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宿命之人
簡陋「車庫」和時髦坐騎之間的對比簡直閃瞎我狗眼。
「我靠！我對你的佩服真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啊，敢情你還是個騎士？」
黑老頭瞪了我一眼，「以前道士趕路都是用馬匹，如今所有代步工具中摩托車的機動性最好。
廢什麼話上車！」
只聽得油門幾聲轟鳴，這超級摩托便像是脫韁野馬一般在街道上賓士。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這種超級機車，感覺的確是酷的很……
當我們趕到戮王身邊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被驚呆了。前後加起來十分鐘不到的功夫，上百隻鬼奴如今還剩下二十隻不到。如茵草地上滿是鮮血和殘臂斷腿，戮王在鬼奴之間不斷穿梭，每一次停頓都會聽到核心被抓碎的聲音。鋼鐵一般的手臂在同胞的左胸口不斷探入抽出，而那些下二等，下一等鬼奴幾乎連拆招的機會都沒有。
「出手真是凌厲啊，」我眉頭微微皺著。
黑老頭長長嘆了口氣，「戮王是我最信任的鬼奴，不管做什麼都會跟在我身邊，耳聞目染之下，對鬼奴構造的了解程度遠超乎尋常道士，沒想到這份知識卻成了他最強的兵器。」
我心裡微微一顫，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可能性，若是鬼奴力量足夠壯大，會不會徹底取代人類？就像詹姆斯卡梅隆的末日預言。
黑老頭從袖袍中取出那枚靈玉，眼神中寫滿複雜之色，旋即仰天長嘯，將這靈玉握成粉碎。
場中不斷閃掠的戮王猛然頓住，身子抖若篩糠，臉上浮現出病態的血色。
鬼奴是不可能臉紅的，這是血氣上涌的表現。黑老頭的眼神帶著渾濁，他慢慢走上前去，在戮王面前蹲下身來。
「主人……」戮王掙扎的抬起頭來，他臉上的血肉開始分崩離析。靈玉和核心屬於同源，一者潰散另者也難以瓦全。
「對不起……」戮王咬緊牙關，用最後的力量從牙齒縫中擠出這三個字。他對於黑老頭的忠誠令人動容，大凈蓮陣的約束力隨著核心碎裂也失了效。
「可是鬼老頭對你用的大凈蓮陣？」黑老頭伸出手來微微摩挲著戮王的後腦，絲毫不管那已經開始腐爛滲出的血肉。語氣中帶著令人心寒的森冷，這是一個超級道士心底最深處的殺意。
他怒了！
戮王嘴角噙著一抹蒼白笑容，「戮王來生仍願為主人效命！」身子伴著音落徹底消散。腐爛的屍水混著血水滲入地底，就好像這個鬼奴從未出現過一般。
黑老頭緩緩站起身來，閉著眼眸一言不發，手掌卻微微攥緊，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鬼老頭，我與你勢不兩立！」
我們三人回到道觀，可顧白的臉色卻十分難看。三個人擠在機車上，這丫頭從始至終都抱著我的腰一言不發。
再三詢問才知道，顧白被戮王帶到了一座墳墓前，而那墳墓裡面躺著的就是楚倩。她最終沒能等到我們救她，黑老頭偏過來頭看了我一眼，語氣淡然的說道，「這很符合他的性格，為了那件事他願意無休止的創造冤魂，若是你沒出現，珠城過幾年可能會成為死城。」
下了車後顧白沒有跟著我進道觀，而是轉身朝著河邊走去，小小的身子蹲在門口，那模樣著實令我心疼。我想上前安慰，但黑老卻阻止了我，「讓她自己靜靜吧，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我轉過頭來瞥了他一眼黑老，「也好，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問你。」
黑老頭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多言，只是點頭朝著門內走去。
他從架子上拿下旱煙桿，熟悉的氣息飄散在空中，黑老頭沉沉吸了幾口，老眼中的渾濁也逐漸褪去。
他從袖袍中掏出一個檀木盒子遞給我，「你的東西。」
我心裡有些詫異，不過打開之後卻登時激動起來，裡面是四枚古樸捲軸。
是四陰陣！我迫不及待的展開來，心裡的驚喜也越發濃郁。黑老頭還是很講信用的，道門九陣中的四陰陣全部在這：
束陰靈陣！五行印陣！破祟血陣！大道光陣！
我激動的手有些發抖，這樣一來至少可以削弱秦族在陰陽道的地位。制裁他們的時候終於來了！可當我要展開來看的時候，黑老頭卻擺手阻止了我，「回去再看吧，既然鬼老頭控制了戮王，那便難免在我身邊留下別的耳目，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再好好研習。」
我愣了愣，「那你跟我聊天的內容就不怕被偷聽了去嗎？」
黑老頭呵呵一笑，「我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
我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難道你跟他是一夥的？」
「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很難一言兩語說清楚，」他老眼中寫滿了複雜，「敵對之人，卻又相互最為了解，若要概括，唯宿命兩字吧。」
我收起檀木盒子沉聲道，「無論如何還是多謝你了，不管是顧白的事情還是這四陰陣，我得承認這次佔了你的便宜。」
黑老頭一雙深邃眼睛死死瞪著我，良久不語，我被他盯得有些馬發毛，只能尷尬的笑了笑，「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你是第一個敢在老夫身上拔毛的小子！」黑老頭眼神有些危險，一剎那的陰鬱看的心頭髮涼，這傢伙不是善茬。
我聳了聳肩，「各取所需而已吧，我有資源定然要利用，若是以後我有求於你不也是一樣嗎？」
黑老頭仍然瞪著一雙牛眼看著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臭小子，真是人精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