
風狼把那家夥給提出去了,詹姆斯看了看剩下的四位醫生,他們似乎都看到了自己十分鍾或者幾十分鍾後的命運。
“什麽原因讓你們決定對一個窒息、血液停止流動的孩子進行手術?”詹姆斯繼續著他的提問。
“因為體外循環也不能解決當時的狀況,”陳醫生說,“他身體內部肯定有東西堵塞住了,所以——”
“堵塞住了什麽?被什麽堵塞住了?”
“額——嗯——”
他嗯了很久都沒說出下一個字,另一個醫生走上前來,詹姆斯瞥了一眼他的胸牌,姓李。
“氣胸,”他說,“他的整個胸口都微微隆起,所以我們推測——”
“推測他的胸骨就和血液一樣脆弱?——怎麽今年這麽多怪事?”詹姆斯有點諷刺的說到。
董事會捂嘴低笑了幾聲,那醫生隻好退下去,詹姆斯搖了搖頭,接著問:“做一個體外循環要花很長時間,你們在這期間裏光想著怎麽創造奇跡而忘了看一下他的各種片子嗎?還是你們忘了這點?”
沒時間看——醫生們傳達著這個信息,詹姆斯忍住拍桌的衝動,他使勁的握住那支筆。“那麽實習生呢?”他問,“實習生總能告訴你情況,別告訴我你們讓一個實習生進去是為了打醬油。”
“額——這個——”
“麻醉劑過敏之後又是什麽情況導致你們讓一個實習生進行手術?”
“因為心髒停止之後的七分鍾內仍為搶救時間。”醫生們答得飛快,而且用上了比較專業的字眼。
“包括因麻醉劑過敏而導致的?”詹姆斯眯著眼睛問到,醫生們都擦了擦汗。
“好吧,我就不問這些你們答不上來的問題了,”他正了正身子,“就假如心髒是正常停跳,那麽為什麽你們搶救的方法是切開他的胸口而不是心髒複蘇?——也不答上來?沒關係——後來他發生了室顫,而你們為什麽全像根棟梁一樣站在那裏沒動?你們到底是醫生還是魔鬼?”
“他那時不適合搶救,”那位陳醫生說到,“用電的話會損壞他的——”
“用電?!”詹姆斯大聲的說到,“你說用電?好——請告訴我那個‘用電’的專業詞匯,謝謝。”
四個醫生你看我,我看你,看來他們平時隻記得自己說的那句200焦了。
“你們是醫生,”詹姆斯語氣不善,“如果你們連自己都救不了的話,那你們還留在這幹什麽?”
“我們盡力了!”一個醫生提高了音量,“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跳怎麽就重新跳起來了,誰也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你們幹什麽了,你想這麽說嗎?”
“不,我——”
“你們搶救他的時候是認為他已經死去的情況下,醫生們。如果你們救人的前提是希望病人及早死去的話,那麽你們應該背上炸彈去炸了讓你們畢業的學校,因為顯然學校是製造你們這些人的罪魁禍首,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聽你們解釋,也不是為了問你們問題,因為他現在還活著——這不是個奇跡,我今天一直試圖很友善的說話,就是因為他沒有死去,所以別在這裏說些令人發火的廢話,他現在就在這裏,早上咳嗽了,有血,我需要你們看一下。”
說著他便把已經熟睡過去的那人從一邊的椅子上抱了起來,醫生們走過來有點尷尬的看了他一樣,詹姆斯咳了咳。
“別說平躺著你們才能檢查,”他說,“我隻需要你們聽聽心跳而已,然後我會帶他去做他需要的一切醫療。”
於是一個醫生拿了個聽診器放在我胸口上,他的眉頭有些緊,但思索了一會後他點了點頭:“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其他幾位醫生在幾分鍾後得出了相同的結論,詹姆斯隻好看了風狼一眼,他點了點頭,走到門邊把門打開了,詹姆斯站起來走了出去。
“你們被解雇了,”當詹姆斯走到門邊時屋裏的一個聲音說到:“別跟我扯什麽當今的社會競爭力太大,這是私人醫院,隻不過寫了個掩人耳目的名字而已,你們的工資會在五分鍾後放在你們的辦公室裏——哦,別一副苦瓜臉,多美好的一天啊!日安,先生們。”
風狼一行人跟著詹姆斯走到了停車場,詹姆斯把我放到車上後便轉過頭看著他們,“都回去吧,”他說,“我現在不可能再扛著槍帶著你們去搶銀行了。”
四個人都笑了笑,風狼說:“那至少也該告訴我們你現在的地址吧?什麽時候一塊聚聚,你知道的——”
“這家夥想參加派對了,”旁邊一人笑著拍了下他的腦袋,“自從克麗絲在三個月前因為他的腳臭而離開了他之後,他住的那條街道上就沒有一個人請他去做客了。”
“你和克麗絲吹了?”詹姆斯滿臉的不相信,“當時你們不是還好得死去活來嗎?你還說她整天歇斯底裏的原因就是因為看不到你,怎麽你的腳臭真的到了這種強悍的地步?”
“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小詹姆斯這是怎麽回事?他的眼睛怎麽變黑了?”
“你就不能別問嗎?”詹姆斯打開車門然後坐了上去,“你們要上來嗎?——對了,瑪多那小子沒和你們一塊?”
“他前天回國了,”風狼說,“他那呼吸困難的老爸終於停止呼吸了,葬禮會在一個星期後舉行,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拖這麽久。”
詹姆斯打開車門讓他們上來,還好車子還算寬敞,四個人坐在後排也不覺得太擠。
“卡洛大叔死了?”詹姆斯有些納悶,“不對啊——他的心髒病不是早就好了嗎,難道這幾年又患上了其他的病了?”
車緩緩的開動起來,詹姆斯駛出了停車場一路往東開去,風狼在幾分鍾後說到:“這我就不知道了,卡洛大叔的壞毛病很多,瑪多也隻注重他的喝酒與抽煙,誰知道那老頭有沒有私下裏老牛吃嫩草的跑到紅燈區去瀟灑——你還記得幾年前在中心大道嗎?卡洛大叔在瑪多的眼睛底下抱著兩個姑娘醉醺醺的走了出來,他的離開對瑪多來說也是件好事——也許不該這麽說,但我覺得瑪多對卡洛大叔太約束了,老年人的最大的愛好就是反著規矩做事。”
“他都74了,還能反到哪去?”坐在左邊窗口的那人插嘴道,風狼看了他一眼,說:“你還真不能這麽想,如果你在某天早上醒來發現你家老頭昨夜帶著幾個姑娘玩群P的話,我敢打賭你冰狼的綽號就要改一下了。”
那冰狼沒在搭腔,詹姆斯看了後視鏡一眼,對著其中一個人說:“你該有孩子了吧,土狼?”
“別這麽叫我,行嗎?”那土狼不高興的說到,“應該是大地之狼。”
“——有什麽不同嗎?”
車子裏頓時笑聲一片,土狼無可奈何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很明顯是習慣了他們這種鬧法,我在這一陣笑聲中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當我試圖舉起手去擦自己的眼睛時,詹姆斯忽然一個急轉彎,車裏的人都因為這忽然事故而撞在了一起。
“怎麽了?”我開口問到,詹姆斯這才發現我醒了過來。
“沒事,”他把車子穩定下來,後麵傳來了一陣抱怨聲,詹姆斯沒有理會他們,“感覺怎麽樣,還想咳嗽嗎?”
“好多了,”我說,他點了點頭,眼睛緊緊的盯著前方。
“嘿,小詹姆斯,你還記得我不?”風狼在後麵打著招呼,沒人搭腔,我也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直到詹姆斯搖了搖我的肩膀我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跟我說話。
“啊——那個——嗯——”
他沒聽出我話裏的不對勁,把問題給歸納到了剛睡醒上,我也沒去糾正他的想法,他說:“你眼睛怎麽回事?不是綠色的嗎?”
“他那幾天都戴隱形眼鏡呢,”詹姆斯說,他朝我使著眼色,我急忙接嘴:“是啊,我近視可有200多度呢。”
“那你現在不戴,視力好了?”風狼說,詹姆斯又來了一個急轉彎,所有的人又重複了剛剛那一幕。
我沒在說話,但後麵已經抱怨不斷了,詹姆斯說了聲抱歉,然後用更快的速度開了起來。
十多分鍾後詹姆斯便開到了房子前,瑞切爾太太站在門前不住的張望著,她見詹姆斯的車子一開過來就大聲的叫著,我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剛想問怎麽了,就見小藍用怪異的姿勢出現在了陽台上,正奇怪呢,就看到丹尼握著一把手槍從後麵走了出來,槍口對準著她的後腦勺。
“你帶了個麻煩回來,詹姆,”冰狼皺眉看了一會兒後說到,土狼在一邊搭腔:“要我說,鬼狼,英倫風格不適合你,你長得可不像傑克上校。”
“他是意大利人。”我在一邊提醒道,他馬上閉起嘴巴不說話了。
“你想要些什麽!丹尼!”詹姆斯大聲朝樓上說著,一邊那個還不知道叫什麽狼的人看了看周圍一眼,“這廁所在哪呢?”他用比詹姆斯稍小一點的聲音說到,我相信這是為了讓丹尼知道他離開是為了幹什麽。詹姆斯指了指左邊:“超市裏有廁所,”他用一樣的音調說,“記得要買口香糖。”
我看到那人走進了超市,那超市離這不遠,隻隔了四五座房子。
“我要點白粉,”丹尼在樓上回到,“嗎啡也行——求你們了,把那背包還給我,我馬上就走。”
“吸毒麽?”冰狼皺著眉小聲說到,一邊的風狼走到詹姆斯身邊,我聽見他在問詹姆斯要怎麽辦。
“把那姑娘放下,行嗎?——瑞切爾,怎麽會這樣?”
詹姆斯小聲的對瑞切爾說到,瑞切爾太太聳了聳肩,“我隻是出門轟了一下鄰居,”她說,“那家夥剛剛試圖把垃圾倒進你的垃圾箱裏,我和他吵了幾句,他居然還有理!所以我就把整桶垃圾全倒在了他門前。”
“了解了,”土狼捂著嘴笑道,瑞切爾太太瞪了他一眼。
“現在怎麽辦?”冰狼看著樓上說到,所有人都抬頭看著,詹姆斯看了看超市的方向,說:“炎狼應該行動了吧,難道他沒錢買口香糖嗎?”
就在這時,我看到小藍的手放在前麵輕輕的做著,她一會劃上一會又劃下,我看不太懂,但她好像寫了幾個單詞,好像是O,我隻能看懂這第一個,但詹姆斯看明白了她劃的所有的三個字母。
“他那包在哪了?”他問瑞切爾太太,瑞切爾太太朝旁邊的垃圾箱努了努嘴,土狼走過去把包從裏麵拿出來。
“這麽點?”他有點好笑的說到,詹姆斯一把拿過那包,“給你了!”他拿著那包使勁的往上一扔,準頭居然極佳的扔到了小藍的頭上,四周頓時寂靜一片……
丹尼飛快的跑上來準備拿起那包,這時隻聽見一聲脆響,丹尼的腳下的地板上似乎有了什麽東西,小藍這時一個敏捷的轉身,她單腿一掃,然後單手抓住他的一個就來了個背摔,隨即她瞄準了樓下的灌木叢,把始終弄不明白的丹尼從樓上扔了下去,詹姆斯快速的跑過去把他從灌木叢裏拉出來,但他似乎已經被嚇著了。
“看什麽看?!老娘深藏不露,行不?”
小藍說著就從二樓走了進去,幾個人在外麵眨著眼對視著,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那位去上廁所的炎狼的聲音這時響了起來:“嘿——能——能幫我一下嗎,我背上好像有——有隻蜘蛛——”
聲源所在地是一棵樹上,他們都往一邊走了過去,我一看就納悶了,那棵樹就在我們旁邊不遠,他是怎麽回來的?
“哎喲!”一陣笑聲從一邊傳來,然後風狼在一邊大笑:“是隻捕鳥蛛啊,它似乎看上你了,到現在還不肯咬你。”
“你在開玩笑嗎?”我說著走了過去,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看電視上說過捕鳥蛛的生存地點,它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誰這麽缺德把蜘蛛放到這的?”冰狼看了看周圍說到,炎狼緊緊地趴在樹上不肯說一句話,顯然他十分怕蜘蛛,他手中還握著一把手槍,看來剛剛的脆響就是他用槍打在了陽台上。
“把它引開?”我和一邊的冰狼同時開口說到,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我覺得有些別扭,但他似乎把接下來的話交給了我,於是我就說:“捉隻小鳥放在枝條上吸引蜘蛛的注意?不過那蜘蛛貌似看上他了,你看,都爬上他脖子了。”
詹姆斯這時從屋裏跑了出來,估計他把丹尼送到了沙發上。
“捕鳥蛛?”他也有些詫異,“誰放到這的?”
沒人回答他,風狼見玩笑開夠了就走到了樹下,他輕輕的爬上了樹,站到炎狼的後麵,然後用手飛快的碰了下那蜘蛛,蜘蛛頓時往後跳去,炎狼馬上跳下了樹。冰狼早在風狼上樹的時候就舉起了手槍,這時隻聽見一聲沉著的槍響,那蜘蛛在槍響的一瞬間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風狼臉上濺了很多液體。
“太棒了!”風狼猛地跳了下來,冰狼對他笑了笑,然後沉著的取下消聲器,把手槍重新收起來。
“怎麽樣?”詹姆斯俯下身子在我耳邊說到,我有些納悶,但隨即這納悶變成了發泄。
“怎麽樣?!”我發火得毫無理由,“捕鳥蛛不適合在這裏生存,所以這是有人把它放到這的,而且那人顯然知道你們的習慣,所以這蜘蛛才會出現在這——這——”
“炎狼,”他笑著道。
“隨便了——他知道你的習慣,所以選擇把蜘蛛放到這棵樹上,這是針對你們的,不是意外,因為這條街道上不適合養蜘蛛。”
“他像小詹姆,”冰狼笑著說道,詹姆斯怔了怔,隨即給冰狼使了個眼色過去。
其他三人都沒有聽懂冰狼的話,這讓冰狼呼了口氣,我納悶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有想太多,詹姆斯的秘密似乎有很多,他的確需要有個人來傾訴一下——瑞切爾太太人很好,但要和她說話的話你得做好無人收聽的準備。
“有人想對你們不利,”我接著道,“或者有人在警告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