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她的聲音
我不敢怠慢，靈泉力量發了瘋一樣噴涌而出想將黑袍人和屍群沖開，然而這足以湮滅高等靈首的靈泉柱觸及到他手中的骨刀之後竟然被直接斬出一道三米寬的空隙，擦著屍群和黑袍人的身子而過。
他的身邊似乎有著什麼東西一樣根本無法接近，一隻夜禽靠近，卻在空中某處泛起一陣漣漪，然後像是流沙一般支離破碎，我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被扔進譚村井底的那隻老鼠，這死法豈不是一模一樣？
空間力量？！
這個念頭一出我只感覺自己腦海里一陣嗡鳴，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空間力量堪稱巔峰的鬼術，是只有屹立在靈元金字塔頂端的魂魄才能操控的力量。
「完了！」我不由得呢喃一聲，牧老家主不知道這力量的來路，但卻很明白我的意思。黑袍人緩緩收回手，那些血屍幾乎在同一時刻睜開眼睛，他們的模樣果然和江村屍妖一模一樣！
它們腳下浮現出陣陣詭譎漣漪，然後和剛才棺材出現的方式一樣被漣漪吞沒。密雲越來越重，天際竟開始響起陣陣驚雷，電光掠過黑袍人的身子，在場院上投下黑影。
八道黑影！
我確定自己沒有眼花，這黑袍人擁有八道影子！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腦海中只升騰起兩個字：怪物。
「看來你也不是個愣頭青，」黑袍人突然開口說道，那音調帶著戲謔的音色，「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訴你。默認這一切厄難之人是我，奪去黑月門之人是我，將秦族玩弄於股掌之人是我，而一手謀划華中屍亂的人還是我！」
他的語調十分平淡，彷彿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我相信這傢伙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真正的平靜，因為他的目的還在大海的更深處，秦族……不，也許整個世俗界都不過是他計劃的陪葬品。
可我最惱火的也偏偏就是此人漠視生命和厄難的態度。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縈繞於心海上方的恐懼陰雲。心念微動，靈泉力量再次盤踞於掌間。看向他的眼神從驚恐變成了堅決。
「就算你是閻王，我也要薅你一把鬍子下來！」
我大吼一聲壯壯自己的膽氣，手中臨兵斗者四印一氣呵成，可是四印還沒等凝實，一陣令我心悸的冷風撲面而來，抬頭望去，黑袍人已然貼上我的面門。他的速度已經不叫速度，幾乎是在空間裡面穿梭，手指微彈，我手上凝聚著磅礴精元的四印竟被他彈散了去，幾乎同時腹部傳來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我甚至有種錯覺是不是被高鐵給撞了，只感覺胃裡面一陣翻湧，身子不受控制得倒飛出去，一邊飛還一邊吐著帶內髒的血，場面頗為滑稽和凄楚……
黑袍人站在我剛剛的位置絲毫沒有上前補刀的意思。我掙扎著撐起身來，還好經脈沒有碎裂，只要還有一口氣，我體內的靈泉就不會允許我死。
我幾乎是費盡全身力氣抬起頭來，冷笑道，「因為我的身份，不敢殺我？」
然而黑袍人卻再次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不殺你的命令是誰下的？陰陽道那些老不死？」
我眉頭不由得皺了皺，「莫非……是你下的？」
他淡淡得笑了笑，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每走一步身子都會透明一分，「你還不算太蠢，要是再笨一點說不定我還真會在今天殺了你。好好珍惜你這條賤命吧，因為你和那傢伙歷任轉生者都不一樣，我才下令在你成長之前不許任何人將你抹殺！若想知道最終的答案，那就帶著對我的恐懼好好活下去，到那一天我會告訴你一切，
也希望你能告訴我答案……」
身影伴隨著話音消失，我不由得攥緊了拳頭，是不是高人都喜歡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想去想，但是意識已經不允許了，腦海中越來越混沌……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許十天，也許一個月，反正肯定不止兩三天。微薄的意識經歷了沉淪，重鑄，清醒，混沌。
我總能夠聞到一股馨香氣息，那是牧雪身上的香氣，幾乎每一天這股香氣都會湧入我的心海，這丫頭在我整個昏迷期間一直在悉心照料著。
我多次嘗試睜開眼睛都失敗了，體內的靈泉和鮮血一樣不斷奔騰著，無時無刻不在治療那些被黑袍人一腳踏碎的臟器。
「還沒醒嗎？」
耳畔突然傳來一陣沉沉嘆息，這聲音顯得十分蒼老，聽上去令人感覺十分熟悉，不是牧老家主也不是蘇老。
「秦楓哥哥……」一道帶著擔憂的輕聲呢喃湧入耳蝸，在我全身的神經之內回蕩，這聲音猶如春雨，將我意識中的混沌盡數驅散。蘇凌！是她！
因為陰陽道的計劃我和她註定難以相見，但這丫頭幾乎活在我全身的細胞裡面，而她的力量也無時無刻不守護著我，也許我能夠忘掉自己是誰，但卻絕對不可能忘記蘇凌是誰。
我要醒過來！
念頭一出，那一抹和靈泉的聯繫竟再次牢固了幾分，我心裡暗喜連忙借著這一契機操縱靈泉修復體內的傷勢，經脈內精元力量盤旋流轉的速度加快了幾倍，我甚至感覺到經脈被撐得有一絲疼痛。
「停下！」那道蒼老呼聲再次傳來，我也終於想到了這聲音主人是誰，是我那便宜師父掌靈，他也來了？
「秦楓小子，你是不是能夠聽到我們說話？」掌靈的聲音威嚴而又焦急，我心中苦澀之餘卻又覺得心暖，這個老者經歷一世厄難，千世責難，卻仍然甘之若飴，但卻因為我的傷勢顯得如此焦急。
人世間千絲萬縷的情愫當真是最美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