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反破道陣
當時我還有些不信，如今感受到深藏於我周身細胞中的天師道人的力量，才真正體會到現在所謂的大道士在這位先賢面前有多麼渺小。
鬼爺緩緩向後退著，鬼潮嚎叫著撲向了他。黑月臉色震驚的看著我，「幾天不見的功夫，你居然能將道陣實戰到這種程度？第一次使用便可以反破掉鬼老頭幾年布下的大凈蓮陣？」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我不由得莞爾一笑，「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嗎？」
黑月沉吟一番，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天賦這東西，真是強過人幾十年的苦修。」
他收斂神色，眼神凝重得看向鬼潮中的鬼爺。令我意外的是這傢伙並沒有被鬼潮拖垮，如此數量的中等靈首，如今居然所剩寥寥無幾。鬼爺手上拿著一把古樸弓箭，每一箭射出都會驅散不少的鬼魂。
「裂魂弓，」黑月臉色不算好看，「和碎魄劍一樣，都屬於天器之一。此弓共有九根弦，每一根弦都代表著一個新境界，境界不達是無法拉動弓弦的。弓弦級別越高，能幹掉的魂魄也就越強，但同時消耗也更大。」
我咽了口唾沫，心裡微微有些艷羨，黑月瞥了我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別露出這種表情，此弓在你手裡不一定是個好東西。」
「這是為何？」
黑月沉吟道，「每個人都有本命道器，最與自己命數相合才是最好，裂魂弓和鬼老頭命數十分相合，可即便如此，鬼老頭如今也只能拉動第六根弓弦，仔細看，他已經精疲力盡了。」
我抬起頭瞥了他一眼，鬼爺身子顫抖得厲害。看來裂魂弓的負荷的確不俗。
鬼潮瀕臨散盡，而鬼爺已然單膝跪地，口中不斷喘著粗氣。黑月眼神中浮現出一抹鋒芒，手指一彈，那柄碎魄劍便握在了手上。
他腳步堅決得朝著鬼爺走去。看著他的背影我不由得有些欽佩，黑月對自己弟弟情義很深，但一旦下了決心，便腳步堅決，不會有任何遲疑，實乃梟雄。
「還有什麼話說嗎？」黑月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去冷冷的說道。
鬼爺緩緩抬起頭，「真不幫我了嗎？大哥？」
黑月身子微微一顫，這聲大哥喚起了他心間最後的兄弟情，我暗道不好，黑月恐怕要著道，於是快步朝著他奔去。果然！就在黑月分神的剎那，鬼爺的右手輕輕搭上了弓弦，淡藍色精元箭瞄準了黑月的心臟！
「小心！」我低聲喝道，可是晚了，藍色箭矢須臾間貫穿黑月的胸口。我低吼著跑上前去，鬼爺冷笑一聲跳下列車，朝著另外的方向奔去。
我雖然不服氣，但如今黑月重傷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只能扶住他的胸口，黑月心臟部位被洞穿，傷口鮮血淋漓看上去十分可怖，幾乎命懸一線。
我輕輕從被后捂住他的傷口，悄悄修復著他的傷勢。
「我是故意的，」黑月突然睜開眸子，眼神空洞的看著頭頂。
我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他突然伸出右手，我這才注意到黑月手上握著一卷陣書，術式分明是大道光陣！
大道光陣，道光破祟。但欲用此陣必須得到被施陣之人的媒介，亦或是精元，亦或是血肉。
原來黑月靠近鬼爺的目的只是為了得到他的鮮血。
「大道光陣！」低喝一聲從他口中響起，甬道那頭突然傳來一陣耀眼白光，和著一道衰弱的哀嚎聲。
鬼爺最終被道光吞噬，我心間浮現出一抹輕鬆。他一死，這精湛的鬼迷心自然也就破了。列車戛然而止，周身一切如碎玻璃一般渣落下來。
我們居然躺在護城河公園的河邊！看來鬼爺就是在這裡施展的鬼迷心。
清風徐來，我深深吸了口氣，早上新鮮的空氣驅散我腦海中的混沌。一如迷濛在珠城頭頂的陰雲被散開一般。
黑月撐起身子，眼神中噙著落寞之色，「其實在知道他是我兄弟的剎那，我便已經決定了死在和他的鬥法之中。只是這些年歉疚之意越來越重，總想著找個辦法把他帶出泥濘。
莫非遇上你，恐怕我至今仍在包庇著這個弟弟，感情這東西，有時候真能吞沒理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你動手的時候十分決絕！」
我問黑月以後有什麼打算，後者嘴角卻擠出一個蒼白笑容，「能有什麼打算？帶著那孩子將他好哈培養他，他是一個好苗子，以後一定能做個好道士，可別像他的父親伯伯那般做個渣滓。」
我沉吟一番，俯身問道，「你就沒想過……奪回黑月門？」
黑月瞪大眼睛看了我一眼，他臉龐微微有些顫抖，這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
「你在開玩笑嗎？黑月門如今的勢力與當初已不可同日而語，加上背後那位神秘強者，你憑什麼說出此話？」
我淡淡的笑了笑，「當初我對抗秦族，周邊的夥伴也是這般說辭。你不需要管這麼多，你只需要告訴我，若真有這麼一天，你的選擇是……」
黑月低下頭去，手掌微微攥緊，半晌突然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黑月已經死了！」說罷，揚長而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微微有些錯愕，倒是沒有想到黑月給了我這樣一個答案。
不過黑月雖然沒有答應，但是卻也沒有拒絕，黑月是死了，但他沒有……
還沒回黑月門我便接到了栗霜的電話，她的情緒十分激動，告訴我小和已經回來了，而且安然無恙。
小和能夠保住一條命，完全只是因為他和小男孩長得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