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衝突開始
「不好，這傢伙要逃！」黑月沉聲道，「動手！」
我眼中浮現出一抹森然，鬼潮幾乎同時朝我們湧來。我深吸一口氣，體內靈泉隨著心念凝於腳底，低頭望去，腳下八卦陰陽魚圖案越來越凝實，踩在上面幾乎和實地一樣。
我心間一喜，這才是真正的八卦步罡！
隨著玄妙步伐的踏下，凝於腳底的精元力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傾瀉而出，塵浪一樣在這狹小地道內肆虐。所到之處鬼魂盡數消散，首當其衝的靈首們甚至連哀嚎的時間都沒有便消散了去。
這種掌控著無儘力量的感受令我沉醉，我本想趁機沖一下第八步步罡，但想到了鬼爺那出神入化的鬼術和道術之後便按捺下心間的傲氣。
這些魂魄，不過是軟柿子而已！
趁這間隙鬼爺已經跳上了車，地鐵門這次居然緊緊關閉著，轟隆聲再次響起，鐵軌上的列車緩緩發動。
「該死！」黑月低喝一聲，旋即口中不斷念咒，我眼睛眯了眯，恍惚間彷彿看到他身後出現了一尊透明古像。是鍾馗像！
這便是陰宗的道術嗎？
黑月低吼一聲，舉起拳頭朝著車門砸去。古怪的一幕出現了，那車門上竟浮現出點點漣漪，然後像是玻璃一樣碎裂成片盡數落下。
「這冥地鐵居然也是幻象？」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之前進入這冥地鐵我可是毫無察覺。
「發什麼呆，趕緊上來！」黑月朝我低吼著，我連忙應聲跳了上來。眨眼間列車便消失在了月台上。若是晚上一秒，這鬼爺就要從我們眼前逃掉了。
列車上鬼魂少了不少，不知道是被投入了八門生陣還是剛才被我滅掉。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他們都無法轉生人道了，道士驅魂除非超度，怨魂只能轉生畜生道。
但超度的條件是很苛刻的，不光對於道士要求高，對於魂魄要求也高。如果意識失去太多，即便是我也超度不了。
鬼魂們看見我和黑月，臉上登時浮現出相同的貪婪之色。黑月淡漠的瞥了他們一眼，口中念了一段驅魂咒，這些鬼魂便都老實了。
他們覬覦陽氣旺盛之人，但卻萬萬不敢惹道士。
我和他慢吞吞的在車裡面走著。車廂似乎無窮無盡，我們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情況不太對，我們似乎中了鬼打牆！」走到一處有些空曠的車廂，黑月突然開口說道，我擺了擺手，「放心吧，我特地做了標記，並沒有走到之前走過的地方。」
然而這話一出，黑月卻嗤笑著搖了搖頭，「鬼老頭布下的鬼術和尋常傢伙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他咬破手指，憑空畫出道炎符。緊接著猛然超前推去，這道炎符中摻雜了道血，威力相當不俗。這片車廂居然像是被點燃了一般飛速變化起來，兩邊空曠的座位上突然坐滿了「人！」他們板直著身子看著我們二人，眼神中滿是凶厲。
「真是高深的手段！」
這位鬼爺的幻境已經幾次讓我著了道，若不是黑月對他極其了解，換做其他道士進來恐怕在女鬼那邊就要喪命。
黑月沉聲道，「接下來必須小心了，那傢伙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真真假假。如今我們在明他在暗，他就有無數種辦法讓我們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話音未落，我突然感覺到背後不善的視線，轉頭看去，竟看到了一個渾身穿著斗篷的男人，正是那位鬼爺。
後者朝我們桀桀一笑，「我的好大哥，你怎能帶個外人來殺你弟弟呢？難不成連你也要負我了？」
這簡單的一番話里，卻含著令我心悸的冰冷。二人對峙著，僅是空氣中的殺氣就讓我背後泛冷。
眼前這兩人要遠比我強，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因為閱歷。那種經歷過無數厄難而沉澱下來的威懾氣息，是令我仰望的存在。
「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了。」黑月深吸一口氣，冷冷的說道。
鬼爺身子明顯微微顫動，他雙手不斷在身上摸著，最後似乎摸出一塊玉佩。黑月告訴我，這是親情玉，不管小男孩出什麼問題都會顯示在玉佩里，若是受了傷玉佩會變暗，若是魂飛魄散玉佩會變黑。
而如今玉佩卻像是皎月一樣潔白。
黑月朝著鬼爺走去，「我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弟弟，可是你卻背棄承諾！我對你的容忍險些造成生靈塗炭，我倒要問問你還要害多少人？」
我聽到鬼爺沉沉的呼吸幾口，顫抖的手掌逐漸平穩下來。
「寧教我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我！如果我兒子不醒，整個珠城……不，整個世俗界的人都要陪葬！他們負我在先！」
鬼爺突然冷笑著上前幾步，枯瘦手臂勾過黑月的脖子，「說起來我可憐的大哥，你費盡心力解決屍亂，但卻被負心世人愚弄至此，竟還甘願當個走狗，真是「忠誠」！」
「人，總要有心！」黑月冷笑道。
鬼爺突然狠狠一揮手，「別給我說這些沒用的，我兒子呢！」
「只要你住手，兒子我自然會給你，」黑月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暗自點頭，緩緩凝聚精元力量準備迎戰。
聞言，鬼爺陷入了沉默。他慢慢垂下手，朝著我和黑月走來，口中輕輕呢喃道，「好吧……」
我以為他放棄了抵抗，然而就在靠近黑月的剎那，他突然右手化掌朝著黑月劈來。那隻手掌漆黑無比，明顯附著強力的蠱毒。
然而黑月卻幾乎同時伸出手來，穩穩抓住了鬼爺的手臂。
「你我手足，又是宿命的二人。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了解你，看來今天只能殺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