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鬼咬舌
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四年沒有出現在村裡？不可能！中午父母隨著辛爺爺進來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他們三人和蘇凌擦肩而過啊，而且蘇凌晚上就坐在門口，來往村民少說二十個，其中包括父母，怎麼可能……
我身子猛然一震，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別人，看不到蘇凌！
我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給我一個說法。」
「在你離開長壽村的第二年，」短暫的沉寂之後，父親張開了嘴，母親見狀有些急切的想要阻止，但是卻被父親的擺手噎了回去，「村裡發生了一件事，就在我們隔壁，蘇凌失蹤了。」
我瞳孔微微一縮，手不自覺的滲出了汗。
「別人不知道，我作為鄰居卻知道的很清楚。那天晚上，隔壁小凌丫頭哭了一夜，我和你媽準備出去看的時候，聲音卻停下了。不過我留了個心眼，沒有立刻回去。果然過了一會兒，殺千刀的老蘇頭探頭探腦出來了，手裡領著一個編織袋，很大！朝著林子裡面去了。」
「我沒敢跟上去，等老蘇頭走了之後進了他們家裡。結果發現，砧板上地上全部是血！灶門口，還有一件沒燒完的衣服。就是那丫頭的！」
我猛然抬起了頭，手掌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也許這丫頭在被害前都無法理解，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如此虐待自己。甚至幾次三番對自己有非分之想。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是老蘇頭的親生女兒啊！
老蘇頭打了一輩子的光棍，五十多了不知道從哪裡買來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媳婦，蘇凌母親嫁過來的時候我正好三歲，有一點記事。我清晰地記得那個女子滿臉淚痕，幾乎是被綁進了老蘇頭的家。
可是第二天，老蘇頭就幾乎把自己的新婚媳婦打了個半死，後來從父母那我才明白，這個女人是被人販子綁架來的，而且當時已經懷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八個多月的時間裡，女人被老蘇頭凌辱成了皮包骨頭，終於在生下了蘇凌之後，失血過多逃離了這個給她無限磨難的世界。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老蘇頭居然自願撫養這個失去母親的「女兒，」我們都以為他是害怕厲鬼報復轉了性，可沒曾想到，蘇凌七歲那年，老蘇頭就差點*這個養女！若非鄰里發現的及時怕壞了綱常，小凌的童年估計要悲慘數倍！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忍住了眼中的淚水，「已經確定了蘇凌她是……鬼了嗎？」
「正是不確定才可怕，」老爸吸了一口旱煙，枯瘦的臉上有點煞白，「老蘇頭挖的那個土包不難找，就在桃樹下面。可是裡面卻是一個沾滿鮮血的編織袋，沒有屍體！」
「那小凌有可能沒死！」
我激動的站起身來，我魂牽夢縈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人世？！
「唉，」父母都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父親站了起來，在我背上拍了兩下，然後就進了屋子。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分明已經感受到了答案。
鄉下的夜晚十分寒冷，今夜尤其涼意陣陣，躺在床上，我難以入眠，滿腦子想的都是蘇凌，二娃子，童年的玩伴，甚至那個該死的老蘇頭！長壽村，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造了這麼多的孽？
迷迷糊糊的，我也睡了過去。半夜的時候，突然被一陣腳步聲驚醒，最初以為我是聽錯了，但是仔細一聽卻那麼清晰！父親的鼾聲就在隔壁。母親的腳步絕對沒有這麼重！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背後立刻傳來陣陣涼意，手往床邊一抹，那個電蚊拍立刻抄在了手裡，手裡有了傢伙事兒，膽子也大了起來。
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趴在門上聽了聽，那聲音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我在心裡默數三聲，緩緩推開了房門。
門剛剛被推開一個縫隙，一張猙獰的蒼白面孔驟然顯現在我的面前，距離不過幾公分而已，幾乎已經貼到了臉上。我腿上登時一軟，手上的電蚊拍也被扔掉了，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那張臉！是那慘死的老蘇頭！
我拚命想要呼喊，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鬼咬舌！聽村頭劉老猴兒說過，一些厲鬼能用法術讓人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老蘇頭死前陰狠，死後也如此凶厲！
老蘇頭慢慢低下頭，空洞的眼神死死鎖著我，旋即那黑色的瞳孔蔓延開來遍布整個眼球，我只覺得身體一輕脖子一陣刺痛，身體便浮了起來！雖然營養不良，但是我一個大小夥子好歹也有個七十公斤，居然被他一隻手掐住脖子拎了起來！
我能感覺的到，脖子上的力氣越來越重，我玩命的蹬著腿，卻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
就在此刻，脖子上的力居然全部卸掉了，我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是我得救了，這是鐵的事實，否則第一天回鄉就慘死，這也太點背了吧。
我抬頭看了一眼老蘇頭，卻驚訝的發現他眼中的黑色瞳孔正在一點點縮小，慘白的臉色上滿是恐懼的神色。
我不由得有些詫異，什麼東西居然能讓厲鬼恐懼？
「生前放肆於我，死後倒是怕成這樣了？呵呵……」正在我疑惑的時候，一道空靈的聲音從老蘇頭身後傳來，我身子猛然一怔，這聲音！
小凌！
老蘇頭的身後，一個素衣女子正亭亭而立，我能感受到蘇凌現在的狀態不比尋常，因為老蘇頭這麼一個厲鬼居然還會面帶驚慌。在看見蘇凌的剎那，老蘇頭原先的猖狂就立刻消失了。哀嚎一聲，消散在了原地。
我有些錯愕的看著這一幕。蘇凌連忙想來扶我。但是我卻下意識慌亂得蹬著腳往後退去，心中難以遏制的升出一抹恐懼，父母是不會騙我的，按照他們的說法，小凌很有可能已經遇了害，那面前這個小凌到底是人是鬼？
看到我的反應她似乎有些失落，再次向我伸出手，想要攙我起來。「不……不用！」我連忙站起身來，背靠著牆壁，只有背後沒有間隙才讓稍微心安一些。
空氣突然變得沉默了下來，月色灑進來，我偷偷瞄了一眼，小凌的腳下沒有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