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6
「怎麼這麼晚回來。」陸晧謙還沒來得及去客房，就被顧煙撞了個正著。
陸晧謙清淡開口，「嗯
。」
他總不能告訴顧煙，自己去了酒吧，因為有個纏人的女人，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穿著粉紅色蕾絲睡衣的顧煙，抬眸看了眼陸晧謙雲淡風輕的表情，一股陌生的香水味縈繞鼻尖。
她靠近陸晧謙，細膩白皙的芊手，拽著陸晧謙的plol衫領子，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她唇角勾笑道：「陸總，什麼時候改噴女式香水了？出門一趟，去哪養成的特殊癖好。」
陸晧謙呼吸一頓，沉默，面色依舊無波。
「時間不早了，睡覺吧。」陸晧謙的沉默，讓顧煙嘴角帶著淡淡的笑，笑容看不出是喜是悲。
倒是陸晧謙開始變得不鎮定起來，他不說話，還以為顧煙會來質問他，為什麼沾了一身香水味回家。
顧煙現在的這種平淡神情，讓他心情複雜。
不由想起和冷虞歡在一起時，只要他身上沾染一點女人香，佔有慾強烈的人，就會和她大吵大鬧，心裡不由揣測，現在的他在顧煙心裡是不是還和曾經一樣重要。
他微嘆了一聲，開口，「你生氣了？」
「男人出去應酬，總歸會有女人在身邊陪著，這點我理解，如果你對我是用心的，就不要犯原則性問題。」顧煙背對著陸晧謙，緊了緊手心，漂亮的水眸靜的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蕩漾無波。
陸晧謙淡聲向顧煙保證道：「不會的，我不會對不起你。」
顧煙進浴室洗了把臉，進了陸晧謙的書房，桌前滿滿堆著她從公司帶回來的資料。
馬上就要到月末了，業績壓力大，她在工作上遇到了瓶頸，好幾個快要到手的單子，都被同事搶走。
發生這些事，職場上沒有真正的朋友，這句話她現在是真的相信了。
就說前幾天剛要談成的客戶，結果被每天下班一路坐地鐵回松江的小鄭暗渡陳倉，撬到了他的手裡。
煮熟的鴨子飛了，讓她是又氣又急，那天差點和小鄭撕破臉皮。
「在忙？」有些心虛的陸晧謙，跟著進了書房，為了引起注意，還敲了兩下書房的門。
顧煙頭也不抬，她知道現在跟陸晧謙說話，不是個好的時機。
冷虞歡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先不說，外面的謠傳是不是真的。
她從lero嘴裡知道，冷虞歡確實和陸晧謙每天吵架，每次吵的還特別凶，最嚴重的一次，冷虞歡當著陸晧謙的面，割腕。
陸晧謙理也不理，轉身就走。
顧煙不想重蹈覆轍，既然陸晧謙不是個願意去解釋的人，幹嘛還去要答案。
非要刨根問底的，問出個究竟。
那是以前的自己，重度的強迫症患者，不過後來被陸晧謙的冷暴力給完全治癒了。
陸晧謙聲音低沉溫和，如墨染般的黑眸，凝神看著顧煙，「不願意理我了？我晚上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相信我。」
顧煙扯了下嘴角，看著他幽深的眸子。
和陸晧謙相處久了，她逐漸發現，這個天生渾然傲氣的掠奪者，一直被人敬仰崇拜的男人，他並不是無堅不摧
。
他太擅長冷暴力，永遠高高在上的扮演著決策者，如果她像是過去一樣一再去妥協或者胡鬧撒嬌，他就會變得沒有耐心，那麼她和他之前的那些女人，結局就會是一個下場，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這句話在陸晧謙這個男人身上找不到，男女感情相處中，女人在他身邊，永遠都處於弱勢的地位。
感情里，被偏愛的不是女人，而是女人一直都在偏愛他，這麼多年下來，他是被女人慣壞了。
她合上帶著傳承字樣的文件夾，陸晧謙影響了她工作。
「我沒怪過你什麼啊？你越這樣，越像是掩飾心虛一樣，沒必要的，我相信你。」
陸晧謙點了支煙，朦朧的煙氣隱藏了他稍稍暗下去的臉色。
他終於問出了這句話，不過開腔還是有些冷淡，「我還以為，你會跟我吵，在乎哪來的香水味。」
「你要是想要跟我解釋，就解釋，不想呢，我也沒什麼意見。」顧煙的心情，看上去完全沒受什麼影響。
「沒什麼好解釋的。」陸晧謙心頭燃起失落，他微微眯起眼睛，面上卻笑的很淡然，樣子有些迷人。
顧煙盯著陸晧謙的眸子，他的眼神太過高深莫測。
之前還在心裡有些小得意，想著她已經摸清了陸晧謙的脾氣，照常理來說，都把話說到這種份上了，他應該對她解釋一句。
結果，陸晧謙還是以一句，「沒什麼好解釋」來收尾。
「陸總，晚安。」顧煙淺笑一聲，挑了挑眉。
「以後不會了，我會管好自己。」書房顯的尤為寂靜，陸晧謙的眼神漸漸變得溫和，
他沒這麼低聲下氣的和一個女人保證會管好自己，還是在沒做錯任何事的前提下，卻不想還是說出了口。
一清早lero便抿著小嘴跑下樓，陸晧謙要抱起兒子，小傢伙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老爸，你又要去公司了，姐姐也要去忙，我在家裡好無聊。」
顧煙坐在lero身邊，抬腕看了看錶，已經八點多了，她沒剩下多少時間。
她和lero商量說：「姐姐晚上陪你回來好不好？給你做可可布丁吃。」
陸晧謙附和道：「你在家乖乖聽話，爸會盡量早點回家陪你。」
lero倏地從沙發上站起，小手插在牛仔短褲的兜里，小傢伙心裡清楚，他的父親要是忙起來，他的儘早都是等不到他回來。
小傢伙機靈的開口說：「儘早是多久。」
他在逼父親給他一個準確的時間。
「你睡覺之前。」陸晧謙抱起兒子，轉身坐在沙發上，讓兒子坐在自己的腿上。
「顧姐姐呢？」lero摟住陸晧謙的脖子，偏頭看著顧煙。
顧煙溫聲笑道：「姐姐一定比你老爸回來的早。」
她知道小孩子不能騙，今天就算是要加班，她也想要和孟總監請假，回來陪lero.怕他等不到人，心裡會失望
。
lero稚聲開口，「顧姐姐，你和我老爸為什麼要住在一個房間。」
顧煙表情變得有些尷尬，納悶lero為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難道是他不喜歡他的父親和別的女人躺在一個房間？
陸晧謙把lero往沙發上一放，不想小孩子多嘴，聲音沉了幾分，對lero開口道：「小孩子，不該問的不要問。」
顧煙抬眸看了陸晧謙一眼，再看看被陸晧謙訓斥的lero，小傢伙的臉上也沒了笑容，小眉毛蹙的老高。
顧煙半彎著腰，表情溫柔的看著垮著小臉的小人兒，「lero是不喜歡姐姐和你老爸住一個房間嗎？如果不喜歡，姐姐就不要你爸爸了。」
「不是，我以為老爸只喜歡自己睡覺，他和媽咪一直都是分房睡。」小孩子藏不住話，顧煙沒問，lero還是把原因說了出來。
陸晧謙抿起嘴角，什麼都沒說，拿起桌上的公文包，轉身出門了。
還不到九點，陸晧謙就出門，顧煙看的出來，他是不願意和她解釋一些事。
「我是不是惹老爸生氣了？」lero敏感地垂眸開口。
顧煙沒有問lero太多，從小孩子嘴裡套話，這種沒有道德的事情，她實在是做不出來。
她苦笑的開口：「沒有，你老爸公司有事，所以先走了、」
其實陸晧謙哪是跟兒子生氣，他完全是避開她，怕她聽到lero說的話，問他太多過去到的事。
顧煙心裡猜測，難道betty那天同他講的是真的？陸晧謙和冷虞歡夫妻生活不和諧？
還是感情不和到，連躺在一個床上都做不到。
懷成大廈午休
在員工食堂y告訴顧煙說，她昨晚做了春夢，夢到自己和總裁在一起了，還生了個兒子，合家歡的結局。
她分分鐘把自己帶入了冷虞歡的角色，說到興起，差點甩飛了手裡的筷子。
顧煙望著betty抿嘴一笑，看她臉頰微微泛紅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道：「夢做的真好，連兒子都抱上了。」
心裡暗想，她天天和陸晧謙躺在一張床上，都沒做過這種美夢y還真會夢。
y露出小女孩的嬌羞道：「我還是個處呢，二十多年沒男朋友，只能在夢裡過過癮嘍。」
顧煙嘟了嘟嘴，壓低聲音問betty道：「昨晚你和我說的事，到底是從哪聽說的啊？就是陸總和他前妻不和諧的事。」
y愛莫能助道：「我也忘記聽誰說過了，不過好像是真的，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是誰有問題，我猜不是陸總，一定是陸太太哪裡有問題。」
得，問了又是白問。
陸晧謙今早出門的早，到了飯點，懷成集團的總裁，破天荒也到了員工食堂的三層。
他身邊依舊跟著不少的人，陳煒，葉永明，還有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貼身保鏢。
顧煙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偏偏選了個離她很近的位置坐下，然後還不看她一眼。
她往嘴裡塞了一塊，紅燒小排，睨了眼陸晧謙，發現好多員工都偷偷掏出手機，偷拍他們最近愈發親民的總裁
。
男人自始自終都沒有看過他這些可愛的小員工們一眼，他正安靜的吃著中餐，連吃飯都優雅不像話，望著他冷峻的側嚴，顧煙小心臟，還是沒出息的狂跳了下。
「陸總，這人太不好相處」出了員工食堂y吞咽了口奶茶說道。
顧煙壞壞笑道：「小妞不錯嗎，看人這麼准、」
y在員工食堂，偷偷地觀察了他們總裁的吃飯次序，她告訴顧煙說：「我看網上有個帖子，說從吃相就能看出一個男人的性格，陸總是先吃配菜，說明陸總不容易與人剖腹相交，碰到這種男人，聰明的女人應及早與他分手，太難駕馭了。」
顧煙是不信這些的，從吃相就能看出個男人，未免太過武斷了。
不過，陸晧謙的確有這個毛病，他這個人確實不會與人剖腹相交，心事從來不會攤開給別人去看。
臨近下班，顧煙收到了陸晧謙的信息，他告訴她，去電梯口有人會去接她。
顧煙跟著陸晧謙的特助，最了頂層，從右側的消防樓梯，上到了懷成大廈的天台。
慶幸自己沒有恐高症，寬敞的天台上又有欄杆高高圍起，不至於雙腿發顫。
「陸總來這裡找我喝咖啡嗎？」她的頭髮被風吹亂，顯得有些狼狽。
陸晧謙笑了笑，伸出手牽起顧煙的手，「大風天來天台喝咖啡，我好像沒有這種情調、」
「你一直就不是個有情調的人，想也想到了」顧煙很隨意的笑了笑。
「恩，跟我在一起確實會很悶，你後悔過嗎？」陸晧謙拿了根煙給自己點上，自在的抽了起來。
顧煙狡黠的回答，「還好吧。」
換做過去，她一定會很肯定的回答，當然不會後悔。
慢慢發現，她給陸晧謙的安全感實在是太多了，她也想學著陸晧謙，大部分問題，他都會用一個不確定的答案去回答，讓他不要對所有事情都那麼有底氣，覺得她是離不開他的。
陸晧謙用指尖鬆了松領帶，聲音清淺的開口，我想了很久，我們兩個之間需要坦誠，這點我做的不夠好，以後你想問什麼，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顧煙聞言詫異的抬眸，沒想到陸晧謙還能突然頓悟出這麼多。
「你在心裡計劃過,要多久要娶我么？我要個期限。」顧煙並沒有執著昨晚的事情，不願意浪費這樣的大好機會。
陸晧謙回答她說：「不會太久，為了給你和我們以後的孩子保障，我必須要在結婚之前協調好一切，說的太複雜你不會懂，只要明白，我這麼做是為你好就可以。」
顧煙明白，陸晧謙是要等財產問題處理好，才可以和她結婚。
嫁給有錢人，就是這麼麻煩，需要面對的問題實在是太多。
陸晧謙看顧煙只是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一點興奮或是期待的表情。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了口，「顧煙，我在你心裡，現在還重要嗎？」
顧煙用澄凈的眼神看著陸晧謙，柔柔地笑道：「還好吧。」
陸晧謙失落的笑了下，儘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不安，「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