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
冷虞歡可能是時間太久,刻意忽略了陸皓謙對待她的薄情,她覺得她在自欺欺人,可笑透頂,控制住的情緒,又要失控。
冷虞歡苦笑一頓飯又怎麼能留住陸皓謙,當年她在陸皓謙面前,舉著刀以死相逼,結果他不仍是一走了之,頭也不回。
她歇斯底里的將茶盤掃落在地上,上好的明代官窯瓷,市價至少能估個50萬,茶盤裡擺了四個,掃落到地上,碎了三盞。
過來清理碎瓷片的傭人,心疼直咧嘴,有錢人吵架一揮手就粹了將近二百萬的東西,他們這輩子辛辛苦苦,也攢不夠那200萬,
陸皓謙認為冷虞歡是個瘋子,前一秒她可以優雅端莊,后一秒就會變得暴躁瘋狂,懶得再理,轉身走了,臨走前又淡漠的說了一句:「我建議你去看心理醫生。」
冷虞歡走到餐廳,一個人坐在長桌前,手執著紅酒杯,看著滿桌佳肴,竟輕笑出聲,她又天真了一次,想好了無數的話要對陸皓謙說。
她還是沒有控制情緒,她搞砸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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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皓謙去見前妻這件事,讓顧煙就是放不下心,本就沒有安全感的人,一整晚都在胡思亂想,盼著陸皓謙能準時出現在他的家門口。
陸皓謙答應過顧煙無論多晚都會過來找她,最後卻食言了,一個人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
他覺得很累,誰也不想見,在工地幹了一天的活,又見了冷虞歡在他面前歇斯底里了一通,身心疲憊,不想在跟人多說一句話。
「哐當,咚咚咚」一連串的聲響,緊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熟睡中的陸皓謙被吵醒,想也不用想,這位不速之客是誰。
他摸著黑打開燈,整間屋子瞬間燈光明亮,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顧煙,她的眼睛是腫的,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陸皓謙一直都是個很自我的人,想要轉變也需要一段時間,他很少去照顧自己女人的情緒。
覺得今天的事情很煩,他忽略了顧煙如果沒有他的消息,心裡會有多不安,又開始變得患得患失,生怕他一轉身就會不見。
「站在門口乾嘛,進來吧、」
顧煙來之前心裡有無數種設想,甚至胡編亂造出此時的陸皓謙在前妻那裡溫存過夜,這讓她很害怕,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況且陸皓謙的前妻,他們整整生活了五年的時間,她怕極了,他會離開,和前妻舊情復燃。
見到陸皓謙,她剛剛絕望的心情終於平復下來。
陸皓謙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提神,現在的他已經困得眼睛快要睜不開,剛剛只睡了一會就被顧煙的敲門聲弄醒,醒了以後身上還是很乏,感覺緩不過勁。
顧煙深深的吸了口氣,質問道:「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陸皓謙的聲音溫涼而平靜:「手機沒電了。」
顧煙言歸正傳,選擇相信陸皓謙:「你兒子怎麼樣了,還發燒嗎?嚴不嚴重。」
「他沒事了。」陸皓謙淡淡的說,不想對顧煙坦白是冷虞歡騙了他,怕顧煙又多心亂想。
凌晨的天色,濃黑清冷,陸皓謙把窗帘拉上,又躺回了床上。
顧煙倏地笑了,陸皓謙見了前妻以後,好像真的對她的態度就開始變得這麼冷淡,愛理不理。
他甚至不關心一句,為什麼會一個女孩子這麼晚跑出來,看上去他一點也不擔心她的安全。
「我走了,你睡吧,不打擾你了。」
陸皓謙把目光移向顧煙,無奈道:「別生氣,都這麼晚了別走了。」
顧煙同樣態度變得很冷淡,不理睬陸皓謙堅持要走,轉身的剎那卻被陸皓謙低聲的慍怒嚇到。
「顧煙,我叫你留在這裡聽不懂話嗎?」
顧煙轉頭看著已經從床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的陸皓謙,感覺其實很陌生,或者說陸皓謙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這樣。
室內陷入了平靜的沉寂,顧煙不敢看陸皓謙的眼神,也強迫自己和他對視。
「我以為你不會關心我。」
陸皓謙依舊沉默著,在他慍怒那一聲后,再沒說過一句話。
陸皓謙的沉默,讓顧煙感覺很委屈,繼而道:「我走了,死在外面算了,省的在你面前礙眼。」
「隨便你。」清冷的語氣,顯然陸皓謙這樣的態度是對顧煙的漠不關心。
顧煙恨極了陸皓謙這樣的冷淡,她發泄似的和木頭門上的老舊門鎖較勁,擰了半天也沒有擰開。
陸皓謙動作很不溫柔的用手握住顧煙的手腕,將他拉扯到了自己的懷裡,「方向都是反的,你怎麼打開門?」
顧煙掙扎,卻感覺到一股鐵鉗般的力量附在她的手腕上,被陸皓謙牢牢的扣在掌心裡。
她在他的懷裡掙扎,手腕仍被緊緊的禁錮著「陸皓謙,你真是不把女人當人看,你根本不會顧及別人的情緒。」
陸皓謙薄怒道:「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不要一個人走夜路,你就是不聽,這麼晚了還要跟我耍脾氣要回去。」
顧煙默默的轉頭,望著他冷毅的臉,調整了一下呼吸,剛剛哭過,嗓音還有點澀啞。
「你學不會換位思考,你有沒有理解過我,你知不知道,愛你很辛苦,我每天都在欺騙著自己,我能得到你的心,可是你的心在哪呢?」
陸皓謙突然笑了,這句話,她何止聽顧煙對他講過,冷虞歡對他歇斯底里時,不也是同樣的埋怨。
有一點不同,他不愛冷虞歡,愛上了顧煙,只不過他愛人的方式很糟糕罷了。
轉瞬之間,陸皓謙突然吻住了顧煙,薄涼的唇,緊密的覆在了她柔軟的嘴唇上,壓著她的舌頭,舔丨舐著,糾纏著,清冷的氣息霸道的侵佔她的領域。
過了很久,他才將她鬆開,承諾道:「儘快搬過來跟我住在一起,我會對你好,現在我送你回家,記住不準一個人這麼晚跑出來。」
一早,顧煙在售樓處,坐立不安,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照一下鏡子,看看嘴上的結痂有沒有淺一點。
她對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唇,發出「嘶」的一聲,想起昨夜的吻,顧煙突然想起陸皓謙曾經和她說過的話,關於他的特殊癖好,她不敢想象以後和陸皓謙上床,她會不會小命也賠進去。
張經理遞給了顧煙一隻激光筆,開口道「顧煙,你樓盤熟悉的也已經差不多了,今天開始帶客戶看盤。」
顧煙接過給客戶講樓盤需要的激光筆,用餘光一掃,發現張經理正盯著他看,他的關注點貌似是她破了的嘴唇。
張經理拿話開始點顧煙,開口道:「年輕人生活還是要節制一點,我們是門面工作,在形象上一定要注意。」
顧煙一聽,果然,經理的關注點是在她的嘴上,這種尷尬的事也不能解釋,只能笑了笑,敷衍的又點了點頭道:「我等下去洗手間抹點口紅。」
張經理冷了顧煙一眼道:「幹嘛非要等,我命令你馬上去,以後造成這副德行,滾出我的樓盤。」
顧煙被張經理突然這麼一嗓子嚇的一懵,原來那天夏傑休告訴她的沒錯,這個張經理不是什麼善茬,別看長相無毒公害的,實際凶的要死,今天她也真正見識到了。
顧煙忙跑到售樓處的前台去拿自己的包,慌慌張張的又跑去了衛生間,心裡罵了張經理不下好幾十回。
她不是沒個性,不敢和經理頂嘴,是知道找一份好工作太不容易,從踏入社會起她就悟出了這個道理。
社會很現實,沒人給你耍個性的權利,官大一級,就是爺,人家說什麼你就要聽什麼。
顧煙聯想到陸皓謙的性格脾氣,他就是那種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做什麼都是我行我素,在顧煙心裡也許陸皓謙就是因為性格原因,不懂得低頭,才會三十幾歲還是一無所有。
顧煙眼裡,陸皓謙是那種適合做老闆的人,如果他要是到大公司上班,沒準熬不了一天就會被人開除。
從衛生間里出來,顧煙不忍直視今天的形象,這樣烈焰紅唇的造型,好像比剛才帶傷的嘴唇還要糟糕。
剛帶完客戶看完樣板間回來的夏修傑湊到顧煙身邊道:「呦……顧大美女,今天怎麼化了這麼濃的妝、」
顧煙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開口道:「今天我剛接盤,怎麼也要有個新形象。」
夏傑修從自己的西褲兜里掏出一隻看上去有些舊的激光筆,放到了顧煙的手裡,很帥氣的笑道:「為了慶祝你正式成為senwell的一員,這個送給你。」
顧煙看著夏傑修給他的銀色激光筆,上面有senwell的凸起字母,比張經理給她的那支要重一點。
「這個是老員工特有的?」
夏傑修笑了笑,開口道:「當然嘍,senwell很變丨態的,都怪我們的頂頭boss太有錢,激光筆一個月換一次,豪奢的作風,其實這東西很抗用,每支用上兩三年都沒有問題,這個是我剛入行時經理給我的,很老的一款,不過手感好,送給你嘍。」
顧煙將激光筆重新塞到夏傑修的西裝褲子口袋裡,開口道:「跟了你這麼多年的東西,我可沒有這麼厚的臉皮要,好好留著吧。」
夏傑修咧嘴笑道:「怕什麼呀,我是看跟你投緣才送給你,這上面沾了哥的好運氣,現在傳給你。」
顧煙按了一下自己那支新的激光筆,往沙盤上照了照,心滿意足道:「我現在這個用的很順手,等我以後賣不出去房子再找你,借借你的好運氣。」
夏傑修撓了撓頭,覺得顧煙還真是見外,換做是別人,早就樂不得的收下了,這女孩倒好,拒絕的那麼乾脆。
「我當你師傅好不啦,跟著哥混,一定會讓你在自在城這個樓盤大展宏圖。」
顧煙抬眸看了看夏傑修,努努嘴道:「這麼年輕就收徒,我很笨的。」
夏傑修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通道:「你放心好了,有哥罩著你,絕對不會讓你開不了單,賣不出去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