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痛楚
電話那頭，劉警官顯得很沉默。一直到我說完，都沒有插一句話，我不由得有些奇怪，餵了兩聲。
「我聽得到，」劉警官長舒了一口氣，「只是我沒有想到，新山市現在的局面會這麼嚴峻，怪物亂道，法治社會，一個現代都市居然被一人一鬼搞得烏煙瘴氣。」
我愣了愣，心裡也有些沉重起來。劉警官說的沒有錯，怪物亂道，正是現在新山市的最好寫照。
「這件事情我會著手處理，但是想必也很難有結果。畢竟鬼怪這一說沒有多少人相信，至於鍾辛，動他也很困難，深入人心的道師，除非邱葉敢出來指證他，否則也動搖不了他的地位。」
我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事實的確如此。劉警官沉默了一番，然後話鋒一轉，「不過，你今天給的線索，很有可能讓劉山那個案子有重大進展！」
「是嗎？」我頓時來了興趣。我和劉警官約在了以前那個燒烤攤見面，我們沒有迴避黃華，他現在也算是自己人了。
黃華看見劉警官有那麼一絲緊張，畢竟這可是新山市家喻戶曉的優秀警長，平時只有在電視里見到的份。我聳了聳肩，也沒有什麼辦法。
我們寒暄幾句，就直入主題了。劉警官告訴我，在離開劉山家裡之後，他就派人明察暗訪。從劉山生前的工友那邊得知劉山生前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接觸了賭博，並且在裡面欠下了大量的外債，走投無路的劉山找到了水泥廠的老闆求助，但是老闆卻拒絕了他的幫忙。無可奈何，劉山才選擇長期加班，妄想還債，終於在一次夜晚由於過度勞累跌入水泥池活活被煮死！
我立刻打斷了劉警官，「我們勘察的結果明明顯示……」
劉警官擺了擺手，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後接著告訴我，但是就在調查小組準備離開的時候，劉山的一個工友卻告訴警方，劉山欠下的外債在他死亡的前一天其實已經還清了！他那天一整天都是樂樂呵呵哼著歌，工友問他，劉山就一句話，「用不用還的錢還了債，一身輕鬆！」
「我們按照流程，拷貝了水泥廠周邊的監控，在劉山死亡日期的前三天，看到了劉山和一個男子接觸，並且似乎簽署了什麼約定，特徵和你剛才的描述十分吻合，光頭，齙牙！「劉警官正色說道，然後將手機換給了我，我過去一看，果然，就是那個持有續命道符的光頭男人！
我和黃華面面相覷，但是眼神中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只要再次找到這個光頭男人，就基本可以破解劉山的案件了。而且劉山的案件背後很有可能牽扯著更多的類似案件，也許籠罩在新山市頭頂的黑色雲霧，終於可以解開了。
就在我們興奮的時候，劉警官卻猛然喝了一口冰冷的啤酒，神色中沒有絲毫的興奮。我有些詫異的望了他一眼，打趣道，「你就要立大功了，怎麼還悶悶不樂的？」
劉警官眼睛有些紅，他苦笑著望著我，「你知道作為一個警察最難受的是什麼嗎？」
我不解搖了搖頭。劉警官再次喝了一口悶酒，冷笑道，「那就是我知道誰是兇手，知道按照流程先控制絕對能夠取證治罪，但是就是有那麼一群人，用他們手裡可怕的關係拖延破案的時間，毀滅破案的證據，最終逍遙法外！我害怕，你知道嗎……」
劉警官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高昂，我看著他有些血紅的眼睛，陷入了沉默，我們想的是理想，但是劉警官說的是現實。這麼一群人？還能有誰？如果鍾辛和邱葉算不上，那還有誰算呢？
我喝了一口酒，腦海中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怎樣才能定罪？」
劉警官晃了晃酒杯，「證據，確鑿的證據！至少要有物證，人證自然最佳。但是像他們那樣殘忍的作案手法，一旦被盯上的目標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逃脫的。」
我冷笑了一聲，淡淡說道，「不一定！沒有人證，我們可以製造一個人證！」
「製造？」劉警官有些困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看到我瘋狂的眼神之後，蹭的一聲站了起來，「絕對不可以！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十分感謝你的勇氣，但是這件事情太過危險，就算是警方的特情都不能去冒險，更可況是你，這是鬼門關，你知道嗎？」
我看著劉警官瘋狂的樣子，只能無奈的攤了攤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你以為我不怕死。」
我拍了拍劉警官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但是後者仍然瞪著眼睛望著我。我只能給黃華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立刻站了起來，用他那強大的力氣生生把劉警官給壓了下去。
我們喝了一會酒。劉警官全程都在囑咐，一直到接近第二天的四點鐘才分開。
黃華把我送到了酒店下，我和他道了別，便離開了。還沒走兩步，就被黃華叫住了。我疑惑的轉過頭去，他神色有些掙扎，吞吞吐吐，然後眼神中浮現出一抹堅毅的神色，「楓哥，如果你要是決定去當卧底的話，我陪你！」
我愣了愣，看著黃華那憨厚的臉龐，心裡逐漸升騰起一抹暖意，然後伴隨著脈搏的跳動涌遍全身。第一次，我感受到了有一個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為我敢死的人！
我笑了笑，走過去重重的拍了拍黃華的肩膀，沉聲道，「這句話，我記住了！」
我小心翼翼的開了酒店的門，希望沒有打擾到林依依，但是令我意外的是，房間里的燈居然開著，而林依依就穿著睡衣躺在我的床上，她已經睡著了，呼吸很均勻，飽滿胸脯偶然間的起伏看的我心裡有些痒痒的，這妮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