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8
顧煙這些天忙的焦頭爛額,一直在嘉定區附近找商務樓,數著天數過日子,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如果再找不到新的辦公地址,公司很可能要流落街頭了。
她做的網站,每天都需要人員維護,如果員工沒
有地方辦公,後面就會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她去收拾。
顧煙真覺得有點身心疲憊,最近壓力大到,整夜整夜的失眠,一直在想著公司的事情,找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有點後悔,當年在陸晧謙身邊,她怎麼沒多向他學學。
雖然說他的人品有問題。
不過,顧煙還是很佩服陸晧謙,經歷商戰的殘酷,商海沉浮,他永遠都扮演著王者的角色。
陸晧謙親自過問了嘉定商務中心的事,讓陳煒把七樓公司名單,整理成表格列印出來。
陳煒從商務中心工作人員那裡要來了七樓登記公司的名單。
陸晧謙看著,陳煒遞來的名單,冷峻的眼角眉梢微蹙,他問陳煒說:「顧煙的公司,要換地方?」
陳煒道:「等下,我就讓人過去打聽下,她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陸晧謙清淺的,「嗯」了一聲,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這兩天頭痛的快要和炸開一樣。
陳煒看到陸晧謙的眼裡全是血絲,他看上去太疲憊,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
「陸總,您下午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陸晧謙從煙盒裡掏出根煙,低頭攏火點燃,幾次都沒有成功。
人在疲憊到一定程度時候,意識會跟不上行動,他指間夾著煙,閉上眼睛,靠在辦公椅上。
他低啞著嗓音淡淡的開口:「上海這邊的事情,差不過快處理完了,回英國緩緩就好了,去醫院幹嘛?只是太累了,而已。」
陳煒眸色擔憂道:「陸總,您這段時間工作太滿,確實需要一段調整的時間。」
陸晧謙捻滅了煙蒂,聲音分外低啞對陳煒笑道:「懷成集團改革,可控和不可控的風險實在太多,我不盯著根本不行,還是以前在上海的日子好,逍遙自在。」
陳煒知道,陸晧謙提的是三年前。
時光飛逝,現在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陸晧謙如今的工作量和身體承受的負荷,已經把他壓的快要喘不上氣。
他笑道:「陸總,那時候,您每天下午一兩點鐘來公司,確實清閑。」
陸晧謙嘆了口氣,奢望時間可以倒流。
如果可以他寧願用餘生所有的時間去交換到有顧煙和lero在的那一年,用自己所有的時間去換一天,他也會心甘情願。
上海的一月,夜裡涼氣重,陸晧謙又在淺藍色襯衫外面,穿了件黑色的毛衣。
他關上卧室衣櫃門時,無意間發現衣櫃的角落裡,貼著一張看著很舊的卡通貼紙。
貼紙上,被寫上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母,陸晧謙撥開衣服仔細一看。
不自覺的唇邊勾笑,原來是lero那小子弄的。
時間太久,貼紙也失去了些黏性,陸晧謙小心翼翼的把貼紙揭下來。
轉身去了書房,貼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陸晧謙這一年,一直有種生莫不如死的感覺,有時認為死了倒是是一種解脫,至少沒有這麼心累,經歷中年喪子之痛,那種滋味又有幾個人能體會到。
他一直在自責,知道是自己作孽太多,老天報應在他兒子的身上。
陸晧謙在書房,擰亮了檯燈,打開錢包看著lero的照片,冷峻沉鬱的臉上,露出顯有的脆弱。
leso走的那天,成為他心裡永遠的痛。
醫生下達病危通知,他就開始不離開lero半步,每天守在兒子身邊,珍惜著最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那時他已經忘了,有多少天,沒有合過眼。
lero去世的三天前,才剛剛過完八歲的生日。
陸晧謙至今記得,那天的時間是下午16點43分,躺在病床上的lero吃力地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虛弱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陸晧謙親眼看著lero瞳孔漸漸縮小,意識似乎也漸漸昏暗起來,他一直緊緊握住lero的手,不斷的告訴lero不要睡,再多看他們一眼。
lero最後真的聽懂了陸晧謙的話,他努力的睜開眼,看了看陸晧謙和冷虞歡最後一眼,之後才緩緩的閉上。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聲,把陸晧謙拉回了思緒,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又是陌生的號碼。
不過他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是顧煙主動打過來的,一接起電話,傳來的就是她的斥責聲,「你是不是買了我們公司的商務樓。」
陸晧謙眸色一暗,心想一定是有人說漏嘴了,被顧煙知道、
陸晧謙低沉的開口,「我過幾天回英國,見一面可以嗎?有些事情,在電話里說不清楚。」
這
句話,陸晧謙也不知道是怎麼說出來的,明明之前已經答應過,會避開她,不出現在她面前,他卻子啊臨走前,食言了。
「我不想見你,如果不是有事,這通電話,我都不會給你打。」
面對顧煙的拒絕,陸晧謙恍若未聞,直接定了時間和地點,「十點半,我去五角廣場接你,陪我一個小時、」
陸晧謙臨出門前喝了罐咖啡,又用涼水洗了把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
他很怕自己疲勞駕駛,司機都是早上過來,現在要來,也要等一個小時左右。
為了不遲到,也能親自上陣。
結果,他到約定好的地方,足足等了一個小時,也不見顧煙的人影,車頭的雙閃燈一直打著,怕到時顧煙不認得自己的車,迷迷糊糊上錯車,坐到別人的副駕駛。
在車裡呆久了,有些悶,陸晧謙打開車門下車,他掏出手機,想要問問顧煙,她什麼時候可以過來,或者說是不來。
還沒有按號碼,陸晧謙就收起了手機,眯眸眺望。
他看到顧煙穿著一身米黃色套裝像他走過來,她頸上帶著蕾絲的白絲巾還精緻地挽了個結,幹練利落中襯出幾分神秘高雅。
陸晧謙不由想起,三年前的顧煙,感嘆那時她還真是個孩子,夏天願意穿短褲t恤,天冷的季節願意穿寬鬆厚大的衛衣,沒有幾雙高跟鞋,運動鞋和帆布鞋倒是堆了滿滿的一鞋櫃。
顧煙走近,陸晧謙淡笑開口:「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顧煙本來是不想過來的,可在電話里一言半語說不清,她也只能赴約。
她抬眸看著眼前高大修長的身影,陸晧謙穿的倒是隨便,黑色毛衣,牛仔褲,翻出來的領子,不難看出,裡面還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這樣的斯文搭配,讓他清晰冷峻的五官,顯出了絲儒雅氣。
顧煙質問道:「你為什麼要買那棟商務樓,又給七樓減房租。」
陸晧謙淡笑開口「其餘的樓層也減了。」
他眯著眼睛看著顧煙,目光遲遲不肯從她臉上移開,現在每看一秒都是偷來的,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見面的機會。
顧煙被陸晧謙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看,下意識的冷了他一眼道:「陸晧謙,你別在把我當小孩子騙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可憐,回國來裝好人,對我憐憫施捨,還是你有什麼目的。。」
陸晧謙溫聲對顧煙解釋道:「你誤會我了,我回國完全是為了公事,也沒想過會重新遇到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過幾天我就回英國,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再過來。」
顧煙的心怔仲一沉,隨後便笑了,「你呆在哪,和我沒有關係,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聽這些的。」
陸晧謙打開駕駛座的門,「外面有點冷,上車說吧。」
顧煙腳卻跟灌鉛似的,直直的站在原地,沒有邁出一步,一臉的遲疑。
陸晧謙伸了下胳膊,從車裡取出煙盒,抽出一支,低頭銜在薄唇點燃。
他一手指間夾著煙,一手搭在車門上,看著一臉恐懼的顧煙,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他無奈笑道:「我不碰你,你還怕什麼?」
顧煙來之前,心裡還有一種想法,不知道陸晧謙是不是寂寞了,想要換女人。
然後想起還有她這麼一個人,吃慣了紅燒肉,再換回小白菜。
所以買下棟商務樓,給她減租金。
之後就要求見面,他的目的太不單純,難聽點說。
沒準陸晧謙,就是想回國跟她睡一覺,然後再甩手走人。
反正他也知道,她有多好甩,約丨炮意圖明顯。
顧煙咬了咬嘴唇,為了安全起見,他抬手打車開後座的門,不想跟陸晧謙坐的那麼近。
陸晧謙也沒說什麼,煙還剩半截,他隨手扔到了車窗外,聲音低沉暗啞的問顧煙說:「你出門前,吃沒吃晚飯?」
顧煙目光落在正要系安全帶的陸晧謙,「吃過了,有什麼話,就在車裡說吧。」
她不想讓陸晧謙把車子開遠,她不安全。
陸晧謙不想把車子停在這裡,這裡過往的車輛太多,他很討厭迎頭晃過來的車頭燈。
他溫聲問顧煙說:「我把車開三百米,可以嗎?你如果害怕的話,那就停在這,我們不動。」
顧煙警惕的開口:「開三百米,附近有酒店?」
陸晧謙踩下油門,無奈笑道,「哪有什麼酒店啊,亂想什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又不是找你出來開房的。」
車子只行駛了兩分鐘,陸晧謙就將車熄火,停在路邊,轉頭對坐在後座的顧煙笑道:「這裡行嗎。」
顧煙秀眉緊蹙,點了點頭道:「就這兒吧,現在能說,你為什麼要買那棟商務樓,對我憐憫,還是想回來耍我開心。」
陸晧謙降下車窗,點了支煙,聲音帶著些慵懶的溫笑,「那你心裡的想法是什麼,我是出於哪種心態,去買下商務樓。」
顧煙鄙夷的審視著坐在駕駛位抽煙的陸晧謙。
她嘲諷道:「第一種肯定不會,你不是心軟的人,你要是可憐我,也不能把我扔下那麼久,只能是第二種可能,你回國寂寞了,想和女人上床,不知怎麼就想起我了,反正錢對你來說,就是個數字,買一棟樓,約一次炮,你玩的起。」
為了讓顧煙不那麼害怕,陸晧謙將車裡的燈打開,顧煙邏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淡笑開口說:「你不是說我身體不行了,我怎麼會碰你。」
車內的燈打開,顧煙這才緩緩的舒了口氣,「你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懂。」
陸晧謙側著身子,凝眸望著顧煙,「沒什麼意思,你別多心,我也沒有任何目的,別把我想的那麼無恥。」
他很想讓顧煙坐到副駕駛,這樣說話,很不舒服。
顧煙哼笑道:「你不無恥,難道還是正人君子?」
陸晧謙微揚著嘴角,臉上依舊帶著笑:「顧煙,在你眼裡,我是不是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雖然這麼說,不過陸晧謙不能不承認,今天是他這一年多,心情最好的一天。
顧煙抿了抿唇,咬牙回答說:「不是.……」
陸晧謙挑了挑眉,顧煙的回答,讓他心頭一喜,剛想說些什麼。
下一秒卻被一盆冷水,澆的徹底。
顧煙繼而開口道:「你怎麼會是十惡不赦的人呢,你壓根就不是人、」
陸晧謙無力的苦笑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什麼好聽的。」
顧煙撇了撇嘴道:「你多心了,我能對你說出什麼好話,你知道我們今晚的感覺像什麼嗎?」
陸晧謙遞給了顧煙一瓶礦泉水,疑惑道:「像什麼?」
顧煙沒接陸晧謙遞向她的礦泉水,嫌棄的冷了他一眼,「就像一個老男人,約網友出來約丨炮,可惜你的女網友,對你並不感冒,沒感覺。」
陸晧謙濃眉微皺道:「找你在車裡說話,就是想要跟你上床,這是什麼想法,我就那麼色嗎?見你非要得到點什麼。」
顧煙聳了聳肩道:「我不覺得陸總有這份閒情逸緻,可以跟一個女人聊天,我的手機號,微信號,可都在你的黑名單里。」
陸晧謙重重地嘆了口氣,問顧煙說:「你既然有這種想法,為什麼還敢跟我出來,還是你從心裡想要跟我做丨愛。」
顧煙噗的,發出一聲輕笑,嘲諷陸晧謙道:「你那麼大歲數,好意思在脫褲子?別自作多情了,想的倒是挺好,我為什麼敢出來,我帶了防狼噴霧,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就拿它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