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9
楊瑞相盡辦法要告陸晧謙,但是處處碰壁,一籌莫展,無論他告到哪裡,都沒有一個地方肯受理,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隻手遮天,有錢人可以玩轉法律。
陸晧謙對於楊瑞的騷擾,理也不理,在他心裡他壓根,沒有興趣去陪一個小孩玩,浪費自己的時間。
當時他讓夏中,隨便污一個罪名給楊瑞,他承認,是因為那晚的顧煙,把他給激怒了。
lero要來上海見鋼琴老師,陸晧謙一心想著兒子,已經有段日子沒有見到那個小傢伙,很想多陪陪他。
對於兒子,陸晧謙一直都是有愧疚的。
他能夠陪伴他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不能陪伴他成長,錯過了他很多重要的時刻。
他一早就從公司回家,等保鏢把送lero來他這裡過周末,星期一再將他送回去。
最後等了的消息,讓他猶如晴天霹靂,結束和保鏢的通話,陸晧謙淡漠的臉上散發出驟然的暴怒,周身散發的寒意,比冷風還要寒冷,他的大腦,現在呈整片的空白狀態。
lero被綁架了!
保鏢的話,猶如一把利刃,直穿入他的胸口。
陸晧謙的拳頭緊緊地握著,因為太過用力,骨節泛白,「咯咯」作響,倏然,他一拳直接砸到了牆壁上。
顧煙回到家的時候,看到滿屋子警察,還有冷虞歡坐在沙發上哭泣,這樣的場景讓她心頭一沉,隱約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清一色黑色西裝的保鏢們,站在陸晧謙面前,此時的陸晧謙,雙眼猩紅,一改往日的沉穩鎮靜,
他抬眸看了眼顧煙,閉上眼睛,現在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晧謙的臉色愈發蒼白,心裡一直在祈禱著lero千萬不要有事,他還那麼小,為什麼要經歷這麼多。
刑警隊隊長趙乃吉開口道:「陸總,綁匪到現在還沒有打電話過來,陸總我們還要再等等。」
「我已經動用了私家偵探和人脈,到現在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陸晧謙看了看錶,時間已經是將近十一點鐘,距離lero消失,已經過了六個小時。
顧煙站在旁邊,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原來是lero出事了。
她頓時癱坐在沙發上,和此時冷虞歡的痛楚相比,她表現出的痛苦,有過之而不及,腦子裡一直都是lero甜甜開口,叫她姐姐的樣子。
顧煙現在極度不安,很害怕lero出事,她恍惚了一會,感覺到窒息的昏厥。
綁匪的電話終於打過來了,陸晧謙按下免提接聽,眼底露出一片森寒。
電話那端的男子,明顯用了變聲器,聲音處理的詭異可怕,讓顧煙和冷虞歡聽了心裡發寒。
冷虞歡不讓陸晧謙說話,自己則對電話那端,哭吼道:「你要多少錢,才能放了我兒子?」
「懷成集團的小公子,你說應該值多少錢呢?要個三億不過分吧。」那端陰聲冷笑。
陸晧謙穩住情緒,開口道:「我要確定,我兒子沒事,錢多少都可以。」
過了片刻,lero的聲音傳來,帶著哭腔,「媽咪,老爸,救我…有幾個壞叔叔,他們欺負我,把我關在一個小黑屋裡,leor好怕。」
lero的哭訴,聽得所有人,心頭如同塞了個鉛塊,痛到難以呼吸。
深夜十分,別墅燈火通明,氣氛壓抑緊張。
陸晧謙將手搭在冷虞歡的肩膀上,想讓她平復一下情緒,他對綁匪冷然開口:「我答應你,前提保證我兒子毫髮無損的回來。」
三億的贖金,陸晧謙眼也不眨一下的答應,讓別墅里的那些刑警,看的后脊背發涼,這起綁架案索取的贖金,應該已經是近幾年數額最大的。
他們每個人都面容嚴峻,知道這個案子辦不好,絕對會受到上面的處分,人質是懷成集團總裁的兒子,又怎麼能和平民百姓般對待。
掛斷電話,陸晧謙已經憋了很大的火,掛斷電話,他愈發激烈的斥問lero身邊的保鏢問斥道:「我用你們是做什麼的?我兒子為什麼會出事。」
保鏢們,感到頭皮一陣陣法緊,顫聲回答:「我們幾個為小少爺打開車門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不見。」
聽到保鏢的話,陸晧謙板著臉色,神色顯得格外陰沉。
lero身邊的保鏢都是經過專業特訓的,看來這些綁匪,早就已經有計劃,一定是慣犯,想到這裡,他的心裡開始越來越慌,擔心lero的生命安全,怕他會出意外。
他的手腕迸起了青筋,現在不是問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到lero。
他深知一般綁架案的黃金營救時間,在48小時之內,如果超過時間,lero的生命安全,隨時會受到威脅。
陸晧謙的神色極其凝重,使得別墅里的氣氛愈發的壓抑,他開口對刑警隊長趙乃吉開口說:」那邊查到什麼線索沒有。「
趙乃吉回答說:」暫時還沒有。「
陸晧謙重重地嘆了口氣,對冷虞歡開口道:「你先去睡會吧,放心兒子會沒事的。「
顧煙也在一旁安慰冷虞歡道:「我陪你出去透透氣吧,lero一定會沒事的。」她知道,現在的冷虞歡,哪能睡得著覺,她雖然沒做過母親,也知道孩子在母親心中的地位。
「顧煙,你去上樓睡覺,別擔心。」冷虞歡不說話,陸晧謙黯然的看著顧煙,緩緩地的說道。
他的腳下,已經是一地的煙頭,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會不會是楊瑞。」顧煙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揣測,她想到那天楊瑞窮凶極惡,走投無路的樣子,心裡隱隱犯疑,假如說綁匪真的是楊瑞,她想,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
顧煙的話,引起一眾刑警的注意,想要像她詢問細節。
陸晧謙控制著呼吸,讓自己的頭腦慢慢冷靜,他否定道:「不會是他,他沒有個本事,剛才從勒索贖金,就能看出來,他們都是慣犯了,你不要瞎想,往自己身上攬責任。」
漫長的一夜,別墅里所有人,徹夜未眠。
陸晧謙早已經出門,入冬的上海下著連綿的陰雨,氣溫陡降,瀰漫著一股陰冷的氣氛。
市局刑警大隊的人,緊張的工作著,經過順藤摸瓜,一夜的排查綁匪的身份終於確定,和陸晧謙之前所想的一樣,這件事和楊瑞沒有一點關係。
得知,綁匪頭子名叫高航,七年前因為搶劫案入獄,最近才被放出來。
高航是個不怕死的主,陸晧謙現在的痛苦是令人窒息的,他想象不到,如果lero出事了,他會怎麼辦,lero如今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
冷虞歡哭紅了眼睛,lero是她生活的全部,心裡唯一的寄託,她苦楚的一笑,面對陪著她的顧煙,冷聲開口:「我兒子出事了,你會不會很高興。」
片刻沉默后,顧煙不懂冷虞歡在這個時候,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話。
「你知道為什麼kevin遲遲不肯跟你結婚嗎?最近我才知道,他在做資產轉移,lero應該得到的財產,她分給了你一半,如果lero出事,顧小姐,你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來跟你爭錢了。」
顧煙深嘆了一口氣,反駁道:「我沒有這樣想過,我從來沒想過要跟leor爭什麼。」
冷虞歡眼神傳遞著猜忌和絕望,「你不想搶,不代表kevin不會給你,你要祈禱,我兒子不會出事,否則我一定會讓你過的永不安寧。」
顧煙憐憫同情的看了冷虞歡一眼,她能體會她現在的心情,一個失去婚姻的女人,孩子佔據著她的全部,況且lero還那麼單純懂事,誰不把他當成心頭肉。
整整一夜,她耳邊一直在不斷迴響著,lero臨走前對她說過的話,說讓自己去英國看他,兩人的約定還沒用兌現。
天空飄著小雨,從刑警隊出來的陸晧謙,站在刑警隊的門口,任由雨水打在他臉上,他想要讓冰冷的雨水,將他昏沉的頭腦,澆醒。
他現在心裡積滿了快要無法抑制的憤怒,像是一座危險的火山,壓抑到已經要讓他隨時爆發。
綁匪又打來電話,告訴他時間地點,陸晧謙提出的唯一要求,他想要聽兒子的聲音。
「老爸,我好餓…我的布丁被這些壞叔叔扔掉了,他們好壞。」肚子很餓的lero,聲音帶著虛弱。
陸晧謙揪心的痛,他安慰lero說:「今晚,我就帶你回家,不要害怕。」
***
由於三億數額太大,不能現金交易,綁匪要求陸晧謙開一個戶頭,把錢存進去,然後一個人到靜安公園,凌晨三點。
陸晧謙一夜之間,滄桑了許多,他回到懷成大廈,開始讓財務部準備贖金,在最快的時間內,將三億存在新開的賬戶里。
幾名精壯的刑警在刑警隊的偵訊室里,他們都是各組的精英,上頭專門為了這件案子,把他們調過來,協助市刑警隊。
現在綁匪的大概區域已經確定,但是具體位置,還沒有查到。
「這案子,可是夠大的,三億贖金。」
「呵,也不看是誰兒子,高航這牲口是活夠了,敢犯這麼大的案子,這要抓到,一準的死刑。」
他們對著投影儀上,高航的照片,低低絮語。
「陸晧謙回到別墅,顧煙忙跑了過去,冷虞歡則一直坐在沙發上,她像是丟了魂一樣,身上毫無生氣,靜默的恐怖。
「怎麼樣了?」顧煙關切的問道,她靠近陸晧謙,聞到他的身上帶著濃濃的煙草味,抬眸看到他雙眼熬的通紅,臉色沉重
冷虞歡過了良久才起身,心裡充滿著恐懼,現在沒有消息,才算是最好的消息。
「不用擔心,沒事。」陸晧謙的目光黯淡,他現在很想抱住顧煙一下,他真的很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嘗到了恐懼的滋味,lero是他的軟肋,誰也動不得,偏偏怕什麼來什麼,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報應,他身上的孽債太多了,老天選擇讓他的兒子來償還。
「lero如果有事,陸晧謙我會恨你一輩子。」冷虞歡終於重新活過來,發出痛苦壓抑的悶聲嘶喊。
陸晧謙扔給了冷虞歡一包煙,讓她先冷靜一下情緒。
冷虞歡拿起煙盒,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吐出大片的煙霧。她的手因為極度緊張,顫抖的甚至夾不住指尖的煙蒂。
顧煙到冷虞歡這副樣子,對張嫂開口道:「你去給她煮點粥,她已經一晚上沒吃東西了。」
張嫂嘆了口氣道:「冷小姐不吃的。」
陸晧謙扯下了脖子上的領帶,襯衫扣子也解開了幾顆,濃眉緊蹙,赫赫有名的懷成集團總裁,不怒自威隻手遮天的人物,被觸碰到軟肋,敵在暗,他在明,他們想要藏身太容易,現在的他,很無力,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等著消息。
朦朧可見的夜色里,幾輛警車停在別墅門口。
「陸總,出於您的安全考慮,我們不介意您一個人去交贖金。」刑警隊長趙乃吉開口道。
陸晧謙抬腕看了看錶,神色陰鬱道:「還有三個小時,綁匪的位置還沒有確定,你們是怎麼做事的。」
上海滿城的警察出動,部督大案,限時偵破。
可高航為人狡猾,就說他能從陸晧謙一票特種兵退役的保鏢身邊,綁走他的兒子,就知道這傢伙,有多難抓捕,趙乃吉聲音小了幾分,鄭重道:「陸總,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快找到孩子的位置。」
他心裡暗嘆,誰不知道,懷成總裁的兒子,值多少錢!!可真敢下手的,就不是要命的主。
「你要注意安全。」顧煙一臉擔憂的看著陸晧謙,她知道,她不能阻止他過去,lero是他的命根子。
「恩。」陸晧謙已經不想再和任何人多說一句話,包括顧煙在內。
高賓白疾步匆匆,在別墅的客廳里找到了陸晧謙,礙於這裡都是刑警,他在陸晧謙耳邊低語道:「陸總,那些綁匪的家人都已經找到了,高航的老家在江西,家裡還有父母,老婆現在懷著孕。」
「要是lero有什麼意外,你殺了他全家,一個不留。」陸晧謙的眸中燃起森冷,徹骨的寒意,直穿著高賓白的骨縫中。
他知道陸晧謙會說到做到,哪個商人身上沒有背過幾條人命,手是乾淨的,況且這些綁匪現在的做法,就是直取陸晧謙的肋骨。
顧煙就站在陸晧謙的身邊,陸晧謙和高賓白的對話,全部落在她的耳中,神情十分緊張,她動了動唇,終於把想說的話,咽回到喉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