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1
陸皓謙之前的司機已經回了英國,他叫了公司的司機,替他開車。
現在他的右手臂痛的已經抬不起來,冒出一身的虛汗。
在車上,顧煙就發現了陸皓謙有些不對勁,臉色異常的蒼白,微涼的薄唇,也有些乾裂,整個人看著就給人一種倦怠憔悴的感覺。
她溫溫開口問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邊說邊又用手探了下陸皓謙的額頭,額頭冰冰的,沒有發燒,但是覆了一層薄汗。
陸皓謙淡笑開口,「沒怎麼。」他抬起沒受傷的左手臂,搭在顧煙的肩膀上。
「看著像是發燒了,可額頭還不熱。」顧煙不放心的又摸了一下陸皓謙的額頭,一臉的擔心。
陸皓謙不敢大動,每動一下,牽動手臂的傷口,就會有驟然疼痛襲來。
他握住顧煙的手,「寶貝…過生日有什麼安排嗎?」
顧煙嬌聲笑道:「沒有誒…老同志沒有給我安排嗎?」
陸皓謙倦怠虛弱的靠在車窗上,「我提前訂了餐廳。」
顧煙從沒有看到過陸皓謙,把頭靠在車窗上的樣子,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麼看上去這麼憔悴。」
陸皓謙笑了笑,開口道:「累的。」
顧煙眨了眨眼道:「昨晚我們又沒幹什麼,你這幾天工作又那麼清閑,怎麼會累到。」
陸皓謙坐起身來,虛弱笑道:「和寶貝做|愛,是不會累的。」
陸皓謙暗笑,其實顧煙不知道,他看上去每天都沒有什麼事情做,很晚才到公司,又很早離開。
她都沒看到,他每天在書房加班加點忙碌的樣子,公司的大事情,都需要他來決定。
「小點聲,也不怕別人聽到。」顧煙面上一紅,昵了眼正在開車的司機,身子扭的太大,胳膊不小心碰到了陸皓謙的右臂。
鑽心的疼痛又一次襲來,陸皓謙悶哼了一聲,濃眉緊皺。
顧煙察覺出了陸皓謙的不對勁,她剛剛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怎麼能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他悶哼一聲,像是很痛。
她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就被陸皓謙的解釋打斷。
「胳膊不小心挫了一下,沒什麼大事。」
顧煙挑了挑眉道:「以後應該多給你買點鈣片,年齡大了,容易骨質疏鬆,應該補補鈣。」
陸皓謙已經沒有精力,和顧煙辯駁,他順著顧煙的話,溫聲開口:「我知道了,你買來我就吃。」
顧煙在想,她什麼時候開工資才能給陸皓謙買鈣片吃,
雖然她是跟了陸皓謙,但是沒有嫁給他,她現在不想花陸皓謙的錢。
自古有一句老話,拿人的手短,她不願意那麼依賴陸皓謙,在他面前,很沒有底氣。
雖然她賺的不多,至少可以自力更生。
她唇角揚起開口道:「15號給你買,澳洲進口的。」
陸皓謙如墨染般的黑眸看了眼顧煙,囑咐的開口,「為什麼要到15號?發工資的日子,寶貝,你缺錢了要跟我說。」
顧煙這點在陸皓謙的心裡很特別,他不明白,為什麼顧煙非要和自己算的這麼清,花誰的錢不一樣。
他給顧煙的黑卡,她收是收了。
可是顧煙除了刷了枚鑽戒,再就沒有動過,戒指也不戴在手指上,現在還放在床頭的矮身櫃里。
後來怕顧煙錢不夠,又不好意思跟他開口,試過幾次偷偷把錢放到她的錢包里,結果每次都被她拿出來,一分不少的擺在桌子上。
「我錢夠用的,不夠就會管你要了。」顧煙心虛的笑了笑,不想告訴陸皓謙,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不到三百塊,還要撐到15號,現在才不過2號。
陸皓謙疑問道:「真的夠用嗎?」
顧煙點了點頭道:「我現在不缺錢的。」
陸皓謙輕嘆了口氣,顧煙的倔強,有時候讓他無能為力。
***
陸皓謙之前訂了家法國的西餐廳,他家的法國菜很正宗,一直想要帶顧煙來嘗嘗。
失算的是,他現在用不了刀叉。
這家餐廳主要經營古典法國菜派系,主廚是法國人手藝精湛,選料也是品質最好的。
陸皓謙其實本不喜歡吃西餐,但顧煙過生日,心想盡量往浪漫一點靠攏了。
「寶貝,生日快樂,又長大一歲。」陸皓謙幫顧煙倒了一杯白葡萄酒,動作有些不穩。
顧煙輕抿了口白葡萄酒,甜笑開口:「這是你第一次陪我過生日,以後每個生日都陪我過,好不好?」
陸皓謙沒有理自己的傷口,也給自己倒了杯酒,「好,我會陪你過每個生日。」
「有沒有生日禮物?」顧煙伸出手,和所有女孩一樣,期待著另一半精心準備的禮物。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還貪心生日禮物?」陸皓謙淡笑開口。
顧煙撇了撇嘴,「真不浪漫。」
陸皓謙聲音很輕的開口,「嫌這個禮物不好嗎?」
顧煙嘴硬的開口,「還好啦,勉強收下。」
陸皓謙輕按了下手臂的傷口,「別退貨就好,把我送給你,經濟實惠。」
餐廳的老闆,知道陸皓謙要來,原本是在家,接到餐廳經理電話,忙驅車趕到餐廳。
老闆和陸皓謙有過一面之緣,餐廳經理又認出了陸皓謙,他幾乎把車開到二百邁,就為了見懷成集團總裁一面。
可惜,最後還是沒有見到,他人來的時候,陸皓謙已經走了。
***
顧煙覺得陸皓謙很反常,絕對是身體不舒服,可他又不說。
吃完飯,她就想要回家,心疼陸皓謙。
想讓他好好睡一覺,生日每年都可以過,也沒有什麼太看重的,吃一頓飯就可以了。
再想想去年的生日,那時候陸皓謙還沒有跟她在一起,周正岩說自己很忙,抽不出空來陪她。
她也不知道那時候周正岩是真忙,還是假忙,總之生日是她自己一個人過的。
在路邊的蛋糕店裡,她買了塊15塊錢的小蛋糕,算是替自己慶生了,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當時的那種孤獨感,她這輩子也忘不了。
顧煙覺得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陸皓謙。
這個男人外冷內熱,但是她能看出來,他是真心對她好的。
雖然他不懂浪漫,為人又不風趣,可是生活不就是這樣平平淡淡嗎,哪有人會花費時間,每天給你製造驚喜,那不是過日子,那是在拍偶像劇。
「寶貝,我陪你看電影去吧…」陸皓謙不懂怎麼去給女人慶祝生日,過去也完全沒有花過心思陪人過生日,心裡完全沒有這個概念。
心想,小女孩喜歡的約會,不過都是吃飯看電影。
現在止痛藥的效果已經過了,傷口越來越痛,他還是想要陪她,不想因為手臂上這點「小傷」,影響了顧煙的興緻。
顧煙搖了搖頭道:「不去了,我要回家睡覺。」
陸皓謙卻沒有聽她的,看的出,顧煙不想這麼早回家,現在只不過是口是心非。
他不由分說,拉著顧煙上車,叫司機把車開到電影院,算起來,他只陪顧煙看過一場電影,中途還接到電話走了,把她一個人扔在了電影院里,想到這些,覺得有些對不起她。
陸皓謙用自己沒有受傷的手臂,牽著顧煙的手,這家大型商場是懷成集團旗下的,總共六層,電影城在最頂層。
顧煙從錢包里掏出影城的會員卡,這張會員卡,可以打八折。
是她剛到上海時辦的,那時候正趕上影城有活動,她才捨得掏這個錢辦卡。
那時候又怎麼能想到,懷成商場的老闆,每天和她睡在一張床上,而且還那麼悶騷。
她把會員卡遞給了陸皓謙,精打細算道:「電影票80,這張卡可以打八折。」
手裡拿著錢包的陸皓謙,看著顧煙節儉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愛,他抬手左手颳了下顧煙粉嫩的鼻尖。
「小笨蛋,我花錢買票,最後這錢不還是我的,何必多此一舉呢。」
顧煙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陸皓謙是這裡的老闆,他看電影,合著是給自己做貢獻。
她又從陸皓謙手裡拿過會員卡,塞進了自己的錢包里。
陸皓謙黑眸瞄了眼顧煙可憐的錢包,裡面只有兩張一百塊,剩下的都是些零錢,別看是看著厚,五塊,十塊佔了一堆。
「寶貝,你真的有錢嗎?」他也不怕顧煙嫌煩,又重複問她。
顧煙眨眼回答陸皓謙說:「有啊,我現在生活比以前寬裕多了,公司福利待遇好,底薪高,提成高,我怎麼會缺錢,都因為我有個好老闆。」
臨了,還不忘誇一下陸皓謙。
陸皓謙黑眸灼灼的看著顧煙,「還是那句話,沒錢了要跟我說,我養得起你,你不需要跟我算那麼清楚。」
他心裡,是很不希望顧煙在他面前逞強的,最近他總會覺得,顧煙好像沒有那麼需要他了。
顧煙眉眼笑彎,緊了緊握住陸皓謙的手,「知道啦,老同志真啰嗦。」
陸皓謙讓顧煙在座椅上等著,他去售票處那裡去買票。
買票的時候,卻被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馬甲的女售票員認出。
她在中冶廠區著火的新聞報道里,看過他們頂頭總裁的廬山真面,當時雙眼就冒著桃心。
現在總裁站在她面前,她呆愣了好久,嘴巴驚的老大,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還賣不賣票了?」陸皓謙下午手臂流了太多的血,臉色越來越蒼白,他淡聲開口。
售票員這才回過味來,聲音有些不穩,透露出緊張。
她道了聲,「陸總…」
陸皓謙最近時常被認出,也就見怪不怪了,他遞給售票員二百塊錢,「兩張票。」
售票員是真沒有想到,總裁竟然有這份閑情雅緻,可以來影城看電影,她心裡攢著好奇,不知道陸總是不是領著女伴過來的。
手裡捧著爆米花的顧煙走過來,拿起一粒爆米花,抬起胳膊,遞到陸皓謙唇邊。
陸皓謙嫌棄道:「小孩子吃的東西。」
顧煙就知道陸皓謙不會吃這些東西,被嫌棄以後,它把爆米花,直接丟到了自己的嘴裡。
她吃過那麼多家電影院的爆米花,覺得懷成影城的爆米花最甜,黃油和糖粉放的最足,又不是很硬,酥酥脆脆。
還有就是可樂,大企業的服務,還是值得信賴的,這裡的可樂從來沒有兌過水。
售票員把目光落在顧煙身上,眼裡充滿了羨慕,心裡嘆了口氣,原來總裁果真是帶著女伴過來的。
進到3號放映廳,顧煙和陸皓謙進場的時間比放映晚了幾分鐘,廳內的燈,除了應急燈,全部被熄滅。
顧煙選的電影,是這幾天新上映的外國大片,雖然排場很滿,但是每個廳的人還都不少,不能隨便找位置,只能按著座位號去找。
陸皓謙選的位置比較靠近角落,電影院里太黑,顧煙費了好半天的勁兒,才按著號碼,找到座位。
終於能坐到椅子上的陸皓謙,長舒了一口氣,疲憊的將頭靠在電影院的座椅上,他不知道,如果現在拆掉紗布,手臂上能不能還會滲出血來,情況一定是不容樂觀的。
顧煙不死心地,又拿了一粒爆米花,傾了大半個身子,遞到陸皓謙嘴邊,要喂他吃。
「你嘗嘗嗎,懷成影城裡的爆米花,味道一絕。」
陸皓謙知道顧煙是什麼性格,心想,他今天要吃了,她估計才會甘心。
他略微恭著身子,低頭吃了顧煙遞給他的爆米花。
顧煙笑吟吟的開口問,「甜嗎?」
陸皓謙傾著身體,薄涼的唇,貼在顧煙耳邊,「親我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其實陸皓謙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大庭廣眾之下,在電影院里接吻,他這麼大歲數,有點丟人。
誰料,顧煙真的香唇送上,主動獻吻。
陸皓謙只是敷衍的回應了一下,周圍坐的都是年輕人,他總不能和顧煙來一場唇舌交纏的深吻,不是讓人覺得為老不尊。
而且他手臂上的傷口太深,只是一大動,就會痛的一身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