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3
顧煙還在售樓處加班加點，陸皓謙回家的時候，她還沒有下班，楊翠整了這麼一出，讓陸皓謙對他們這家人更是大開眼界，無可奈何。
可父母終歸父母，孩子是孩子，陸皓謙一點也沒有牽連埋怨顧煙的意思，只是覺得心疼，
他可以想象得到，顧煙和他在一起，會承受多大的壓力。但她還是對他堅持，不去放手，自己呢，總是想著全身而退，理智過頭得混賬…
陸皓謙到了售樓處，想要接顧煙下班回家，他之前雖然對松江區的所有樓盤調整上下班時間。
但地產行業是出了名的下班不規律，只要客戶不走，銷售必須就要陪著，如果碰上些難纏的客戶，十點鐘還會在售樓處里問東問西，下班時間自然不會太早。
果然，陸皓謙看到顧煙在和客戶講解樓盤，他走過去，想要聽聽這段時間，她進步到什麼程度，還有那個所謂的師傅，都教會了她什麼。
顧煙也看到了陸皓謙，有些意外，納悶他來怎麼沒有提前打招呼。
她只對對陸皓謙笑了下，繼續把注意力放到客戶身上，拿著激光筆，淡定自如地照著地圖，給客戶講解懷成集團三期周邊的配套設施，其中沒有一處錯誤。
陸皓謙望著進步神速的顧煙，不知道，是她自己努力領悟，還是她口中的師傅，教她怎麼去更好的成為一名樓盤銷售。
夏傑修晃晃悠悠的走到顧煙面前，拍了她一下肩膀，"顧煙，我給你帶的外賣放在那邊的茶几上了，你等下記得吃，要是涼了的話告訴我，我再去給你重新買一份。"
光顧著和顧煙說話，夏傑修全然忽略了站在不遠處的陸皓謙。
顧煙這邊很忙，也沒多想，隨口答應道："我帶客戶看完樣板間就去吃。"
陸皓謙看著眼前的兩人，聽著他們的對話，倒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他則是多餘的一個。
再看夏傑修年輕英俊的臉，囑咐顧煙溫柔細語的樣子，男才女貌好不登對。
夏傑修和顧煙說完話，這才注意到陸皓謙，一眼就認出他，顧煙的男朋友。
他笑著走到陸皓謙面前，迎著他寡淡的眼神，笑著介紹起自己，"你是顧煙的男朋友吧，我叫夏傑修，顧煙的師傅。"
就算夏傑修不介紹自己，陸皓謙心裡也猜出了一二，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也很準確，尤其是陸皓謙這種人，剛剛才那一幕，就已經能知道，夏傑修是對顧煙有好感的。
顧煙要帶客戶去看樣板間，怕陸皓謙等的太久，催他說："我這邊還要很久，你先回家吧。"
陸皓謙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他苦笑了一聲，沒有理顧煙的話，打算死守在這裡。
顧煙走了以後，陸皓謙這才對夏傑修開口道：顧煙不需要什麼師傅吧。"
夏傑修把領帶鬆了松，眼眸里倒出的是陸皓謙沉著的臉。
笑著開口說："顧煙很苯得，沒人教，我怕她一個單也開不出去，做我們這行的，沒業績就會被淘汰，很現實。"
陸皓謙冷眉橫對夏傑修，"我會教她，就不勞你費心了。"
一直自信得陸皓謙，面對年輕陽光，說話都帶著笑的夏傑修，危機感油然而生，想到剛剛夏傑修和顧煙好似情侶般的那一幕，心裡更是不舒服，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胸口，喘不上氣。
夏傑修替顧煙問道，"我以前聽您介紹過樓盤，不錯很專業，想問一下，您之前做過地產業？"
他倒不好奇陸皓謙究竟是什麼人，只盼著陸皓謙能鬆口，說出以前的事，也免得顧煙對她的男朋友，了解是一片空白。
陸皓謙是什麼道行，看問題永遠一針見血，"你是自己好奇，還是幫著顧煙問的？"
被戳穿的夏傑修，尷尬的撓了撓頭，他沒想到陸皓謙會這麼精明，他心裡想什麼，都可以看的出來。
既然被戳穿，夏傑修索性把話說開，"別怪我多事，我覺得顧煙作為您的女朋友，她就有權利了解您的過去，不是像現在這樣，對自己的男朋友，了解得還像是一張白紙。"
陸皓謙有點意興闌珊，不想繼續在這種對話上浪費時間，心裡泛酸，原來顧煙已經把夏傑修當成了傾訴對象，他們的事情，他似乎全部都知道。
他突然笑了，淺笑的眸子望著西裝筆挺的售樓員夏傑修。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和顧煙是當局者，你是旁觀者，我希望你可以看清。"
陸皓謙的話太深奧，夏傑修沒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他剛欲開口繼續說下去，就看到陸皓謙就已經離開，坐到了那邊的沙發上。
***
從派出所出來，再到夏傑修出現，陸皓謙現在的整個人很煩躁，心事重重。
他坐在售樓處的沙發上，特意找了一處光不亮的地方，避開正中間地明亮璀璨的水晶吊燈，這才和他現在的心情如出一轍，昏暗無光。
陸皓謙翻了翻手機，打通了律師侯旭得電話，他又對侯旭重新交代了一遍，今天的事情，告訴他不要追究，那個小警察也不要因為這件事受到處分。
陸皓謙不是個亂髮善心的人，去關心一個小警察得去留問題，只是不想這小警察心裡帶著怨恨，到最後去責怪始作俑者報假案的楊翠。
也可以說他杞人憂天，人在失去一份特別重要的東西時，會變得瘋狂。
不管楊翠再怎麼過分，他還是要做到保護顧煙身邊最重要的人，因為他已經把顧煙當成就自己的女人去看待。
***
累得腰酸背痛的顧煙回到售樓處，看陸皓謙還在等他，心情舒暢多了，笑著開口說："我以為你會走呢，怎麼還在等我。"
"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陸皓謙很盼著顧煙回答說好。
可惜還是讓他失望了，顧煙跑到那邊的休息區，從茶几上取來盒飯，"我讓同事幫忙買了，吃完我們就回家。"
陸皓謙，緩了緩臉色，"都已經涼了，不要吃了，對胃不好。"
顧煙保持著浪費可恥的觀念，教育陸皓謙道："到時喝點熱水不就好了嗎。"
陸皓謙再無話可說，心想就因為是那個售樓員買的，所以他要把外賣拿過來，扔進垃圾桶里？這種小家子氣的事情，他可做不出來。
心裡想的很清楚，身體卻很誠實，還沒等顧煙打開飯盒蓋子，背靠著沙發的陸皓謙，突然站起身，將外賣重新放回了方便袋裡，然後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回來之後，他對睜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的顧煙，開口說："走，帶你去吃飯。"
顧煙大煞風景道，"多浪費錢。"
陸皓謙無奈道："放心，我能養的起你，以後不要在為錢擔心了。"
夏傑修望著顧煙和陸皓謙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安慰似地對自己笑了笑，他早就知道了顧煙有了男朋友，不是嗎。
他走到垃圾桶邊，看著被扔在垃圾桶里的外賣苦笑了一聲，愛情終究是一個先來後到，他遇到顧煙的時間太晚了，他現在能做的只是看清自己的內心，默默守護在她身邊。
夏傑修掏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還是給顧煙發了一條微信，"小懶豬，明天槎溪路見，哥哥帶你去看許亦琛(≧ω≦)/。"
年輕人，發信息時總願意加上些表情去賣萌。
顧煙稍稍在商場一樓必勝客門口停了下腳，她很喜歡吃披薩，不過必勝客對她來說，是奢侈品，這裡的消費太高，上一次吃還是她剛到上海的時候，難免奢侈浪費了一回，在必勝客消費了將近三百塊，現在想想都很肉疼。
陸皓謙問她說："想吃這個？"
顧煙知道陸皓謙沒錢，吃一頓飯相當於他在工地干一天的活，捨不得叫他破費，搖了搖頭撒謊道："不想吃，前面有家老鴨湯粉絲，帶我去吃那個吧。"
陸皓謙從顧煙的眼神里看出她很想進去，於是拉住了她的手，對她說："進去吧。"
顧煙把手向後縮了縮，搖頭道："我不想吃，晚上吃這種東西會胖。"
陸皓謙推開了必勝客的門，心裡發堵，"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說了，可以養得起你。"
顧煙被陸皓謙強迫的帶到必勝客，她拿著餐單，猶猶豫豫，始終不敢點菜，一個牛排，相當於三碗老鴨湯粉絲，香味縈繞地必勝客里，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饞蟲，昂貴的菜單，硬生生得叫她剋制住自己。
"你在這裡等我，馬上就回來。"陸皓謙拍了拍她的肩膀。
天色已經全黑，錢包里分文沒有的陸皓謙，下定決心，不願意再讓顧煙過這種苦日子，剛剛顧煙在必勝客門口的樣子，讓他很心疼自責。
也越來越覺得是自己的自私，為了所謂在陸中懷墓前的誓言，讓顧煙跟著他一起受苦，明明這些都可以去規避，還偏偏選擇最難走的路。
顧煙還很年輕，她本應該有一個疼愛他的男朋友，可以和男朋友撒嬌，可以和他去逛街看電影，可以包容她所有的小性子，就好比那個售樓員，他和年輕的顧煙，遠遠看上去是那麼般配。
可是他，給了顧煙什麼，父母的痛罵，忽冷忽熱得對待，沒有安全感的患得患失，這一切都是自己加註在這個女孩身上的。
更可笑的是，現在就連這種，廉價餐館，顧煙都不敢進去，覺得吃不起，這不是她應該過的生活？
陸皓謙找到一處取款機，掏出一張黑卡，取出一些現金。
回去的時候，顧煙還是沒有點餐，似遠山的眉毛，蹙得跟緊。
陸皓謙從顧煙手裡拿過菜單，叫來了服務員，看都沒有看手中的菜單，開口說："上面所有的，全部上來。"話后，他掏出了一張黑卡。
服務員走後，顧煙瞪大眼睛地開口道，"陸皓謙，你瘋啦。"
陸皓謙嘴角浮現笑意，"你不願意吃披薩，菜單上應該還有別的，我沒在這裡吃過飯，也不了解。"
顧煙慌忙的開口說："你沒在這裡吃過飯，更得看看菜單了，這裡消費太高，你還全點，我們本來就沒有錢，這麼做不是浪費嗎，你是不是辦信用|卡了，透支了？"
陸皓謙不想跟顧煙討論這裡的高消費，面色變得凝重轉移話題道，"寶貝，我最後問你一次，如果你發現我騙了你，會恨我嗎。"
他很想聽到他心裡的答案，如果顧煙說不會，明天他就會回懷成集團，也不要再顧慮那麼多，顧煙能不能接受以後的生活，會不會變得和冷虞歡一樣歇斯底里，他再也不想去理，單純的只想好好對她。
經歷過這段時間，陸皓謙承認顧煙不知不覺已經住到了他心裡，楊翠的出現變成了這段感情得催化劑。
是他顧慮得太多，人生沒有那麼多計劃，現在想給顧煙好的生活，只要顧煙肯原諒，他就不會放手。
顧煙介面說，"那要看什麼事，也許會的，我捨不得離開你。"
陸皓謙笑容清淺，開口道："過去我總是在跟你說也許，你的也許里，是發生什麼事，不會選擇原諒我。"
顧煙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原則性的問題，我不會原諒你，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會是個好人，永遠都不可能騙我。"
陸皓謙黑眸里閃過憐惜，輕聲道："對不起，是我以前太不在乎你，希望以後無論你知道了什麼，都不要怪我，一切都很快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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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翠和顧永明一直在酒店等著消息，最後派出所打來電話，告訴他們，以後報警別這麼隨意，害得抓錯了好人。
"好人？"楊翠不接受人民警察說陸皓謙是好人，一個上海人，來興城這種打車費50塊就能從南到北的小地方，怎麼也說不通。
心思多的楊翠偷偷的記下了陸皓謙的身份證號，只是她不知道，陸皓謙對身份證上的月日是改過的，就是為了提防別人去查他的信息。
在這個互聯網時代，隱?私是一件奢侈品，只要花的起錢，就不會有秘密，廣東人廣州，香港那邊，十個很有九個是信風水命理的，他們這些生意人，對自己保護的一直很安全，大多都在這些地方作假。
"老顧，你不是公安局裡有朋友嗎？你拿陸皓謙的身份證去查查，看看到底他是不是逃犯，那個小警察，我看是沒什麼能耐。"
老實巴交的顧永明，哪有什麼公安局的朋友，以前倒是有一個，不過都退休好幾年了，還是從片警退下來的，根本沒有什麼實權。
他為難道，"上海的公安都查不到什麼，我看陸皓謙的底子是乾淨的。"
楊翠義憤填膺，心裡攢著勁兒，要把陸皓謙從顧煙身邊趕走，"我不甘心就這麼算了，顧煙才二十幾歲，就被他禍害，以後怎麼嫁人，我必須要給他們攪黃。"
顧永明冷靜道，"這事啊，急不來，你看煙兒的樣子，陸皓謙不嫁，我們不能給她逼急了，就怕越逼越糟，姓陸的在耍手段，逼煙兒和他領證結婚。"
這幾天他想的很明白，不能現在馬上就逼顧煙，要是激起她的叛逆心裡，和他們置氣，直接和陸皓謙結婚，那才是他們最接受不了的。
楊翠冷哼道：「顧煙的戶口本在我們家呢，怕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