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
linda這幾天一直在找顧煙，問她關於陸皓謙的事情，那晚，陸皓謙的那輛賓利768讓她震撼到現在都回不過神。
無奈無論她再怎麼問，顧煙都是支支吾吾的回答，也說不出個究竟，linda只好到售樓處里找人。
顧煙見到linda沒有太意外，正好到了下班時間，她去更衣室換下工裝，套上粉色白色條紋相間的圓領短袖，在鏡子面前盯著自己瞧了半天，腦中浮現出一身精緻手工西裝的陸皓謙，怎麼想都覺得不是很搭，再想想那次見到冷虞歡的情形，她才是真正高雅端莊上的去門面的貴婦人，想到這裡，她重重的嘆了口氣。
linda看到顧煙從更衣室里出來，挽住了她的胳膊，直切正題，「親愛的，陸皓謙那晚的車，是哪來的。」
顧煙聳了聳肩，敷衍道：「就那麼來的。」
linda漂亮的眉毛挑了挑，賓利768保鏢撐傘，讓她接受不了這麼大的信息量，繼續追著顧煙逼問道：「你們中彩票了？中一千萬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陣勢啊，親愛的，到底怎麼回事。」
那晚顧煙喝斷片了，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麼，只記得陸皓謙給她嘴裡塞了不止一粒的解酒藥，讓她咬碎，其餘的模糊不清，不過看linda現在的反應，應該是陸皓謙沒跟她說什麼。
她淡聲道，「比中彩票還要刺激…」
陸皓謙最近這幾天已經成了售樓處的常客，每天都會來接顧煙下班，一身休閑裝加身的他，準時來到售樓處，看到顧煙站在打卡機那裡正跟linda說話。
他走過去溫聲開口，每次習慣性的像是逗弄小孩子一樣揉了揉顧煙的頭髮，「寶貝，要去和linda吃飯？」
linda狹長的鳳眸緊緊地盯著陸皓謙，眼睛上下打量著他，陸皓謙身上穿的那款黑色商務短袖，關注時尚雜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Brioni今年的最新款夏裝。
linda斂住神，聲音驚詫的開口，「你最近在幹什麼工作？」
陸皓謙神情寡淡回答linda說：「瞎忙。」
linda狐疑的看著陸皓謙，鳳眸里釀滿了疑惑，瞎忙能忙出一輛賓利，偷開別人的？
linda還有太多問題想要問，正欲開口剛動了動嘴，張經理從陸皓謙身邊路過，打斷了她。
「最近總來售樓處，沒有考慮過在我們這裡工作么？懷成集團的待遇有多好，顧煙應該告訴過你吧。」愛惜人才的張經理，還是捨不得放棄陸皓謙，上次陸皓謙給客戶講解樓盤，給張經理留在太深的印象。
陸皓謙清淺開口，「沒有考慮過。」
張經理皺了皺眉頭，覺得陸皓謙是太不識時務，他三番四次的叫他來售樓處，結果都是一個答案，而且每次見到他，連正眼都不瞧一下，納悶他究竟是什麼來頭，有錢人？他看不是，顧煙每天在售樓處吃最便宜的盒飯，哪像個傍大款的樣子。
顧煙察覺出張經理有些不高興，忙打圓場道，「經理，我先走啦，約好了和人吃飯。」
陸皓謙沒說話，懶得多看張經理一眼，出了售樓處，他才問顧煙說：「回家，還是要就去逛街吃飯。」
linda既然已經過來了，顧煙不能扔在她一個人，挎住了linda的胳膊，開口說：「你先回家吧，我晚點回去。」
陸皓謙點了點頭，臨走前問道：「要去哪？」
顧煙看了看linda想叫她去決定，linda這邊哪還有什麼心思去想到哪裡吃飯，整個人都處於半痴半傻的狀態，滿腦子都是那晚的事情。
陸皓謙轉眸，睇視著linda，「如果決定不了，我就把人帶走了。」
linda支吾了半天，又瞧了瞧周圍，並沒有那晚見到的賓利768，心裡最後斷定那晚絕對不是陸皓謙的車，以他的經濟條件，連車子的車胎都買不起。
她想了想開口說：「別帶走哇，我和顧煙要去吃小籠包。」
既然她們兩個女孩已經決定好了去哪，陸皓謙也只能自己回家，臨走前又在顧煙的耳邊低聲提醒，「十點之前必須回來，不回來我去接你。」
聲音壓的很低，還是被耳尖的linda聽到，她的表情並不太自然，調侃道：「家教怎麼這麼嚴，是不是年齡大了，有危機感了，怕顧煙跑掉。」
出了售樓處的陸皓謙，心情似乎看上去不錯，面對linda的調侃，他難得露出了笑容，揚唇笑道：「確實最近歲月危機感嚴重。」
***
說是去吃灌湯包，半路上linda又臨時改變了主意，開車轉頭去了小楊生煎。
餐廳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這次不同顧煙不像已往那樣，願意去和linda討論什麼豪門八卦。時過境遷，現在的她聽到這些花邊新聞感覺窩心，不想Kevin成為話題點，聽著探討著自己枕邊人的風流韻事。
linda咬了口薺菜生煎包，囫圇開口：「晚上我要去夜色，帶上你。」
顧煙對酒吧不感冒，不是乖乖女，就因為見識少，沒去過，所以對她來說沒什麼吸引力。
「不去，想回去睡覺。」
linda睇了一眼顧煙，發話道：「顧煙，你丫的才二十幾歲，怎麼活的和個老太太似的，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睡覺，你這是要與世隔絕嗎？」
顧煙給了linda一個很深的笑容，「我酒量多差你都知道，我去那又不能喝酒，還不會亂搖，和個木頭樁子似地杵在那裡幹嘛？」
linda苦求的開口，可憐巴巴的看著顧煙，「今天我有朋友在夜色過生日，我們去那裡呆幾分鐘就回來。」
夜色是什麼地方，在上海夜色應該算是最低端的酒吧，裡面魚龍混雜，各種小混混出沒其中，上次在澳門陸皓謙的賭場里，顧煙就已經經歷了那麼驚魂的一幕，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知道那天要不是有陸皓謙在，她估計自己就廢了。
她沒有玩心，況且又和linda的朋友不熟，依舊沒有鬆口，堅持道：「我真的不想去，忙了一天好睏。」
這麼固執的顧煙，讓linda不得不拿出殺手鐧，友情威脅顧煙道：「親愛的，我一個人去那裡好沒勁，你就陪我去給壽星老送個生日禮物，然後我們就走。」
顧煙最受不了這種軟磨硬泡的友情牌，linda裝孤獨，只能無奈的點頭。
夜色晚上十點鐘開場，陸皓謙規定十點回家，顧煙吁了口氣，她這是不是有點重友輕色了。
顧煙不知道陸皓謙會不會準時查崗，以他的個性，應該不大可能，他是很少給她主動打電話的，有時心情好也許會想起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主動聯絡。
夜色酒吧在衛星街上，門面很小，裡面比較大，算是演繹酒吧，晚上的時候人很多，年紀都不大，因為在那裡開台便宜，所以裡面聚集了一堆地痞小流︶氓，和她以前說的金鏈子小炮頭差不多的類型。
顧煙理解不了linda為什麼總是願意來這些地方，好歹她也是個外企的白領，卻總隔三差五的流連在上海的各個酒吧，無論規模大小，她都要在裡面搖幾圈才行，才覺得舒坦。
夜色這種小地方，顧煙一路都捏著膽，一直再問問linda會不會有地痞小流︶氓搶劫之類的。
linda白了一眼從來沒去過酒吧的顧煙，無奈道：「拜託，那些人很忙的，哪有時間搶我們。」
顧煙長尷尬的笑了笑，感覺自己太low，連酒吧都沒有去過，上不了檯面，倘若自己和陸皓謙的關係被曝光，別人一定會覺得，陸皓謙怎麼找了這種女人，簡直是丟人。心裡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必須要改變，從內到外的改變，不能在安於現狀，視野必須要拓寬，
跟在linda後面，在夜色的正門口，有三名安，兩男一女，女保安是負責檢查女客人。
顧煙和linda舉起胳膊，女保安只拍了拍他們的褲兜，疊滿贅肉的頭點了點，根本就是在走一個過場。
被搜完身的顧煙問linda說：「怕帶刀嗎？」
linda噗嗤一聲輕笑，像看老古董似地看著顧煙，「虧你還跟我在一起住了那麼久，怎麼什麼都不知道，親愛的，你是不是活在80年代，夜場搜身是怕有人帶搖 |頭 |丸或者美沙片之類的high葯，現在就是走個過場罷了，藏襪子里就可以帶進來。」
顧煙沒去過酒吧，也不代表沒有聽過夜色的名字，據說這裡面經常有人打架，聽完linda的話，她又打起了退堂鼓，
linda見勢，一把拽住顧煙的胳膊，從裡面傳來的音樂聲太吵，她貼在顧煙的耳邊，大聲道：「我們坐一個小時就回去，我朋友都在那等著呢，快走吧。」
顧煙後悔來夜店，現在騎虎難下，只能跟著linda進到內場。
夜色里，空氣中瀰漫著煙酒的味道，音樂聲，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裡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
打扮冷艷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裡面玩，用輕|佻的語言挑| 逗著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嫵媚的縮在男人的懷抱裡面唧唧我我，男人一邊喝酒，一邊和女人鬼混，顧煙撫摸。
Linda掏出根煙銜在嘴裡動作熟練的點燃，自言自語道：「釣凱子的好地方。」看著現在的linda誰會想到，白天的Linda是坐在辦公室，穿著職業套裝工作努力的外企白領。
Linda的朋友開的是卡包，說是包廂，其實也就是個長沙發，這種不入流的夜場，根本不會出現包廂這種規格。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在夜色內部四面八方旋轉閃爍linda牽著顧煙的手，七拐八拐，才找到她的那些朋友，顧煙對上眼前這些生面孔，一個也不認識，音樂聲音太大，她也不想介紹自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算打過招呼。
她湊在剛要坐下的Linda耳邊開口道：「你哪來這麼多朋友？」
Linda聳了聳肩，得意道：「拜託，我人緣很好的，哪像你與世隔絕，像是個宅女似地，你真應該發展發展自己的朋友圈了。」
Linda無心的話，讓顧煙一頓，陸晧謙那晚，和Linda說的一樣，只不過Linda說的要更委婉一點，相比於陸晧謙她還算是留情面了，陸皓謙是直接斷定她，「顧煙，你說你有朋友嗎？」
夏傑修linda，顧煙很想拿這兩個人去反駁陸晧謙，最後話在喉中，好像數量真的不值得一提，少到寒酸，大部分時間想要去看個電影，逛個街都找不到人、
今天的壽星很大聲的開口道：「linda，沒想到你還帶來個美女。」
Linda很自豪的攬住顧煙的肩，開口道：「我們家煙兒長得就是漂亮，怎麼樣今天開眼了吧。」
「美女，有男朋友么？」一手裡握著啤酒瓶的男人，嬉笑的開口。
一般酒吧里通常都是喝洋酒，在夜色里，大多出沒的都是沒錢人，場子里很少上洋酒，一天也賣不出幾瓶，倒是啤酒在這裡成了暢銷貨。
聽著周圍的嬉笑聲，顧煙態度很不好的開口道：「有了。」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被人推在人前的貨物，被無償展示。
「有了男朋友，可以多加幾個嗎？我們不介意。」旁邊幾個人開口附和道，語調輕浮。
顧煙眼眸中閃過濃濃的厭惡感，不過為了給Linda面子，沒有耍個性離開，坐在了Linda的身邊。
Linda倒了杯酒給自己，喝了一口酒湊到顧煙耳邊開口道：「別理他們，就是願意開玩笑，這些
都是我在網上認識的朋友，平時定期聚會，男AA，女免單，今天黎拓過生日，錢都是他掏的。」
顧煙越來越不理解Linda過的是什麼生活，她可以在有錢人身邊周旋，也可以認識這些願意玩的年輕人，他們看上去都沒什麼錢，都不是linda的菜。
她掏出手機，瞄了眼時間，心裡一慌，已經快到十二點，周圍全部被音樂聲掩蓋，一直沒沒聽到手機鈴聲，偏巧不巧，陸晧謙還真的查起了崗，有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他打來的。
顧煙屁股從沙發上抬起，拿起手邊的包，開口道：「快十二點了，我要回去了，他還在家等我呢。」
Linda仰頭看著顧煙，又抓住了她的胳膊，阻止道：「你那麼怕他幹嘛，你越是這樣，在家裡就越沒有地位。」
話落，Linda拿出一旁的酒，喝了一口，臉上帶著些許醉笑。
長沙發上，形形□□的男男女女，都是Linda的朋友，顧煙越看他們越覺得不像好人，其中還有幾對情侶，在人前毫不避諱的親熱，衣服被掀開大半。
顧煙趴在Linda的耳邊，耳語道：「我在家能有什麼地位，陸皓謙說兩句話，就能把我繞進去，我要回家了，你跟我一起走。」
Linda出爾反爾道，來之前她明明答應的好好的，貪玩的她直接反悔，「這裡三點散場，我們臨散場再走。」
顧煙不想給Linda扔下，手機里有未讀簡訊，是陸晧謙發來的，只有三個字，「等著我。」
她從桌上拿起一瓶別人沒碰過的冰紅茶喝了一口，旁邊是碼成一排的空杯子，沒有什麼人用，顧煙掃了他們一眼，幾乎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個酒瓶，把酒言歡，她是那麼格格不入。
有些人就是這麼尷尬的存在，顧煙就是其中之一，跟人很少能打的火熱的她，感覺每次無論自己出現在什麼場合，都會有自帶的冷場特性，玩不起來，畏手畏腳，放不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