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7
中冶廠區車間著火事件總算稍稍平息，陸皓謙在廣州整整呆了半個多月，進行內部消防安全整治，夏中也被他直接清出懷成集團。
上午回到上海，他直接去了懷成大廈，召集懷成集團所有高層開大會reads;。
高層會議上陸皓謙大發雷霆，連續問責了十幾位高層主管。
整個懷成大廈的人都知道陸總已經到達上海，在會議室里發了好大的脾氣，孟總監倒是不擔心，他一個小員工，根本就觸及不到懷成集團高層的事情，連會議室的門，他也進不去。
「顧煙，明天你去祥騰的樓盤駐場，記得簽單的時候，一定要留備份。」他對今天看上去心不在焉的顧煙說。
顧煙現在滿腦子都是陸皓謙，他回來沒有跟她打一個招呼，聽到孟總監的話，她才收回神，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了，到時一定拍照備份。」
放在包里的手機，又開始響了，她看著孟總監往自動販水機那裡走，這才敢掏出手機，以為是陸皓謙打來的。
結果是她老媽，懷成集團的新聞發布會，陸皓謙公開露面，她就已經想到家裡人會知道。
新聞剛播出的時候，楊翠就把電話打來了，她做夢都不敢相信，陸皓謙竟然從一個修車工，搖身一變，成了懷成集團總裁，雖然他們是小城市人，可懷成集團的名字，全國上下又有誰會不知道。
之前，顧煙覺得這樣也省去了不少麻煩，不用再和楊翠解釋，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
可楊翠知道陸皓謙的身份以後，就開始按耐不住了，每天都在打電話，問顧煙，陸皓謙給她買什麼了，想沒想過跟她結婚，能不能在興城給他們家換套大房子。
顧煙實在是招架不住，只能告訴楊翠，等陸皓謙從廣州回來了再說，他現在很忙，沒有功夫理別的事情。
顧煙沒有接楊翠的電話，陸皓謙之前答應過她要帶她回興城，誰知道一而再的出事，回興城的日子遙遙無期。
剛見完客戶回來的小鄭，他放下手裡的公文包，一臉解氣的開口道：「陸總人在一樓大堂呢，身後跟著一堆人，那幫老孫子，被陸總罵的狗血淋頭，真是爽。」
小鄭說的老孫子，他們都是平日里在大廈趾高氣昂的部門主管，年齡差不多都在五十多歲左右。
y聽到陸皓謙在公司大堂，蹭的一下從座位上幾乎是彈起，她拽著顧煙的手，激動道：「孟總監人不在，我們溜吧。」
就算是沒有betty，顧煙也會去一樓大堂，這半個多月她實在是太想陸皓謙了，只要能見到一眼也好。
兩人幾乎是用跑的，飛奔到電梯口，搭電梯下到一樓。
陸皓謙果然還在一樓大堂，顧煙看到他，好像瘦了很多，整個人也憔悴了不少。
「你再跟我說一遍，釘子戶解決不了，我雇你，不是想要聽解決不了這句話。」
被罵的人是董成，懷成集團上海區地產業的總負責人，顧煙屬於房產電銷，也歸董成負責。
「陸總，我會馬上解決，盡量把是施工提上日程。」董成心裡暗嘆，遇到這種情況，是時候要用點非常手段，來解決這件事了，陸皓謙從來不看重過程，他只要結果。
陸皓謙冷笑了一聲，「看來我真是馬放南山太久了，現在讓我我看清，自己究竟底養了多少酒囊飯袋reads;。」
「陸總發脾氣太凶了，董總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孟總監要是看到這場面，不得當場崩潰，董總放個屁，在孟總監那裡都是香的。」betty被陸皓謙暴怒的樣子震懾住，不過眼裡依舊冒著桃心，站在遠處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陸皓謙。
顧煙攥了攥手心，秀氣的臉蛋布滿愁容，看著這樣暴怒陰戾的陸皓謙，她知道他的心情一定很糟，但是她卻什麼都幫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看著，最近懷成集團的費心事，實在是太多。
她開始想念起，那時很清閑的陸皓謙，每天睡到自然醒，下午五點上班，在公司從來不會逗留超過五個小時。
現在呢事情說來就來，以前她還很羨慕陸皓謙的悠閑。
顧煙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陸皓謙其實比誰都要累，整個懷成集團，都要靠他去支撐著。
***
顧煙下班依舊是和孟總監他們一起回去，她給陸皓謙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是提示一直是關機狀態。
顧煙在公司大堂見過陸皓謙后，陸皓謙臨走前，只是多看了她一眼，罵完董成以後，直接和保鏢走了，他的視線甚至沒有多停留在她身上一秒。
下了地鐵，顧煙一個人在地鐵口像是孤魂似的，悠悠晃晃走了好久，也沒有看到陸皓謙的車。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在心裡暗罵自己，「陸皓謙都那麼累了，怎麼可能有時間來接她下班。」
回到家已經快要十點，傭人張嫂從她手裡接過包，小聲的開口道：「陸先生回來了，正在卧室里睡覺。」
顧煙神色一凝，躡手躡腳的上了樓，輕輕帶了下卧室地門把手，進到房間看到穿著淺灰色睡褲赤著上身的陸皓謙，正靠在窗邊抽煙。
他見到她，神色倦怠的開口說：「本來想去接你的，睡過頭了。」
顧煙聞著一屋子的煙味，皺了皺眉頭，「剛回來就製造二手煙，不要你身體啦。」
陸皓謙笑著把煙蒂捻滅在煙灰缸里，又推開窗戶，想要散散味道。
「來老公抱抱你。」
顧煙一愣，凝眸望著滄桑了不少的陸皓謙，心疼的走到他面前，雙臂環住了他的腰，將頭貼在他的胸口上。
聲音軟糯的開口，「我好想你！」
陸皓謙右手撫摸著顧煙的長發，「哎，這陣子真把我累壞了，又忙又煩，沒顧得上你。」
「事情都解決了嗎？」顧煙纖細無骨的小手，不安分的在陸皓謙繃緊的肌肉線條上遊走。
陸皓謙目光輕眯的盯著顧煙，唇角勾起，「差不多了，在家不談工作。」
顧煙為了哄陸皓謙開心，主動踮腳親咬了一下陸皓謙的薄唇，「這麼久都沒看到你，今晚我要抱你睡。」
陸皓謙如墨染般的黑眸，望著懷中的嬌人，俯身給了她一吻，無關情|欲，「這陣子實在太累了，不知道能做多久reads;。」
和陸皓謙說的一樣，一整晚顧煙都被陸皓謙抱在懷裡，身子貼著身子，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但他卻沒有在行動上表現出來，沒等她張嘴說幾句話，人就已經睡著了。
***
今天是周末，顧煙被派到靜安區的祥騰駐場，很早就要出門，起床的時候，她動作很輕，生怕吵醒陸皓謙。
祥騰是懷成集團新加推的花園型洋房，因為位置比較偏，提供□□公司會給報銷下地鐵到樓盤去的打車費。
顧煙為了更好的磨練自己，她幾乎不讓司機接送，都是一個人坐地鐵過去，下了地鐵，她攔了一輛計程車，打車去祥騰。
下車時，她沒有向司機要□□，覺得這件事多此一舉，報銷的錢也是懷成集團出，這不還是陸皓謙的錢，何必兜個大圈子。
祥騰再售戶型已經不多，所以周六比較清閑，幾乎沒有事情可做。
顧煙在售樓處的沙發上，無聊的拿著手機看微博，越看越心塞，陸皓謙的照片已經被那些女網友轉瘋了，尤其是他在新聞發布會上，斂目沉思的那張。
「寶貝，怎麼那麼早就走了，真辛苦了。」陸皓謙的信息從屏幕上端提示。
顧煙看下時間，還不到中午十二點，她還以為陸皓謙會睡到下午。
她幾乎秒回道，「陸總，今天周末你在家乖乖地休息。」
「昨晚太累放過你了，寶貝，我晚上要狠狠地上你，你還要舔我。」
顧煙收到這條信息，扶額苦笑，陸總要是正經起來，真能讓人嚇的魂膽全飛，可要不正經起來，他是什麼話都可以說。
腦海中不禁想起陸皓謙把她抱在床上，分開她的雙腿，埋首下去的樣子，他還特別認真的告訴她，「我只為你這麼做過，你是第一個讓我想吻你那裡的人。」
想到這些，她面色微紅的回了一個，「好」字。
榜晚離快要下班還有幾分鐘，陸皓謙的車就停在了售樓處的附近，等著顧煙下班。
中冶廠區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處理好，讓他有些頭痛，傷亡人數太多，需要遮掩的也太多，上上下下全部需要打點，過幾天還要去一趟廣州，和政府的人去商量具體的善後工作。
滿腦子都是這些糟心事，他煩悶的點了根煙手肘在車窗上，冷虞歡的電話打了過來。
隔著手機冷虞歡關心的開口，「kevin，你最近出了那麼多事，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lero讓他過段時間再來吧，我現在照顧不了他。」
「我理解，中冶廠區的事太大，你要注意點身體，不要抽那麼多煙。」
「好。」陸皓謙沒有多言，掛斷了電話，現在不想聽到一句關於中冶廠區的事。
事先打過招呼，顧煙知道陸皓謙會接她下班，一到六點，她來不及和售樓處的人說一聲，便直接跑了reads;。
「陸總，今天不忙嗎？」顧煙打開車門，用最快的速度坐在副駕駛，怕被同事看到。
陸皓謙溫聲笑道：「還好，太久沒陪你了，怎麼也要抽出點時間分給你。」
顧煙還記得陸皓謙臨走之前，跟她說過想去電影，她傾著身子，纏上他的手臂，笑吟吟的開口，「陸總，晚上要約會嗎？我請你看電影。」
看電影這種消遣的事情，對現在時間緊湊的陸皓謙來說，是一種奢侈。
他還是答應了下來，點頭同意道：「寶貝請我看電影，我怎麼也要給你面子。」
***
陸皓謙說自己從來沒看過電影，偏偏懷成集團旗下的商場里都設有電影院，他這個當老闆的，也是沒有生活情調。
「看哪部好呢？」顧煙站在影城的公告牌前，一臉難以抉擇的樣子。
「隨便了。」陸皓謙顯得心不在焉。
顧煙最後選了一部外國的科幻大片，她很不喜歡看，都是為了顧忌到陸皓謙，覺得男人應該喜歡看這種類型的。
她手裡捧著陸皓謙去買的爆米花，要進場的時候，陸皓謙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寶貝，我在你面前永遠是個好人，你現在還不了解我，但是我希望你記住這句話。」
顧煙冷不丁的聽到陸皓謙說這些，心頭一沉，「你幹嘛說這些啊？你做什麼錯事了嗎。」
陸皓謙不想讓顧煙知道，他的手到底沾過多少人的鮮血，又做過多少喪良心的事。
他輕笑開口道：「沒什麼，留在我身邊，安心做好我的女人就好了。」
顧煙不想難為他，所以沒有多問，她緊緊地牽住陸皓謙的手，眼神澄凈的看著他，「走啦，電影都要開場了。」
和陸皓謙一起看電影，純粹是一件浪費電影票的事，不出半個小時，他就接電話走了，把顧煙丟下。
顧煙一個人抱著爆米花在電影院，把電影繼續看完，椅子扶手放水杯的地方，還有陸皓謙留下的半瓶綠茶，她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看著身旁的空座位，長嘆了一口氣。
***
陸皓謙回到懷成大廈，和廣州那邊開了視頻會議，確定了具體細節以後，他長舒了一口，把死亡改成重傷
忙完已經是凌晨，他一個人坐在會議室里，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腦中都是顧煙曾經問過他的話，「陸皓謙，你是好人嗎？」
好人的定義是什麼？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他的良心早已經被磨成渣，陸皓謙想找回以前的自己，卻發現在記憶里根本搜尋不到，心已經硬成了石頭。
撐起這麼大一個企業，他深知如果到處發慈悲，講良心，懷成集團就不會變成銅牆鐵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