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傷害了我的人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署長要是不要臉，總司令也沒辦法。
其實就這方面的素質，北門拔羅應該是更勝一籌的。張嘴剛說出來的話，轉過頭就有可能不認賬。以前北門拔羅能和李玄通在鬥爭當中平分秋色，一大半都是靠著這個終極武器。
結果現在，自己的武器被對方拿去用了，讓北門拔羅的挫敗感十分嚴重，更感覺到了巨大的危機。
本來在鬥爭當中自己就不佔優勢，結果看家本事還被對方學去，以後的日子肯定更不好過。
不過望著跑遠的那道身影，北門拔羅又突然意識到，這應該不是自己的問題。
「李玄通。」北門拔羅瞅著李玄通，滿心沉痛道：「你教育不好兒子就算了，怎麼能自己也跟著墮落！」
「你說什麼，我不懂。」老李咳嗽了下，臉微微有點紅。
政治家臉皮就沒有薄的，不過當面搞這種套路，以前他的確玩的不多。真要細細算下來，好像就是這一年多的事兒。
墮落了嗎？大概吧……
北門拔羅痛心疾首，李玄通深刻反省。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黃雀，這頭三級危險種的生死。
第七艦隊的醫療兵們，充分展示了他們的專業素養，一番努力之後，把黃雀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不能忽略，那就是黃雀自己的求生欲也十分的旺盛。
危險種們並不畏懼死亡，以前抓到過的垂死危險種，都會很快的了結自己。
黃雀當然也不怕死，但是它現在不能死。
還有大仇未報，還有恥辱尚未洗刷。就算醫療兵們不竭盡全力，黃雀自己也得咬牙挺過去。
黃雀如此之堅強，讓李玄通很是欣慰。當即就和北門拔羅商量了下，草擬出了一個「黃雀計劃」，直接在第七艦隊的基地裡面劃出一塊禁區，給它安了個家。
定這個名字完全是誤打誤撞，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不過對於這隻黃雀的價值，李玄通和北門拔羅已經有了充分的共識。
經過李玄通的掃盲，北門拔羅候已經認識到了黃雀的重要性。
老李只是想陞官，可北門拔羅卻還有一份「徵召令」壓在心頭。如果這件事做好，說不定能躲過這個危機。所以在達成合作意向之後，北門拔羅做事極為賣力。很多事情甚至不用李玄通再囑咐，就已經安排的很到位。
黃雀計劃是被列為最高機密，對外宣稱是軍部和總署的秘密項目。不光對外絕對保密，基地裡面也下達了一系列的禁令。沒有得到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相關區域。
艦隊基地時常會搞一些神神秘秘的研究，和總署合作什麼秘密項目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基地里也沒人感覺到奇怪。
再加上之前誤打誤撞的一場惡戰，就算是目擊者甚至參與者，都誤以為黃雀已死。而參與搶救的那些士兵，則直接劃到禁區的秘密編製裡面，不讓他們和外界接觸。兩位大佬又一起圓圓慌，算是把這事遮掩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里，李玄通又陸陸續續調了一些研究人員過來，正式開始對活體危險種進行研究。
總之後續工作都非常的順利，再也沒出過什麼意外。李玄通眼瞅著一切都進入正軌，便準備返回雷雲星。
行星署長事務眾多，雖然這些天也在遠程辦公，但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親自去做。李玄通在第七艦隊的基地待了一個星期，總署那邊的事務就已經堆積如山。如果李玄通再不回去，議會那幫老頑固只怕就該跑到總署靜坐了。
不過就在李玄通要走的時候，突然出現了點意外。
黃雀提出要見他。
深感意外之餘，李玄通更是喜出望外。
這幾天計劃開展順利，主要是籌備方面的順利，具體到內容方面就不行了。
科學家們通過提取的活體細胞樣本，已經有了不少的發現。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危險種的進化秘密。
活體危險種的身體機能方面，和死掉的危險種以及星際巨獸並無不同。不過科學家們發現，在活體危險種的體內，有一種很特別的生物酶。
這種生物酶是星際巨獸體內所沒有的，可以刺激細胞在短時間內發生巨變。
科學家們推測，這種生物酶就是危險種進化的重要因素。包括二級以上危險種所掌握的二段進化能力，也是由這種生物酶刺激后所產生的變化。
可是這種生物酶，似乎能夠受到危險種主觀意志的控制。好不容易剛剛研究出點眉目后，便再也沒有成功提取過樣本。
黃雀現在已經是監下囚，在強大的聯邦科技面前，不會再有機會逃跑後者反抗，甚至連自殺都難做到。
但是，黃雀的意志沒有屈服。
為了再一次獲取樣本，科學家們聯合軍方的刑訊專家，對黃雀各種威逼利誘。可是各種辦法用盡，最後的效果卻是寥寥。
李玄通也是看暫時沒有進展，才下定決心先回去處理其他事務。卻沒想到在這麼個時候，黃雀竟然會主動釋放交流的信號。
此前的研究雖然遇到困難，但多多少少也算有了點收穫。況且就算再怎麼不沒進展，至少也能切個片放到顯微鏡下去鑽研。
可是精神層面的交流就困難了，所有人都知道黃雀能聽懂人話，可就是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現在黃雀主動要見面，不管它想說什麼，這都無疑是一個很好的信號。
李玄通沒有吃獨食，得到消息后專門通知了北門拔羅，兩個人一起來到關押黃雀的地方。
黃雀被禁錮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罩里，不光注射了以噸為單位的肌肉鬆弛劑，身上更是扣滿了巨大的合金鎖，就連鳥喙都被死死的扣著。
「我就是行星署長李玄通。」
李玄通站到操作台前，拿起通話器，和黃雀展開對話。
黃雀瞅了瞅李玄通，又看了看北門拔羅，眼睛瞅向玻璃頂部。
三級危險種的智慧不輸於人類，但是因為身體構造的關係，並不具備語言能力。這些天為了和黃雀溝通，研究人員想了很多辦法。
雖然黃雀沒有表露過交流意圖，但是從一些小細節觀察，研究人員發現黃雀很可能認得人類的文字。所以在頂部安裝了一種視覺觸屏，可以自動對焦瞳孔，從而利用眼睛，接受一些簡單的指令。
此時看到黃雀去使用觸屏，並開始輸入指令后，研究人員們欣喜若狂，甚至激動的擁抱歡呼。
這人類第一次和危險種進行交流對話，完全可以載入史冊。
不過等儀器把黃雀要表達的意思翻譯出來，研究人員們都為難起來。
「這個太慢，我要筆。」
研究人員們又是一陣激動。
危險種要筆，就說明它會寫字。這是不是意味著，危險種對人類的文明有所研究？又代表說明意義？
站在研究人員的立場，現在黃雀要什麼就該給它什麼。不過它要筆的話，就意味著要鬆開一隻爪子或者翅膀，這無疑是個安全隱患。
所以人都徵詢的看向李玄通和北門拔羅，這種事能做主的只有他們二位。
「給它。」李玄通沒有顧慮。
北門拔羅也點了點頭。
得到領導同意，研究人員們立刻興奮的拿來新設備，並指揮士兵進行布置。
黃雀被解放的一隻爪子，並在爪子邊上放了一個巨大的觸屏。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專門把環境又重新布置了一下。確保黃雀除了那個觸屏，碰觸不到任何的東西，包括地面。
黃雀似乎並不在意這個，用右爪在觸屏上一陣划拉，然後舉起來給李玄通等人看。
「我可以投降，但是有一個條件。」
「你或許會使用我們的文字，但似乎沒有理解投降這個詞的含義。」李玄通道：「你已經是俘虜了，投降這個詞並不適用。」
「是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黃雀書寫舉牌：「我說的投降，是真正的投降。不做任何反抗，主動配合你們的研究，並回答你們所有的問題。」
實驗室里的研究人員更是激動，但李玄通和北門拔羅卻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
這些日子的研究進展他們一直關注，相關的報告也都有看，一見到黃雀這句話，兩人立刻就明白了一件事。
李玄通道：「之前在你身上發現的生物酶，是你故意暴露出來的。之所以這樣做，為的就是和我們談條件？」
「沒錯。」黃雀再度書寫舉牌。「我不知道你們怎麼理解，但那是我族的力量源泉。你們現在所了解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不要忘記你現在是我的俘虜。」北門拔羅也拿起通話器，聲音嚴肅：「而在我這裡，從來沒有和俘虜談條件的先例。」
黃雀眼中閃過一抹不屑，舉牌回道：「你們可以繼續試著拷問我，甚至殺死我，但我保證你們得不到任何東西。」
「署長，總司令。」研究中心的主任有些急，忍不住插言道：「這隻危險種極為頑強，幾乎無視所有的折磨手段。那不是純粹的意志，而是它經歷過更大痛苦。除非用超過那個等級的痛苦去折磨它，否則刑訊不會有任何效果……」
主任覺得兩位大佬不懂得科學，怕他們把黃雀弄死，才急忙在這科普。
其實這事用不著他科普，李玄通和北門拔羅大概能明白。
他們倒是知道黃雀最大的痛苦來源，只是想要超過那個級數，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當初李牧用的那個鑽頭，已經是雷雲星上的工業巔峰。想要造成更硬更大的鑽頭，十幾年內應該是達不到那個水平。
「你可以說說你的條件，但我們不一定會答應。」李玄通開口道：「但別想我們放了你，交換情報更是不可能。」
「我不需要那些，我的條件很簡單，對你們構不成任何損失。」黃雀又一次舉起了牌子。「我只要一個人。」
李玄通心頭一跳，北門拔羅同樣表情異樣。
看到黃雀提出的要求，他們兩個不約而同想到了同一個人。
見兩位大佬不說話，研究中心主任急了，對著話筒問道。
「什麼人？」
黃雀再度書寫，筆觸剛硬有力，爪子幾乎要把觸屏劃破，更帶著無盡的怨念和恨意。
「傷害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