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千年美酒
老舊的樓梯踏上去吱呀作響，扶手上蒙滿灰塵，清晨的陽光斜刺進屋子匯成數道光柱，映得灰塵在其間不斷跳躍。
樓梯的坡度很陡，但鄉下人出身的我早已爬習慣，因此並沒有什麼難度。再往上踏兩層我竟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味，這香味不同於超市酒架上的商品酒味，充斥著一種歷史積澱，僅是聞嗅便足以令人沉醉。
我老家鎮上出產黃酒，但是始終賣不到什麼好價格。可某天一個消息卻在十里八村炸開了鍋，鎮上一戶人家一瓶黃酒賣出幾萬價格，具體多少人家沒肯說，當時幾個村的人都圍過去看，一問才知道這家人家祖上是賣女兒紅的。
這一批黃酒是他家老頭子藏下的最後一批，整整三十年。當時辛老村長德高望重，那戶人家還特地給他來了一碗，我就在邊上，至今無法忘懷那般濃郁的酒香。可惜個子太矮看不到模樣，只聽到大人們說一碗酒，半碗膏。
在那之後長壽村也有人效仿，可一直到我十八歲離開也沒有任何人藏出來，上了大學查了資料才知道窖藏女兒紅是有秘法的。
可面前這酒味比起當初的女兒紅不知道濃郁多少倍，我甚至不需要怪物帶路便能循著酒香自行向前。
樓上就和老譚所說得一樣雜亂無章，幾乎連踏腳的地方都沒有。可我根本不管，或者說是遏制不住。我會喝酒但不愛喝，但面前這股酒香味竟卻將我心思完全佔據了去，和魔法一樣吸引著我找尋。
拉開一間柜子，果然在裡面看到了兩個古樸酒罈。酒香味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我不由得伸出手想拿，可手指接觸的剎那一道詭異的聲音卻突然在耳畔迴響。
「君從窖中過，緣自天上來。摘得瓊漿液，方可行冥間。」
這是女子的聲音，甜美輕柔好比眼前的美酒。沉醉之餘我又有些不解，這幾句詩是什麼意思？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閣樓上的景色竟開始飛速變換。臟破農具物什消失個無影無蹤，殘垣斷壁也如玻璃般支離破碎，取而代之的無盡黑暗，簡直就和夜空沒有兩樣。
突然，面前閃耀出一陣柔和綠光，偏頭望去居然是那兩罐子酒。整方天地天地除了我和那怪獸之外就只剩下這兩壇凌於空中的古酒了。
綠光映襯著黑暗卻有一種令人心醉的美，可我現在一點欣賞心思都沒有，因為我根本找不到出口！本以為這是鬼打牆，可當我將靈泉力量凝聚在天眼上之後卻發現面前景象毫無變化，這是實實在在存在的空間！
我眼神一凌，轉向一邊的怪獸呵斥道，「你算計我！趕緊告訴我出口，否則我在這把你打得魂飛魄散！」若是在剛才我還不敢說，可這傢伙已經被神秘道術削弱得如同紙糊，我有足夠自信能夠滅了他。
怪獸眼神中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竟再次跪倒在地喉嚨發出求饒一樣的嗚咽聲，緊接著左半邊臉上那張嘴竟張張合合吐出來一個捲軸一樣的東西。
他用蹄子將這捲軸撥弄到我面前，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撿起來展開一看，這上面用的字居然是小篆！
還好我和蘇老學了一點，否則還真難辦了。如此看來這酒存在的年頭恐怕跟這捲軸一樣，也就是說千百年前的古酒？！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看向這兩瓶酒不再那麼好奇而是帶著一抹敬畏。費如此大的力氣藏這三瓶酒，還布下如此恢弘的道術，鎮壓如此強悍的異獸作為守衛，始作俑者實力定然不俗，而這三瓶酒恐怕也不會是凡物。
我突然想到了白衣鬼差對我說的話：不該聽的別看，不該動的別動，不該喝的別喝，前兩項說的是靈元老頭。哪最後一項難道說的是這瓶酒嗎？
我深吸一口氣望向捲軸，上面的字十分娟秀好像是女人寫的，「陰屍地府，冥暗之隅。欲留全身，飲此烈酒。得吾心者，是為靈藥。失吾心者，瓊漿化毒。」
除了第一句之外其他的我都明白，大概的意思是想要出去必須喝酒，但卻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沒資格的喝下去恐怕會被立刻毒死。
沉吟一番，我逐漸伸出手去揭開蓋子。一股濃郁酒香撲鼻而來，我竟不由自主得咽了口唾沫，探頭看去，這酒已經完全是凝脂，手指輕觸如棗糕般柔膩。我再次騙過頭去看了一眼怪獸，「你確定我有資格喝這酒？」
後者將頭點成了撥浪鼓，我一咬牙狠狠挖了一大口。凝脂入口，眨眼間化為柔滑瓊漿，漾開一陣陣甘香酒氣，這酒氣凝聚在舌尖回蕩在鼻腔，僅僅是一陣回味便足以令我沉醉。
酒液入腹，我只感覺自己全身毛孔都被打了開來，一股股熱量層層疊疊在體內回蕩，若是現在有鏡子，我定會看到自己紅成一隻大蝦。
真是極品！我心裡一喜還想再來一口，可卻驚訝的發現臨在空中的兩瓶酒已經沒了，不僅如此，閣樓上的模樣重新恢復成之前髒亂樣子，偏頭望去我竟看到那怪獸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看來他是被約束於此地，找不到品酒之人便無法揭開束縛，怪獸口中發出一陣輕鬆欣喜的長鳴，然後朝著我再次跪拜。這一跪只是因為感激。
我心裡不由得有些失落，還想拉開酒櫃找酒，可剛剛向前踏出一步，腦袋裡就跟灌了鉛一樣只感覺天昏地暗。
我難道是沒有資格的人嗎？糟了！
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但我全身卻充盈著力量。眼皮逐漸合上，這種感覺不像是中毒反而更像是醉酒，迷迷糊糊間我看到怪物離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