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愛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顧煙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陸皓謙的欲-望，
她現在已經清楚，自己在陸皓謙那裡已經沒有什麼自尊心可講，厚著臉皮分手不久，就對另一個男人表達自己的好感，就算是自己也理解不了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顧煙抬起頭，盯著陸皓謙，漆黑深邃的眼眸，如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給人感覺戾氣十足。
在這個男人身上，顧煙感受不到溫和，她不知道陸皓謙到底經歷過什麼他的過去是什麼樣子，對他的了解除了名字和工作，僅此而已。
只是個修車行的工人，陸皓謙舉手投足間，總讓人感覺到一種很強大的氣場，壓迫到令人窒息。
在顧煙眼裡的陸皓謙，他的性子太淡，所有的事情，都不壞讓他放在心上。
顧煙轉而可憐兮兮的說道：「送我回家。」
陸皓謙淡漠道：「剛剛我已經說過要送你，現在你可以自己回去。」
顧煙哂笑道：「我又改變主意了，都這麼晚了，難道你讓我一個年輕女孩走夜路回家？你的紳士風度不是一向不錯嘛？」
陸皓謙轉頭看向顧煙，沉默了一倏。
「好，我送你回去。」
顧煙對陸皓謙無計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能多跟他相處一段，就珍惜一段時間。
和上次不同，兩人搭乘地鐵一路無言，顧煙試圖找過話題，陸皓謙都沒有理，徒勞無獲。
她開始想念那天晚上，陸皓謙難得對她說了那麼多話，很後悔當時怎麼沒有多留下他幾分鐘，哪怕是幾秒鐘。
子夜的老區，如夢境般幽深。
殘舊的路燈，光線恍恍惚惚，顧煙突然停下腳步，擋在陸皓謙身前。
「你叫我有自信，你知道嗎，是你又一次把我的自信摧毀了。」
陰暗悠長的小巷，狹窄無人的拐角，深夜十二點的夜，這裡只有顧煙和陸皓謙兩人。
陸皓謙的語氣疏離，用著教訓人般的口吻。
「你要為了自己去活，不是為別人活，我為什麼把你的自信摧毀了？就因為不接受你？你這樣讓我覺得有點胡攪蠻纏了。」
胡攪蠻纏，迎著陸皓謙冷淡的神情，男歡女愛本來就不應該勉強，顧煙倒希望陸皓謙用自作多情來形容她，至少這幾個字眼，沒有胡攪蠻纏來的難聽。
最後一次見面，越弄越糟，顧煙走上前幾步，和陸皓謙的距離幾乎貼在了一起。
面對顧煙這樣大膽的舉動，陸皓謙表情極淡，不躲也不說，仍是在原地站著。
他不知道自己在幹嘛，大半夜和一個小女孩在這裡說著感情，簡直是可笑。
顧煙伸出手，主動握住陸皓謙的右手，僅僅一瞬。
隨後她鬆開了陸皓謙的手，她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溫度，顧煙努努嘴，這樣冷冰冰的人，手掌的溫度是也可以是暖的。
*********
表達心意失敗，被對方指責成了胡攪蠻纏，顧煙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想把自己淋清醒，清楚到底在幹嘛。
從浴室里出來，牆上的水手錶滴滴答答的指著，凌晨兩點，顧煙沒有一點困意，她穿著寬鬆肥大的藍色條格襯衫披著濕漉漉的頭髮，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心不在焉的不斷調換著頻道，沒找到一個能讓她靜下心看的節目，心亂的人，做什麼都集中不了精神。
她半瞌著眼睛，靠在沙發上，望著窗外的夜色長嘆了口氣，維持著一個姿勢，一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太陽升起。
Linda整晚沒有回家，顧煙不想也清楚，一定是跟新交往的男朋友出去了，有時她很羨慕linda的洒脫。
和linda生活在一起快要一年，顧煙從沒有看到linda對感情用心過，這樣的人可能會被人說成是濫_情放縱。
linda為自己的辯解，「開心就好。」
顧煙也想做到開心就好，可保守的她，對感情從來都是百分之百投入，她做不到走馬燈似的和不同男人交往。
昨晚陸皓謙送她回來，到了家門口，在之前她設想的很好，想衝上去抱住陸皓謙一下，臨別擁抱總不會過分。
真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她的腿就像是被釘上了鋼釘，死死的釘在原地，邁不動步子。
不爭氣的只能給陸皓謙留下一句晚安，陸皓謙或許是覺得終於可以擺脫她，臨走時多同她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一場單相思結束的不甘心，一夜沒睡的顧煙手裡拿著手機，每按一個鍵子，耳邊恍然能聽到一句胡攪蠻纏。
她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編輯一條簡訊，要發出去的剎那又全部刪掉，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剩下。
思來想去，她更新了一條朋友圈@了陸皓謙。
我不相信一見鍾情，遇見你是一場意外，你讓我知道什麼叫忘掉過去，著了魔一樣的想要去靠近。
*********
冷虞歡從書房裡走出來，在花園看到蹲在游泳池邊的lero小小的背影。
「lero快去洗澡」
菲佣lucy一直站在lero身後，寸步不離，眼睛緊緊盯著陸家小少爺，生怕這小傢伙一不小心掉到泳池裡，如果發生意外，她恐怕全家的命，都要搭進去。
只有五歲的lero皺著小臉，難過的開口道：「媽咪，我想爹地了，他這次出差為什麼要這麼久？」
冷虞歡很直接的告訴lero，她不想自己的兒子生活在謊言里，陸皓謙現在已經和他們母子完全沒有關係。
「我和你爹地已經離婚了，你只有跟媽咪在一起了。」
lero眨了眨眼睛，可憐兮兮的說道：「什麼是離婚？我永遠也見不到爹地了嗎？」
冷虞歡溫聲開口：「媽咪現在不允許你見他。」
lero不懂大人的世界，迷茫的看著冷虞歡，不明白為什麼不能見爹地，不知道他去了哪個國家出差。
菲佣Lucy跟在冷虞歡身邊很多年，她心疼的看著冷虞歡。
冷虞歡和陸皓謙的婚姻，Lucy都看在眼裡，兩人從結婚以後就開始吵，在溫柔高貴的女人，在陸皓謙面前也變成了一個歇斯底里的瘋子，印象里他們沒有一天是不吵架，這樣互相折磨的婚姻，讓雙方都感到身心疲憊。
Lucy記得最深的一次，冷虞歡和陸皓謙吵架，冷虞歡用割腕去威脅陸皓謙，揚言如果他敢邁出家門一步，她就死給陸皓謙看。
Lucy當時還以為陸皓謙會低頭認錯，說幾句軟話安撫已經崩潰的冷虞歡。
最後陸皓謙轉身就走，對拿著刀割腕的冷虞歡不管不顧，一夜夫妻百日恩，Lucy不明白，陸皓謙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可以讓一個人冷血成這副樣子。
lero膩在冷虞歡的懷裡，委屈的控訴：「媽咪，我還是想爹地怎麼辦？」
冷虞歡安慰著lero，心裡漫起苦澀：「那就快快長大，變成和你爹地一樣出色的人。」
轉頭又對Lucy說：「你帶lero去洗澡。」
Lucy點了點頭，牽起lero的手，lero很聽話的跟著Lucy走了。
冷虞歡一個人站在泳池邊，撥通了久未撥通的號碼，她眉心微蹙，沒有想到陸皓謙的電話可以打通。
「哪位？」
熟悉的聲音傳來，冷虞歡心頭一緊，語氣盡量保持著平淡
「是我」
陸皓謙聽出冷虞歡的聲音，淡淡的恩了一聲。
「真沒想到這個號碼可以打通，兒子剛剛說很想你，你離開太久了。」
陸皓謙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這才開口道：「我會去見他。」
冷虞歡冷笑的開口道：「我現在不會讓你見到lero。」
陸皓謙淡然道：「我想見他自然就會見到，好好照顧兒子。」
陸皓謙很忌諱冷虞歡歇斯底里暴躁的樣子，知道在說下去，冷虞歡一定會大吼，他們已經離婚了，他想要冷虞歡過回正常的生活，他能做的只是盡量不去打擾他們母子。
他清楚的知道，彼此折磨的婚姻，在一起將就也是沒有結果。
冷虞歡想再多聽聽陸皓謙的聲音，語氣放軟。
「Kevin，你還好嗎？」
「我很好，照顧好lero。」
冷虞歡點了支煙，將高跟鞋脫掉，坐在泳池邊回身看著燈火輝煌的半山別墅，在壯麗璀璨，也沒有留下溫馨的記憶，她早已經看開，陸皓謙不屬於她，他也不屬於任何人。
「Kevin，你問都不問一句我怎麼樣，我知道我們的夫妻緣分盡了，到現在你還是學不會怎樣去愛人，過去的幾年你一直把我們的婚姻當成你要履行的責任，這一年的時間我看開了，我們分開是最正確的選擇，你算是個好男人，至少你在婚姻里一直都是忠誠的。」
陸皓謙冷靜的開口，「我們不合適，這個問題一直存在。」
「從結婚的第一天，我就清楚你和我的格格不入，兩個太強勢的人在一起，最後只能兩敗俱傷，你早點回到senwell，我不會在打擾你。」
陸皓謙再沒有話可以對冷虞歡說，說多錯多，他希望離開他的冷虞歡，可以幸福。
冷虞歡沒有說一句晚安，陸皓謙更不會說。
掛斷電話，冷虞歡將手裡的煙捻滅，摘掉了無名指的結婚戒指。
陸皓謙只在結婚那天將戒指戴在了無名指，
從這點冷虞歡就能看出，他不愛她，她努力過發現陸皓謙的心門永遠緊鎖，她不知道他可以為誰打開，或者一輩子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