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
在工業園生產一線上作業的，大多都是一些20歲上下的青年，學歷都不是很高，辛苦一個月的報酬大約才2000多元，他們還仍是肖尖了腦袋想要成為懷成集團的一員。
「大家請將身份證、畢業證、貼好照片的表格從上到下拿好，正面向上拿給面試考官。」來到第二個等候區域，工作人員用喇叭提醒這群求職者。
為了提高招聘效率，懷成集團採用了新的電腦錄用系統，增加條形碼等措施，為了縮短招聘時間。但即便是這樣，大部分求職者他們排隊等待的時間已經超過1個小時。
陸晧謙在人群中，看著這些年輕人，又看了看顧煙說：」寶貝，你要是在這裡工作能堅持多久。「
顧煙驚恐的搖了搖頭，回答道：」一天十二小時，站著工作，還不讓說話，這是誰下的規定，太冷血。「
話落，她抬眸看著陸晧謙，這是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資本家、剝削階級。
陸晧謙點了支煙，他覺得很理所當然的開口道：」如果在車間里，工人們都坐在凳子上說話，一定會影響工作效率，這是的規矩。「
他想讓顧煙徹底認知這個社會，慢慢了解他的所有生意，一點點去接受。
以前顧煙總是再問他，」你是好人嗎？「
在陸晧謙心裡，他從來不會否認，他根本就不是個好人，已經被社會磨成渣的人，再善良，又能善良到哪兒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
顧煙仰頭喝了口已經不再冰的礦泉水，同情道：「唉……也是辛苦了，他們太累，我在這兒上班，估計一天就會被你給壓榨死。」
陸晧謙壓低聲音，輕笑俯下身和顧煙耳語道：「你在床上給我壓榨死就可以了。」
***
顧煙和陸晧謙的保鏢站在一起，陸晧謙則站在她不遠處，低著頭和夏中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一手夾著根煙，另一隻手拿著筆，在文件夾上寫寫畫畫。
顧煙凝眸看去，穿著圓領黑色T恤，站在烈日下抽著煙談論公事的他，隱約倒有些痞氣。
」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除了吃飯，就是10個多小時，我們都要全部在車間，中間去趟廁所得請假審批，喝水都要請假，懷成集團真是黑心工廠。」
「在這裡干久了，人都會變成行屍走肉。」
「上個月，我聽老家人說，中冶廠區發生暴動，就在這兒，好幾千名工人群毆，傷了好幾十人，發生□□，停工了兩天，這裡的保安凶的很。」
「那次□□，鬧的老大，懷成集團的老總，根本都沒出面，來都不來廣州、我們這些工人的命，在他們這些有錢人眼裡，都不值錢。」
「他今天就來了，沒看那邊停著那麼多黑車子嗎。」
坐在草坪上的幾個女孩，嘰嘰喳喳的開口，嘴上把懷成集團貶的一無是處，身體卻很誠實的、
她們在廠區門口足足呆了一夜，就為了趕上今天的這批面試，這幾個年輕人都是從一個地方過來的，每個人都揣著自己的夢想，進城來打工，為了來賺錢，也為了找自己的另一半，不想在農村窩一輩子。
站在不遠處的顧煙聽到這些，不自覺的抿了抿嘴角，笑自己，她這個九點上班都會賴床的人，還口口聲聲的說著努力，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想想這些人，看上去都和她差不多年齡，就要過著機械般的生活，她過去哪有資格，那麼自怨自艾，好像誰都欠她似的。
陸晧謙的秘書李振東，找到顧煙，開口道：「顧小姐，陸總現在要去員工食堂吃飯，他問您中午想吃什麼。」
顧煙回答說：「我吃什麼都可以。」環顧灼日炎炎下，還在外面等著要進去面試的這些人，她嘆了口氣，
車子開到中冶廠區，聽李振東在身邊介紹廠區的情況，顧煙著實被震驚到。
坐在副駕駛的李振東告訴顧煙說：「顧小姐懷成集團，全球操作工人就有100多萬人，將近一半都在廣州，這裡差不多就是一個機能完善的城鎮，中冶是懷成集團旗下最大的廠區，裡面的員工大概有30多萬人。」
之前顧煙還在想，陸晧謙怎麼會去食堂吃飯，這裡面那麼多人，還不是要擠死。
下了車，她看到導引牌才知道中冶廠區佔地3.5平方公里，區內設了大小20多個員工大食堂，午餐時間，有四千多個座位，中午食堂可以提供一萬六千多人用餐。
顧煙重重的呼了口氣，看來她對懷成集團的了解太淺顯，怪不得人人都說陸皓謙富可敵國，她這次真是見識到了。
***
李振東帶著顧煙找到陸皓謙他們在的位置，陸皓謙像是沒看到她似的，眉頭緊皺著，專心在聽著夏中的彙報。
坐在陸皓謙正對面的夏中開口道：「陸總，最近媒體傳的厲害，說我們壓榨工人，拿工人暈倒的事大作文章。」
陸皓謙清淺開口，「就對媒體說，1000個招聘來的員工，500個是有病的，他們身體素質差，不怪我們。」
顧煙在旁邊聽著，心裡唏噓，這種應付媒體的話，說的也太隨意了，她眼巴巴的坐在一邊，心裡在幻想，要是有一天自己能幫上陸皓謙的忙，該有多好。
不至於像是現在這樣，張嘴閉嘴一堆傻問題，他們的談話要是再高深點，她理解不上去。
一頓飯，顧煙沒有說一句話，氣氛倒也和諧，因為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
***
榜晚，陸皓謙沒有在讓夏中他們跟著，把時間全都騰給顧煙，在廠區里，他牽著顧煙的手，走走停停。
陸皓謙轉身背著風點了根煙，開口道：「我的生意，以後都會讓你了解，顧煙，你要習慣這種生活節奏。」
窩在陸皓謙懷裡，顧煙低著頭笑道：「說的好像要馬上娶我似的，現在就讓我知道了你的家底。」
陸皓謙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再給我段時間，耐心等等我。」
預料之中的答案，顧煙神色落寞的，「哦」了一聲。
陸皓謙不說話，她強顏笑道：「你以前那麼窮，怎麼賺了那麼多錢。」
在陸皓謙身邊，她轉移話題的功力，現在越來越變得爐火純青。
陸皓謙略有言傳身教的意味，他開口說：「因為我很聰明，年輕的時候窮日子過的太多，我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就什麼都沒有，我想要讓我的家人過上最好的生活，顧煙，出身我們誰也決定不了，你呢因為家庭背景去自卑，這點，我很不喜歡，你為什麼，要不自信，現在你擁有了所有人做夢都奢求不來的一切，應該變得強大起來，是從內心裡的強大，就算我有一天離開你，你也會更好的生活，我需要你成長。」
顧煙垂眸，把陸皓謙的每句話，都聽的很用心，「我知道了，看到這些人，才發現。我沒有理由去自怨自艾，其實我就是在溫室里長大的，還總是覺得自己一路過來，都狂風暴雨。」
顧煙的領悟能力，讓陸皓謙還算滿意，覺得這次沒有白帶顧煙過來，至少能讓她想通一些事情、
今天的面試現場，顧煙也是親身經歷了，那麼多和她年齡相仿的人，為了一份每天十二個小時的流水線工作，徹夜排隊，在陽光下暴晒，人家這才叫辛苦。
人咬了咬唇，眼睛里透著股從沒有過的神情，「我要挺起胸脯做人，不會再有那麼多負面情緒了。」
陸皓謙揉了揉顧煙的頭，將她帶進懷裡抱了一下，「這樣才乖，回去以後老老實實在懷成上班，做出點成績給我看看。」
剛剛陸晧謙在園區里抽煙，被巡邏的保安看到。
他們一對五個人，走到陸晧謙面前開口道：「這裡明文規定，不準抽煙，你是哪個車間的，有這麼大膽子，眼瞎看不到我們這幫巡邏的嗎？」
陸皓謙輕笑，想不到在自己工廠里抽煙還被人罵，「不好意思，煙癮犯了，沒注意。」
他承認是自己的問題，這麼大的廠區，沒有一個人抽煙，他偏偏沒注意這些事情，光顧著和顧煙說話，順手點了煙。
已經是晚上八點，到了工人晚班的時間，陸皓謙和保安解釋不清楚，幸好在不遠處的高賓白及時趕到，他又叫來了夏中。
保安這才知道，剛剛他竟然罵的是頂頭老闆，嚇的兩腿一顫。
陸皓謙沒有責怪，這是他的問題，自己定下的規矩，身為最高領導還不以身作則、
他沒有深究，想要帶顧煙回酒店，準備回去的時候，他的手機恰巧響了，看了下屏幕上的號碼，眼角微微眯起，「我去接個電話。」說完，他轉身往廠區員工宿舍那邊走去。
顧煙被留在原地，心裡發堵，她看到陸皓謙最近的騷擾電話越來越多，而且他又不告訴她是誰，前妻？以前的女人？心中各種猜測。
Maggie嬌柔的聲音在電話那端開口，「Kevin我在廣州…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陸皓謙真的有些被Maggie最近的神經質打敗，無論再怎麼換號碼，她都會知道，之前已經警告過高賓白，他很確定，高賓白不會對Maggie透露一個字，他懷疑Maggie又買通了其他人。
陸皓謙的態度很不好，聲音夾雜著薄怒：「你這樣做，讓我很煩，聽懂了嗎。」
Maggie的目的很明確，「我要見到你…」
這七年，她從來不敢這樣逼陸皓謙，當她查到陸皓謙現在身邊的女人，Maggie心有不甘，冷虞歡她自然是比不過。而顧煙在Maggie眼裡，根本不配稱作是情敵，覺得純粹是陸晧謙吃慣了山珍海味，一時想要把口味變得清淡些。
陸皓謙掛斷電話，手機收到Maggie發來的地址，後面又加上一句，「如果你不來，我天天站在中冶門口等著你。」
咄咄逼人的Maggie，讓陸皓謙大開眼界，他已經記不清當時Maggie和他在一起的樣子、
只知道，那時候她很順從聽話，這七年，陸皓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能把Maggie刺激成這個樣子，讓人從心底里厭煩。
***
陸皓謙派車把顧煙送回酒店，他則去了中冶旁邊的咖啡館，這裡的生意有些冷清。
晚上九點多，整間咖啡館，只有Maggie一人，在工廠附近開咖啡廳，在陸皓謙眼裡就是賠錢的買賣，無論怎麼投資，都收不回來成分，這些流水線的操作工，有幾個是有這種情調和時間的。
Maggie見到陸皓謙，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過還是紅了眼眶。
「黑咖啡，不加糖，你的口味沒變吧。」Maggie努力爭取每分每秒，和陸皓謙懷念過去。
陸皓謙臉上的神情和Maggie天差地別，很靜很淡，「我已經不喝咖啡了。」
Maggie笑著開口，動作優雅的翻著水單，想要替陸皓謙點杯茶，「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找到你嗎？」
陸皓謙不願意理Maggie的故弄玄虛，聲音靜淡的開口說：「我不想跟你說些難聽的話，你20歲那年跟了我，我是看你可憐，才會對你容忍到現在，你別踩界了。」
Maggie垂下眼帘，漂亮的棕色眸子里透著水光，不過她不敢在陸皓謙面前大聲痛哭，這個男人他了解，太冷情，女人的哭在他眼裡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覺得你心煩。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用力交握起來，「我知道你有各種辦法可以對付我，可我不怕，我敢這樣去觸碰你的底線，表示什麼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陸皓謙目光寡淡的看了一眼Maggie，「我們當年只是遊戲，遊戲已經結束，你還是活在你的幻想了，這樣太可悲，你和我說絕對不可能在一起，這算是我對你仁至義盡了，把結果告訴你。」
Maggie用力的攥了攥手，壓下心底的悲傷，帶著幾分苦澀開口說：「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只要你願意玩。」
話落，他又抓住陸晧謙搭在桌子上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陸晧謙看著握住自己手的Maggie，厭惡絕情的抽出手。
「我沒興趣跟你玩，不想跟女人計較，你跟我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好像就告訴過你，需要你學會好聚好散，當年不能娶你，現在也一樣，你還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有必要嗎。」
陸晧謙臉上的寒氣又重了幾分，眉目疏離。
Maggie紅著眼眶，掙扎的想讓陸晧謙去想當年時光，「當年要不是你父親，你怎麼會結婚，怎麼會娶冷虞歡，kevin，你不適合婚姻，我們以前的生活很激情不是嗎？」、
「自作多情。」陸晧謙清淺的眸子發著危險的光芒。
Maggie調整了下情緒，「我在四季酒店訂了房間，那是你帶我去過的那個房間，七年了我每年都會住在那裡一段時間。」
不大的咖啡館里，Maggie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頭大波浪形棕色捲髮發發出耀眼的光芒，修長的大腿穿著一條黑色的超短迷你裙，顯出身材的完美絕倫.，美妖且閑，這樣妖冶惹丨火的女人，沒到讓旁邊站著的服務生，注視的移不開眼睛。
看著不遠處的這一男一女，聽到女人說已經訂好房間，從心底里羨慕這個男人的好運氣，晚上艷丨福無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