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8
高賓白在懷成大廈，見到被人揍成鼻青臉腫的陳煒，笑的差點斷了氣，這個見面禮，實在是讓他不能不開懷。
陳煒沒好氣的開口道：「你不在澳門好好獃著，非要來上海湊什麼熱鬧。」
高賓白重重的拍了下陳煒的肩膀，「沒辦法，我也捨不得澳門那麼好的地方，但陸總的發話，我能怎麼辦，還有葉永明也到上海了。」
「葉永明？」陳煒挑了挑眉，不屑的笑道，「這小子沒什麼能耐，要不是陸太太，哦不對，是冷虞歡，他怎麼能在懷成混到這個位置。」
高賓白笑而不語，他和陳煒不同，沒有他那麼口無遮攔，深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懷成集團又要搞一次大規模招聘，還是一天一百人，持續一個月。」 陳煒遞給高賓白一根煙，轉身看了看附近沒人，才放心地掏出打火機。
懷成大廈規矩制度嚴苛，公司的所有員工，包括他們在內，不準在大廈內吸煙，如果被抓到，根本不是罰款可以解決的事，直接走人，他們這些高層雖然不會那麼慘，還是要以身作則，背著人到角落裡去抽。
當然公司里有個人是例外，只有他們總裁陸皓謙。
高賓白開口道：「我聽說這是陸總交代的事情。」
陳煒點頭道：「其中有些門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感覺好像是為了女人，從校服到婚紗的女孩。」
高賓白聽不懂，聳了聳肩側頭問道：「什麼婚紗校服，陸總在澳門那次，確實領著個女人，看上去像是個大學生。」
陳煒多少翻過些顧煙的資料，印象最深的倒不是她的家庭出身，是一些情侶合照，上面寫著從校服到婚紗，這些他也都給陸皓謙看過。
陸皓謙倒是沒什麼反應，大概他們老闆眼裡，誰沒有個初戀，這種事不值得在乎。
陳煒懶得和高賓白具體解釋，敷衍的開口說：「是個小女孩，和陸總已往的品味不同。」
高賓白聳了聳肩，並在乎這些，篤定道：「大概沒幾天就會玩膩了，我倒是心疼Maggie，哎…」
提到Maggie，陳煒皺了皺眉頭，「她好像已經27歲了吧，20歲那年跟著陸總，一轉眼都七年了。」
高賓白半靠在欄杆上，挽了挽襯衫袖口，抬眸道：「20歲跟著陸總，陸總和冷小姐結婚以後，她還在等著陸總，一等就是七年，每周六都和望夫石似的來賭場，就為了碰運氣，想要見人。」
陳煒重重的嘆了口氣，「如果她不做出那些讓陸總討厭的事，也不會弄成今天這樣，陸總不願意理她，她就在去媒體那裡找存在感，她不知道這麼做，會讓陸總越來越厭煩。」
陸皓謙從陳煒和高賓白身後冷聲開口道：「你們聊我聊得很開心？」
白天不能說人，這話實在太邪，高賓白和陳煒有些尷尬，不知道陸皓謙到底聽到了哪句，好在陸晧謙沒有深究。
陸皓謙進到總裁辦公室，脫掉西裝外套，陳煒趕忙接過去，高賓白慢了一步。
總裁辦公室里有紅木的功夫茶台，陸皓謙現在也沒有什麼愛好，閑暇的時間也只有喝喝茶，這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高賓白想先熱水溫壺，陸皓謙示意他放下，親自起身把溫壺的水倒入紫砂淺盆，陳煒則站在一旁溫杯。
陸皓謙提著茶壺，沿著紫砂淺盆，運行數周，為了不讓壺底水滴入茶杯竄味，「賓白，你說Maggie每周都會去澳門嗎？」
提到Maggie高賓白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她每周都會去賭場碰運氣，想要見到您。」
陸皓謙輕笑一聲，「以後別讓她進賭場了。」
高賓白不明白陸皓謙為什麼會對那樣一位絕世美人，這樣絕情，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
她替Maggie說情道：「陸總，我感覺Maggie很可憐，不止一次看到她站在帝閣門口發獃駐足，那是您第一次帶她去的地方。」
陸皓謙拿著茶盅，騰挪於鼻唇間，茶香到嗅，他雙目微閉道：「她做了那麼多讓我反感的事情，我怎麼給她機會，可憐是她的事情，和我無關。」
高賓白憐香惜玉，不忍得Maggie痴情芳心碎，「七年了，陸總您總該給她一次機會救贖，她等了您七年。」
陸皓謙緩緩品了口茶，絕情道：「在我這裡沒有機會，錯就是錯。」
陳煒大著膽子，立在身旁開口問道：「要是顧小姐犯錯呢？」
陸皓謙輕輕的皺了下眉，沒有回答陳煒的問題，選擇性忽略。
這個答案已經很明顯，陳煒也明白了下一步該怎麼做，就是要巴結顧煙，這個女孩，在陸皓謙心中的分量，真的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陸總，人事部的招聘計劃送過來了，請您過目。」進到辦公室的人，是陸皓謙的新秘書，林振東。
陸皓謙接過林振東遞過來的文件夾，低頭翻了翻，又扔給了陳煒，開口道：「把名額給她一個，面試時間，定在下午一點進行。」
陳煒顧慮的開口道：「陸總，面試時間定在一點，我們的面試效率會大打折扣，一天一百人，人事部的人會不會忙不過來。」
陸皓謙依然堅持道：「忙不過來就加班。」他有著自己的私心，想讓顧煙有一個自然醒，不用那麼匆忙。
***
高賓白和Maggie算是很熟了，他從總裁辦公室里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告訴Maggie，陸皓謙提到了她，主要還是想告訴她，別在去SW賭場。
來上海趕通告的Maggie，沒等高賓白把話說完，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約他到咖啡廳，怕他在電話里講不清楚，漏了細節。
在咖啡廳，高賓白拿著咖啡勺，低頭攪著面前濃黑的愛爾蘭咖啡，為難地嘆了口氣，覺得還不如在電話里說清楚，猜想Maggie現在一定是抱著期待，他抬眸望著她棕色的眸子，她薄而性感的唇邊一直掛著笑。
一直都是性感高冷示人的Maggie，現在像是戀愛中的小女孩，一連幾個問題拋出來，「高賓白，你快說Kevin是不是想起我來了，他人真的在上海嗎？我可不可以見到他。」
高賓白猶豫的開口道:「陸總確實今天在辦公室提到了你。」他心裡卻在想，怎麼能把話說的更婉轉一點，能把對Maggie的傷害降到最低。
Maggie漂亮的棕眸眨了眨，心裡已經開始計劃著見到陸皓謙，她要穿什麼衣服，「他是不是想見我了，我等了他快要七年，Kevin終於能想起我。」
高賓白苦笑了一聲，「不是這樣的，陸總告訴我，不讓你再進澳門賭場，他說你在她那裡已經沒機會了，這是陸總的原話，所以Maggie你還是放手吧。」
Maggie的嘴角微微顫抖著，白皙無暇的皮膚，倏然變得蒼白，她的聲音有些激動，似是在顫抖，「放手？我等了kevin，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高賓白溫聲安慰道：「可能你和陸總沒緣分，別執著了。」
Maggie哼笑了一聲，腦中浮現出一幕幕往事，這七年她夜不能寐，惺惺念念，連夢裡都是陸皓謙的影子，當她知道陸皓謙和冷虞歡離婚以後，感覺就像是懸崖邊，騰空出了一座索橋，絕處逢生。
無奈將近一年的時間，她完全找不到陸皓謙的任何信息，他像是人間蒸發般沒有在香港，沒有在澳門，在maggie心裡只有一種可能，陸皓謙人在英國，英國的懷成集團總部，她有自知之明，更是一道她永遠也踏不進去的門。
高賓白見Maggie不說話，他抬腕看了看錶，想要離開，「該說的我都說了，其餘的我做不了什麼，抱歉。」
Maggie從包里掏出手機，放在桌面上，「你是陸皓謙身邊的人，能不能幫我個忙。」
高賓白頓時明白Maggie是什麼意思，果斷的拒絕道：「陸總的私人號碼，我不能告訴你，抱歉。」
身段一直拿的很高的Maggie，美眸中有淚光閃過，她低聲懇求道：「高賓白，現在也只有你能幫我了。」
高賓白低下頭，美女懇求，他仍然面露難色，「Maggie，你應該清醒點了，你認為知道號碼有意義嗎？陸總根本就不會接陌生的號碼。」
Maggie心裡籠上一層愁雲，襲過一陣揪心的疼痛，在苦苦思索，發誓要趁陸皓謙沒回英國之前，在上海一定要見到他。
「我要去懷成大廈找他。」
高賓白失笑道：「你可以進到公司大堂，頂層你根本上不去，到處都有巡邏的保鏢。」
萬般無奈下，Maggie咬咬唇只好選擇最後一個辦法，「你把kevin每天到公司的時間告訴我，我要在懷成大廈門口等他。」
高賓白愛莫能助的開口說：「先不說我剛從澳門過來，即使我一直在陸總身邊，也摸不清他的規律，陸總從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你叫我怎麼給你？」
Maggie閉上眼睛，絕美的臉龐露出痛苦的神情，掙扎道：「我要陸皓謙的手機號碼，高賓白，你必須給我。」
***
夜裡顧煙習慣性的想要去抱陸皓謙，她閉著眼睛手往右側一搭，發現枕邊是空的，她打著哈切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朦朧的伸手按了下床頭燈，暖黃?色的燈光把黑漆漆的卧室螢亮，抬頭看了眼牆上的英式掛鐘，已經凌晨兩點多。
顧煙很懷念曾經和陸皓謙住在老房子的日子，起夜的時候，至少不用把每顆扣子都系好，甚至在家裡不穿衣服隨便亂轉都沒有問題，可現在，這棟房子里的傭人加起來就有十多個人，還有人在一樓守夜，別墅外也有保鏢巡邏，在她眼裡，這裡根本就不像是家，只能稱作是房子，出個卧室，還要衣冠整潔。
顧煙感慨，她難道是天生窮命？過不了這麼豪奢的日子，想到這兒，沒出息的笑了笑。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書房，推開門發現陸皓謙真的在裡面、
顧煙從來沒見過陸皓謙辦公的樣子，這是第一次，她屏息凝氣，不發出一點聲音，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穿著黑色綢緞睡衣，指間夾著雪茄，左手拿著文件夾全神貫注的陸晧謙，她發現他的眉頭緊緊地鎖著。
陸皓謙頭也不抬的開口道：「站在門口乾嘛？」
被發現的顧煙聲音嬌甜笑道：「我還以為你不用工作，沒想到有人半夜在書房加班。」
陸皓謙捻滅了雪茄，將手中的文件放到了桌上，對顧煙招了下手。
顧煙心領神會，飛撲到陸皓謙的懷裡，坐在他的腿上，撒嬌的勾住他的脖子。
陸皓謙的手探進顧煙的睡衣里，溫柔流連一直向下，「寶貝，你半夜起來幹嘛，睡不著？」
顧煙被陸皓謙扭動了下身子，她拿起陸皓謙剛放下的文件夾，隨手翻了幾下，上面都是英文，她看不懂，想起在興城時，陸皓謙告訴她，他不是文盲的樣子，顧煙想笑，在陸皓謙面前，她才是個文盲。
她虛心請教陸皓謙道：「這裡寫的是什麼？」
陸皓謙沒有嫌顧煙無知，很耐心的開口告訴她說：「幾家公司的併購案。」
顧煙關心道：「進展的很不順利嗎？」
陸皓謙笑了笑，「還好，寶貝我們回去睡覺吧，最近身材越來越好，看來以後都要摸著睡了，我回去在幫你揉揉，」
顧煙坐在陸皓謙的腿上，知道回卧室陸皓謙一定會給她按在床上，她沒有陸皓謙那種好體力，很想安安靜靜的睡個好覺，她靠在陸皓謙的肩膀上，委屈道：「你讓我休息一晚上行不行，陸皓謙你怎麼每天都跟慾望不滿似的。」
「我想死在你身上。」陸皓謙的聲音低沉魅惑，他又吻住了顧煙白皙的脖頸，「寶貝，我吻你，你舒服嗎？」
顧煙一直認為很不公平，陸皓謙從來不讓她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吻痕，他卻樂此不疲，上來興緻，就留屁股上，他都不會放過，他的這種癖好，有夠變丨態。
顧煙不說話，陸皓謙不依不饒，溫聲逼問道：「寶貝，告訴我，我吻你哪裡，你最舒服。」
顧煙尋找心裡平衡，答非所問道：「憑什麼只能你給我留吻痕，我就不行。」
陸皓謙將顧煙箍在懷裡，解釋說：「公司里那麼多人，我還要談生意，要是有吻痕露在外面像是什麼樣子，寶貝，我不是不讓你留，你可以留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顧煙眨了眨眼控訴道：「我就不怕被人看到了？」
陸皓謙無言以對，為了公平，他只好指了下自己的脖子，對顧煙開口說：「你留吧，怎麼解氣怎麼留，你如果想再看到，我多一條花邊新聞，我是無所謂，對這些反正都已經有抗體了。」
看到陸晧謙心情似乎不錯，顧煙難得嬌嗔道：「你是好人嗎？」這個問題她已經不知道問過多少次，這次的語氣不同，難得撒嬌。
陸晧謙含笑開口說：「我只知道，我心很軟。」
顧煙納悶陸晧謙是怎麼把這種話說的面不改色。
他要是心軟，這世上還會有心狠的人嗎？
顧煙委屈著小臉，弱弱的抱怨說：「我可沒看出來你心軟，當時等了你幾個月，你都是兇巴巴的推開我、」
陸晧謙淡笑道：「那真是辛苦了，讓你這麼等我這麼久，寶貝我對你心很軟，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