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陸晧謙被顧煙軟磨硬泡拽到了恆隆商場。
陸晧謙很少逛街，逛商場這種事更是少之又少，結婚後穿的衣服都是冷虞歡為他打點，結婚前也是別人幫著添置。
顧煙挽著陸晧謙的胳膊，開口說：「今年五一我媽叫我回家，我們的事情，是不是該跟她說了。」
陸晧謙一愣，面色沉下來：「你母親不可能接受我。」
顧煙嘆了口氣，表情有些惆悵：「我一定會和她好好說說。」
這就是顧煙和陸晧謙的不同，顧煙給陸晧謙的回答永遠帶著篤定的語氣，她會說一定，陸晧謙不同，他在顧煙面前說的最多的是盡量。
陸晧謙想到在興城時楊翠在他面前鬧的一通，那時候他還和顧煙沒什麼，楊翠就和瘋子一樣來找他算賬。
現在他睡了人家的女兒，陸晧謙看人很准，楊翠不會是那麼好說話的人，顧煙再怎麼商量都是沒用的，解決楊翠只能用一個字，「錢」。
顧煙見陸晧謙沉默，遲疑片刻，聲音軟軟地問道：「你不想去嗎？」
陸晧謙深邃的五官掛著淺淺的笑：「別多想，我會去的，只是擔心你到時難做。」
顧煙不想繼續這麼沉悶的話題，眯著眼睛笑道：「我們進這家店polo店看看吧，門外貼著打折的海報呢。」
陸晧謙的拒絕很堅定，「我不花女人的錢。」
顧煙嚅喏道：「我的錢也是你給我的，我從那一千塊里扣好吧。」
陸晧謙嘆了口氣，溫聲道：「聽話，不進去了。」
這句聽話，對顧煙來說就像緊箍咒一樣，緊緊地箍著，只要陸晧謙開口，她都會照著去做。
顧煙不能不承認，她愛陸晧謙已經愛到了沒有底線的程度。
T恤，牛仔，她盯著陸晧謙的這身打扮，很好奇地開口問：「你穿過西裝嗎？」
在懷成集團的陸晧謙很少有機會穿得像現在這樣隨意舒服，無論是在公司還是各種場合，他都是一身純手工定做的暗色西裝。
他沒有隱瞞地回答說：「穿過。」
陸晧謙穿西裝，顧煙在想他是什麼情況下會穿西裝，心裡有些失落猜想一定是結婚的時候，剩下的她想象不到。
突然她想來什麼似的，抬起陸晧謙的右手，目光死死地鎖在他右手的無名指上。
「你離婚多久了，手上怎麼連戴過戒指的痕迹都沒有了。」
顧煙鄙夷自己，她對陸晧謙的了解少之又少。一直很好奇以前跟他生活過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陸晧謙垂眸看了眼自己修長的手，「離婚快兩年了。為什麼結過婚，手上就該有戴過戒指的痕迹，這是什麼邏輯。」
他只戴過一次結婚戒指，是在婚禮當天，婚禮結束后，就將戒指扔到了書房的抽屜里。
顧煙神色疏淡下來，很小聲叮嚀道：「陸晧謙你真的離婚了嗎？」她想起夏傑修提醒他的話。
陸晧謙「嗯」了一聲。
顧煙笑了笑，「嗯是什麼意思。」
陸晧謙難得有耐心，回答顧煙說：「我確實離婚了，如果我沒離婚，就算再喜歡你，也不會跟你在一起，這樣沒有底線的事情，我做不出。」
*****
夜色已深，顧煙坐在陸晧謙身邊安安靜靜的刷著朋友圈更新。
從大學畢業到現在一年多的時間，顧煙宿舍里包括她四個人，只有她沒有結婚，其餘三個都有了歸宿。
顧煙在寢室老三的婚紗照下面，點了個贊，她覺得自己是年紀大了，看著朋友滿屏地曬孩子照，會從心底里羨慕，幻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能結婚。
她湊到陸晧謙的懷裡，試探問道：「陸晧謙，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
陸晧謙低頭在顧煙的唇上輕咬了一口，「一切事情都回歸正軌，我就會娶你，嫁給我很麻煩的，小笨蛋，到時做好思想準備。」
顧煙站在床上像餓虎撲食一樣直接趴到陸晧謙的背上，看上去像是陸晧謙在背著她，「結婚是什麼感覺？」
陸晧謙寬厚溫暖的手掌搭在顧煙的手背上，「好重.……」
女人最怕的就是別人說她們胖，尤其是像顧煙這種胖半斤都會狂叫半天的人，顧煙泄憤似地扯著陸晧謙的領子，直接上嘴，在他的脖子上連啃帶咬了半天，才肯罷休。
被顧煙放過的陸晧謙，捂住脖子，不難想象他現在被種了多少吻痕在脖子上。
他有些排斥道：「寶貝，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以後不準這樣了。」
顧煙糯軟嘟囔道：「誰叫你說我很重的。」
陸皓謙寵溺的揉了揉顧煙的頭髮，「全世界都壓在我身上了，怎麼能不重。」
陸皓謙幾乎不會說這麼酸的話，顧煙聽了有點飄，有種從黑白電影變成彩色畫片的感覺。
她眯著眼睛盯著陸皓謙的脖子，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儘管陸皓謙不喜歡，她還是笑得很燦爛，偏著頭問他說：「你真的不喜歡被人種草莓？」
陸皓謙回答說：「不是很喜歡，不露在外面可以。」
顧煙仍是笑著，「那以後我會注意。」陸皓謙不懂這種情趣，她可以理解。
陸皓謙面不改色，還可以說出這樣輕丨浮的話，「以後你可以親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我讓你舔我全身。」
顧煙面上羞澀的一紅，很乖地枕在陸皓謙的腿上，「你在我心裡就是塊石頭，我想把你慢慢給捂熱了，你永遠不要放開我好么。」
陸皓謙頓了頓，「好，我不會離開你.……安心點。」
顧煙想起明晚要請夏傑修吃飯，和陸皓謙提前彙報說：「明天我要請師傅吃飯，應該會晚點回來，你不要太想我。」
「嗯…注意安全。」
顧煙失落的「哦」了一聲。
陸皓謙真的連問都不會問，她原本想了好多話要跟陸皓謙說，和他解釋為什麼要請一個男人吃飯，他這種態度，看來是用不上了。
顧煙習慣了自怨自艾，有了委屈都會藏在心裡。其實她心裡很希望陸皓謙能夠對她多關心一點，哪怕不是行動上的，嘴上說說也好。
******
陸皓謙起床的時候，顧煙已經走了，他拿起手錶看了看時間，剛剛六點半，納悶很喜歡賴床的顧煙，今天怎麼會這麼反常。
他走到客廳看見桌子上放著五百塊錢，底下是顧煙留下的便條。
陸皓謙看得出，顧煙寫這張便條的時候很用心，白紙上面歪歪扭扭的幾個字，被她劃掉，應該是怕自己覺得她的字很醜，才會另起一行又重新寫。
可惜仍然很不堪入目，倒像是初中生的筆記。
「我昨天在工地上問過，你們還沒有結錢，不花女人錢不要緊，你就把我當成男人好咯，大哥包養你…」
陸皓謙手裡拿著這張便條看了很久，心裡隱隱作痛，相對於顧煙的付出，他為她做的實在是太少了，就算說他什麼都沒有付出，只是去索取也不為過。
他將便條小心地折好，放到了錢包里，又拿出手機給顧煙發了一條微信，印象里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給顧煙發信息。
顧煙在售樓處收到「小弟謝謝大哥。」差點笑出聲來，她沒想到陸皓謙還有點幽默細胞。
第一次收到陸皓謙主動發來的微信，顧煙到底還是個小女孩，她把微信的聊天截圖傳到了朋友圈裡，曬幸福。
顧煙怎麼也想象不到，她的微信截圖卻被另一個人看到。
冷虞歡在調查顧煙的時候，查了她的所有資料，當然微信號也包括在內，她實在是太想知道陸皓謙的一舉一動，做了一件她自己都覺得難堪的事。
她叫人註冊了一個微信小號，加了顧煙，冷虞很歡了解小女生的心理，知道她們願意把生活記錄在朋友圈裡。
可惜顧煙的朋友圈裡從來不更新，頂多是分享幾個樓盤廣告，每天都會關注的冷虞歡，終於看到了顧煙秀恩愛的動態。
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陸皓謙的頭像，那張風景圖是他當年在日本拍的，冷虞歡記得很清楚，那年陸皓謙因為工作去日本出差，她很想跟著他一起去工作，結果大吵了一架，最後不歡而散，陸晧謙在日本一呆就是三個月。
「小弟謝謝大哥。」
冷虞歡看到這張微信截圖，心裡像針扎一樣錐心的痛，那麼高傲的陸皓謙，竟然可以和一個小女孩這樣去談情說愛。
這是她做夢都奢求不來的事，當年在一起的時候，陸皓謙從來不會回她的信息，每次有事都是在電話里講清楚，說不到兩句就會被掛斷。
愛情是什麼滋味，冷虞歡嫁給陸皓謙后從來沒有體會過，在她眼裡陸皓謙只是在履行自己做丈夫的責任，至於愛情他從不施捨。
也許陸皓謙不是沒有愛，只是不愛她而已，冷虞歡苦笑著把顧煙的微信號刪掉，祝福她做不到，只能期望這個女孩好運氣，不會被陸晧謙棄如敝履。
面對陸皓謙，冷虞歡無能為力，也沒有機會去挽留，她希望陸皓謙過得幸福。看得出來，他現在是去用心去對待這個女孩子。
冷虞歡心裡很清楚，以陸晧謙的個性，無論面對愛或不愛，他的自制力都可怕到恐怖，如果這個女孩重蹈覆轍，變成她曾經的樣子，無論陸晧謙現在再怎麼遷就她，也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