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招募精神病

  李玄通猜到北門拔羅會在新三區的戰事上做文章，很可能想個法子把李牧弄去戰場。以李牧SSS級的實力，只要在軍隊之中，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


  所以老李並不擔心兒子的安全問題，真要擔心的話，反倒更擔心叛軍那一邊。希望兒子別太過，畢竟平叛不是屠殺。要是真想把新三區給犁上一遍，根本用不到他們這個級別的強者出手。


  現在戰事膠著的原因，不是聯邦軍隊打不過叛軍，而是叛軍深諳游擊戰精髓。


  城市不設防，正面不接戰，士兵隱在平民中間。今天捅你一刀，明天敲你一棍，鬧騰那叫一個歡實。而軍隊方面顧忌城市和平民，空有強大的武力不敢用。


  可李牧做事沒那麼多規矩，真要把他丟到戰場上，鬼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來。


  不過李玄通只是想想，沒有干預的打算。軍隊的事情他從來不過問，李牧的問題自有北門拔羅去操心。自己兒子那個作風有目共睹，如果連這個隱患都考慮不到，北門拔羅也做不到行星艦隊總司令的位置。


  李玄通沒有料錯，北門拔羅對這方面的確有過考慮。但是所拿出的力度和決心，卻大大超出李玄通的預計。


  叛軍不正面接戰，聯邦軍隊這邊也玩陰招。根據新三區目前的戰爭態勢，參謀部制定了一個秘密計劃。


  成立一支特殊部隊，成員沒有名字，沒有正式編製，不受軍紀約束，秘密潛入戰區進行非常規作戰。


  說簡單點，就是派去干臟活的。


  聯邦軍隊的軍隊主要建制是艦隊，每支艦隊的主體是十二支星際戰艦，再往下就是大隊中隊等等的基層編製。


  為了掩人耳目，在正式編製外增設一個13號艦。名義上歸第六艦隊領導，可實際上是參謀部直接指揮。萬一捅出什麼漏子，軍方可以隨時否認這支部隊的存在。


  此前除了從各部隊抽調了一些人員之外，還從地方招募了一些，其中大多是底子不幹凈的，甚至連罪犯都有。再多塞一個精神病進去，看上去似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計劃本身是嚴謹的，所有成員都會嚴格審核，更必須有把柄在軍方手上。尤其是計劃里的指揮員，更是重中之重，絕不能脫離軍方的控制。


  如果李牧也加入，哪怕只是隊長一級，也將會是一個特殊的存在。看著只是多塞一個人進去，實際上等於是增加了一個不穩定因素。


  以北門拔羅的性格，這種事是決不能容忍的。可偏偏他忍了，更是親自安排。由此不難看出，李牧在他心中已經佔了怎樣的分量。


  除了原則性方面的改變，北門拔羅甚至還考慮到了更多的細節。在擬定好方案之後，北門拔羅專門派了一個很特殊的人，去青山市招募李牧這個精神病。


  前軍情局情報處處長，現任13號艦第二隊隊長，馬嘯。


  ……


  藍海市，航空站。


  「馬處長，您好。去青山市的飛行器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出發。您看您是休息一下，還是……」


  馬嘯從位於外層空間站的軍事基地過來，而青山市的航空站只是行星級別，所以到藍海的星際航空站來轉機。


  負責接機的是一位軍情局軍官，隸屬情報處。換句話說，以前是馬嘯的下屬。見到自己的老領導，軍官有些不自在，但馬嘯顯得很坦然。


  「我不是處長了，不要叫錯。」馬嘯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接機的軍官：「休息就不必了，我時間比較緊。命令和相關材料都在這，希望程序上能快一點。最好今天就能把人接走……」


  「沒問題。」軍官接過文件：「我們早就接到命令，一切程序從簡。手續方面我會處理，您可以直接把人帶走……」


  「那就多謝了……」


  馬嘯表面上很淡然的和軍官做著交流，可內心卻是十分的複雜。


  心情複雜的原因不是見到以前的下屬尷尬，而是源自於李牧。


  夏島市的暴亂危機，馬嘯是最直接的推手。雖然名義上可以撇清，但軍部高層不是傻子，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在禁閉室和父親馬淳心交流時，馬嘯並沒有說實話。他根本沒想過要撇清自己，而是打從一開始就準備為了理想而獻祭。


  可立志成為衛道者的馬嘯萬萬沒有想到，他精心設計的死局，竟然真的被人給破了。暴亂沒有發生，他的罪責也輕了許多，連軍事法庭都沒有上，只是免職了事。


  如果這個破局又救他命的人是李玄通，馬嘯除了失望之外不會有太多感觸。可偏偏這個人是李牧，這感覺就有點複雜了。


  李家和馬家相交莫逆，互相串門是常態。再加上他年長几歲，幾乎是看著李牧長大的。打從小的時候，馬嘯就看不上李牧。


  不求上進好吃懶做，馬嘯所不喜歡的特質，李牧幾乎佔了個全。甚至別人拿他和李牧做優劣對比，馬嘯都覺得是恥辱。


  可就是這個他看不上的傢伙，嬉笑怒罵之間，便破了他精心布下的死局。剛開始聽說的時候，馬嘯壓根就不信。哪怕後來事實陸續擺在他眼前，馬嘯都不願意相信。


  明明是一堆臭狗屎，突然變成狗頭金。馬嘯的理智告訴自己，這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馬嘯更傾向是李玄通或者李泓在背後發力，李牧只是被推出來的幌子。


  但隨著調查局血案發生，馬嘯一直堅定的信念動搖了。


  因為他所認識的那個李牧，絕不會做下這樣瘋狂的事情。甚至在他所認識的人里，都沒人會做下那樣的事。


  在石家婚宴上破局，或許有李玄通在背後籌謀。可是在調查局裡殺人，總不能還是李玄通蠱惑。


  之後的三個月當中，李牧在精神病院進修，馬嘯則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掙扎和迷茫當中。


  馬嘯雖然才智過人，但卻很理想化，認準的事情從來不會輕易改變。而一直以來，對人和事物的判斷，馬嘯也的確沒有出過差錯。至少站在他的立場上，馬嘯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錯。


  可是李牧的出現，打破了馬嘯一貫的認知。而且這種打破還是顛覆性的，完全沒有辯解的餘地。


  馬嘯開始懷疑自己，甚至開始否定自己。


  這種掙扎和迷茫，一直持續到「屠城校尉李」事件出現。


  作為前情報處處長，馬嘯通過有限的信息進行分析，也把懷疑目標定在了李牧身上。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個顛覆他認知的事件。


  或許是這次的事情太過顛覆，反倒讓馬嘯從迷茫中清醒過來。


  根源在李牧身上，與其自己窩在那抓頭，何不直接去找李牧確認。


  親眼去看，親身去體會，總能找到一個答案。


  所以當招募他加入「13號艦計劃」，並推薦李牧與他搭檔合作之後，馬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馬嘯跟著軍官去轉機，乘坐擺渡車經過一片臨時停機坪，那裡停著一輛小型飛行器。似乎是駕駛員和一位乘客發生了糾紛，雙方正在爭吵。


  對這種事情馬嘯沒有興趣，只是感覺那位乘客的聲音很是耳熟，便下意識的轉頭觀望。


  只見一位乘客扒著艙門死活不下來，而兩名駕駛員站在下面死命的拽，雙方就好像拔河一樣。


  「下來！」


  「什麼要下去！」


  「送你回家，票都給你買好了，頭等艙。」


  「駕駛艙我也不去，在醫院住的好好的，我才不要回家。」


  「算我們求你行嗎？你還是回家吧……」


  「我不！」


  「你走不走？」


  「不走！」


  「碼的，你不走我們走！」


  望著兩位駕駛員丟下價值不菲的飛行器絕塵而去，又仔細辨認了下乘客的容貌，馬嘯表情是說不出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