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在春熙路堵了半個多小時，linda整個人接近暴走狀態，到了雲錦火鍋城，她看到門前的紅木鏤空雕花屏風險些一腳踹倒。
幸虧顧煙攔住暴走的linda，提醒道：「注意素質，素質。」
linda想到吳哲應該比她們早到，倏然變了個人，收起急躁弄了弄頭髮，走路的步子都變成了小碎步伐，扭著曼妙的水蛇腰。
linda在二樓的緩台站定，擋住顧煙的路：「我男朋友他傲了點，你到時候多擔待。」
顧煙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知道，畢竟人家身份地位在那擺著呢，難免會有架子，理解。」
店裡正播放著胡彥斌的《waitingforyou》找了個成功人士的linda心情自然不錯，也跟著哼唱起來。
哼到一半，她突然想□□什麼，還是不放心地提醒顧煙道：「點菜的時候一定要讓我男朋友先來，當領導當慣了，喜歡替別人做決定，你要理解他，從懷成集團出來的人各個都是老闆，很兇的。」
顧煙聽到吃個飯還有那麼多規矩，有些後悔答應過來，她對linda說：「陸皓謙就不一樣，每次出來吃飯，他都讓我先點，男人再怎麼有地位，至少該有點紳士風度吧。」
linda摘掉墨鏡，從包里拿出一塊用藏銀做的小鏡子看看她的妝有沒有花，又用餘光掃了一眼顧煙道：「陸皓謙那種窮人，找了你這麼個水汪汪的小姑娘，做夢都得樂醒，他有什麼資格對你不好，要是他到了我們家老吳這種地位，你看看他還會不會對你百依百順。」
顧煙頓時心塞，linda還真不了解情況，想要陸皓謙對她百依百順，恐怕要等到下輩子，誰說沒錢的人就會沒脾氣，陸皓謙有時候一個眼神，都能給她嚇得半死。
感覺沒有什麼再交代的linda終於放過了顧煙，到了樓上的雲鳳閣。
雲錦火鍋在上海屬於高消費，在這兒吃火鍋每頓沒個兩千塊下不來。
顧煙單單看雲鳳閣的包廂門，紅木門上面雕刻著龍鳳盤旋，就連門把手也很講究，鍍金的雕花浮紋，兩個字，豪奢。
linda瞄見顧煙對著包廂門發愣，拍了一下她的肩開口說：「今天你也算沾姐的光了，包廂最低消費五千，今晚你可得吃飽了，回頭可沒這機會了，還有你家那位，真怕他管不住嘴沒見過世面，等會來了，就知道低頭吃，丟份兒。」
顧煙聽linda又在嫌棄陸皓謙，沉著臉說：「他不會給你丟人，如果你嫌棄他，我現在就走。」
linda趕忙開始賠不是道：「別別，我開玩笑的，趕緊進去吧，我家老吳一會該等得不耐煩了，人家時間很寶貴。」
linda推開包廂門，顧煙見到了穿著一身鐵灰色西裝的吳哲，看上去四十歲多歲，雖然長相普通，屬於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的那種，可氣質還是有的。
顧煙心裡嘆了一聲，口口聲聲指責她找了個老男人的linda，現在不也是這樣，果然在錢面前，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正打著電話的吳哲看到linda和顧煙進來，一個表情都不給，直接從他們身邊走過去，去了包廂外講電話。
被晾在原地的顧煙，對linda道：「這是什麼情況？」
在顧煙的觀念里，一般人去接電話，都會說聲「不好意思，我先去接個電話…」
可這位呢，連一個表情都不給，甚至連正眼都沒給她們一個，這也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linda替吳哲解釋道：「當官當久了，難免的，你都不知道，有天我親眼看到他在懷成大廈門前把一個女員工罵得狗血淋頭，那氣勢，帥呆了。」
顧煙撇了撇嘴道：「什麼心態，看到別人挨罵，你還在那裡幸災樂禍。」
此時的吳哲在走廊里來回踱步，手心冒著汗，頭上的青筋隱隱泛起，心快懸到了嗓子眼裡，又急又慌。
電話那端陳煒很兇地罵道：「企劃部全都□□了嗎，你他媽的給我提交的是什麼東西，讓我怎麼對上面交代？」
吳哲從西裝里掏出gi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地對陳煒解釋說：「陳總，我們企業部這次提交的中懷商場推廣方案可是連夜加班加點完成的，我們真的用心了。」
陳煒冷聲開口道：「你沒資格對我解釋你們有多努力，我看中的是結果，這種垃圾東西被陸總看到，到時別說我不保你，他做事你也應該知道，沒有一次機會可講。」
吳哲聽陳煒提到陸皓謙，后脊樑倏然冒出冷汗，恐懼感鑽進了每個毛孔，他懇求道：「陳總，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求您了，千萬不要把這次的企劃案給陸總看，我回去一定全部推翻，重新去做。」
陳煒放下狠話道：「這段時間陸總不在公司，我可以給你機會，你要是還不珍惜，趕緊給我滾蛋走人，如果你讓我在陸總那裡不好過，後果你知道。」
吳哲還想繼續說下去，囑咐陳煒千萬不要把新企劃案讓陸皓謙看，還沒等他開口，就被陳煒掛斷了電話。
吳哲手裡握著手機，長長地吸了口氣，理了下領帶，煩悶地到洗手間點了根煙。
他心裡亂極了，企劃部的心血被陳煒貶得一文不值，這證明著之前他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費，這些都不要緊，最怕的就是陸皓謙。
吳哲不敢想象在陳煒眼中都是垃圾的企劃案，如果遞到陸皓謙面前，他能死得有多慘。
陸皓謙從來不給人機會，一次定生死，他曾經親眼見過懷成集團上海分公司財政部的張總，僅僅因為財務報表出了一點差錯，直接就被陸皓謙革職，一點情面不講。
張總心裡憋著氣，覺得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想失去一切，趁陸皓謙來公司的時，在公司大堂直接給陸皓謙跪下，哭著求情。
有句老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放下尊嚴，跪在陸皓謙面前哭著讓陸皓謙給一次機會，陸皓謙理都不理，半分情面不留，漠視而過。
吳哲不想自己有天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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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哲洗了把臉回到包廂，心情很差。
linda察覺出吳哲有些不對勁兒，聲音軟柔柔的開口說：「親愛的，你怎麼了？」
吳哲冷了一眼linda又掃了一眼顧煙，清了清嗓子道：「你別管我的事，怎麼還差一個人呢，今天不是說好四個人嗎。」
顧煙抬腕看了看錶，「他應該快到了，可能沒找到路吧。」
吳哲將他的lv暗格錢包放在桌子上，一手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另一隻手從西褲口袋裡掏出盒軟中華，從裡面抽出一根銜在嘴裡，派頭十足。
「怎麼，修車行很忙么，還是要特意洗個澡見我，免得一身機油味。」
顧煙看了linda一眼，看來linda是把陸皓謙以前的工作告訴了吳哲，她倒是覺得沒什麼，也沒覺得陸皓謙是個修車的，讓她賠了面子。
可吳哲這麼嫌棄的話，讓她心裡很不舒服，多大的排面，見他面還非要洗澡。
linda搖了搖顧煙的胳膊開口道：「顧煙你催催他，我家老吳本來就忙，沒有太多時間，實在不行你讓他打車過來，我們給他報銷車費。」
吳哲在一旁闊氣地附和道：「小姑娘你聽linda的，叫他打車過來，我給報銷。」
看著瞧不起人的吳哲，顧煙冷笑了一聲，「我們打車錢拿得起，不用你幫忙。」
吳哲發現顧煙態度不好，有些生氣地開口道：「我們可是好心，怕你男朋友捨不得錢，非要擠地鐵過來。」
話落，服務員插話道：「先生，您是要小鍋嗎，還是九宮格鍋。」
吳哲道：「小鍋…」
linda湊到吳哲身邊道：「親愛的，這裡的九宮格很出名的，幹嘛非要吃小鍋啊。」
吳哲瞄了眼顧煙，將頭壓低，在linda耳邊輕語道：「你朋友領來個修車的，我可受不了不分開吃。」
linda同樣很小聲地對吳哲耳語道：「你這麼說也是，等下他人來了，親愛的你別什麼話都說，至少給人留點面子，勞動人民最光榮嘛。」
顧煙最煩的就是別人在她面前嘀嘀咕咕，看著坐在對面這兩人，和吳哲那種欠揍的眼神，想馬上掀桌子就走。
她掏出手機，給陸皓謙發了條微信，「你在哪？我好想你。」
很快就收到了陸皓謙的回復，「正在路上，大概十分鐘左右到，如果餓了就先吃。」
顧煙收起手機，從桌上的茶壺裡倒了杯水，輕抿了一口，盼著陸皓謙早點過來，心裡又在擔心吳哲這麼大的人物，在飯桌上會數落陸皓謙。
兩人差不多年紀，一個成功者自然會擺出高姿態，顧煙怕陸皓謙抬不起頭，如果是這樣，她會恨死自己，答應吃這頓飯，讓陸皓謙難堪，傷到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