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的功夫,莊烙荀就從一個野男人變成了大土豪,瞅著王菊滿臉虛假的恭維和討好,季小彩直接扭開頭,惡心得不想多看她一眼。
莊烙荀輕嚼著笑,但隻要眼力勁兒不差,都能看出他那笑容裏沒有半點溫度。
王菊想起什麽,突然‘呀’得一聲,然後跑去倒了一杯水。
“看我……都忘了招呼人了!來來,喝水喝水!”
然而,當她把水杯遞給莊烙荀的時候,莊烙荀隻是睇了一眼,別說接了,就連動都沒動一下。
王菊也不嫌尷尬,把水杯放在他身前的茶幾上,更賣力的獻殷勤:“小彩,你們餓不餓,要不要奶奶給你們做些吃的?”
季小彩本不想理會她,但見她越來越虛偽討好,完全沒一點自知之明,實在看不下去了:“吃什麽吃?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們來這裏究竟有什麽事?沒事麻煩你們趕緊離開!”
大晚上吃宵夜不可笑。
可笑的是她奶奶連碗都不洗的人,居然要給他們做吃的!
若是以前,王菊早都指著她鼻子罵了,畢竟自己怎麽說也是奶奶。
可此刻,她非但沒半點怒氣,還好聲好氣的對季小彩說道:“小彩,奶奶這麽晚過來也沒別的大事,隻是你也知道的,你幺嬸和幺叔都不在家,我一個老太婆身邊沒個人照顧,做什麽都不方便,所以我才打電話給雯雯,讓她送我過來。而且你爺爺身體不好,我也不放心他,就想著回來照顧照顧他,這樣你也能少操點心,多用心學習。”
“嗬!”季小彩除了幹笑外,真的不知道還能對她擺什麽表情。
照顧她爺爺?
這種話她還有臉說!
是誰把她爺爺推下樓摔骨折的?
是誰在推倒她爺爺以後見死不救直接開跑的?
沒搭理王菊的話,她五指放到男人腰後,扭頭嗔著身旁的男人,一邊暗下‘重手’,一邊認真與他說道:“看你,裝什麽土大款,弄得別人信以為真。以後這種話少說,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家休息,今天學校食堂才打電話通知過你,讓你明天去上班別再遲到了。”
莊烙荀白皙的額頭瞬間黑了一層。
這丫頭,還能下手再重點嗎!
王菊又傻眼了。
再看莊烙荀那黑氣層層的臉,她兩眼眯起,盯著盯著突然直起腰板:“原來你是個打工的?還是在小彩學校食堂打工?”
不怪她瞬間翻臉,實在是莊烙荀讓季小彩在暗中掐得太重,第一次被自己的女人暴力威脅,他臉色能好看才怪。
可在王菊看來,他就是心虛的表現!
季小彩依舊沒理會王菊,扯了扯莊烙荀的衣服,嫌棄道:“明天記得把衣服還給白闕淩,別老借別人的衣服穿。雖然你現在沒錢,但可以慢慢攢,等攢夠了錢再買也是一樣的。”
“……”莊烙荀怒目,後牙都快咬碎了。
王菊比季小彩還嫌棄,想起在醫院被他甩出去差點摔死,她就恨得要死。現在這個男的還在他麵前裝土大款,完全把她當猴子一樣戲耍,她就更是怒不可遏。
上前抓住莊烙荀的衣領就扯起來:“你這個窮鱉,沒錢還敢追求我孫女!滾,給我滾出去!”
莊烙荀眸光一凜,身上煞氣猛放,抬手就將她手腕抓住,再猛健的用力,瞬間將她手臂反剪於身後,把她半個身子都壓製在茶幾上。
“哎喲——”王菊吃痛的慘叫起來。
可莊烙荀已經被她徹底激怒,似嫌棄抓著她太髒手,修長的腿突然踹向茶幾——
隻見茶幾像裝了滑輪似的飛移,‘砰’一聲巨響撞到對麵的電視櫃。兩物體劇烈相碰,王菊不但被震,因控製不住身體,腦門還撞在了茶幾上。
“奶奶!”季雯雯嚇得失聲大叫,撲著過去扶她。
季小彩在旁邊看得是心驚膽顫,見莊烙荀還要上前,立馬將他拉住。
不是擔心他給自己拉仇恨,是怕王菊活不過今晚!
她時時刻刻都記得,這裏是二十一世紀,是個法製國家,就算他不怕死人,她也會怕麻煩的!
莊烙荀轉動冷臉,眸底清晰可見的殺氣,冷聲問她:“你是要繼續留在這裏,還是跟我走?如果你還要留在這裏,那就別在乎這些狗命!”
季小彩紅著眼眶看著他。
眼前的他雖然換了一張麵容,可對她來說,卻是熟悉到骨子深處的。
威嚴、霸氣、冷絕……這才是真正的他!
她咬了咬唇,轉身看向王菊和季雯雯,突然吼道:“給我滾!這輩子都別出現在我麵前,聽到沒有!我季小彩從今以後跟你們再無任何關係,誰敢再來招惹我,我一定對他不客氣!”
王菊剛被季雯雯攙扶起來,聽到她這絕情的吼聲,老臉上五官都快扭裂了。
“堂姐,你怎麽能這樣?”季雯雯忍不住開口。
但季小彩沒給她指罵的機會,指著門外,瞪著通紅的雙眼:“滾!”
她比誰都清楚,在莊烙荀眼中,這些人的命比草還賤。王菊一次又一次的激怒他,事不過三,早晚都會死在他手中!
她不是心疼,她是顧及爺爺!
她扭頭看了莊烙荀一眼:“叫人拿二十萬現金過來!”
說完,她冷著臉去了臥室。
收拾東西。
今晚離開這裏!
從爺爺被送去義寧開始,她就知道莊烙荀不會輕易讓爺爺再回胥寧市。這是個是非之地,以莊烙荀的性格,明知道爺爺是她如今的軟肋,又怎麽可能會讓她的軟肋再回這個是非之地受氣?
她今天晚上也考慮過要不要把房子賣了。
現在,被王菊一鬧,再親眼看到他那滿身嚇人的氣息,她就知道,這房子是非賣不可了。
目送她進臥室,莊烙荀眸底才總算有了一絲絲溫度,再看向王菊時,身上淩厲的氣息也逐漸收斂。
他也不遲疑,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王菊捂著額頭死死瞪著他,老眼裏猙獰痛恨,但也夾雜著其他的情緒。
她實在看不出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看起來像有錢有勢的。
可孫女又說他是打工的,連衣服都是借別人的。
她把他認定是窮光蛋時,他又很平靜的叫人送錢來。
二十萬,對她來是一筆巨大的數目。
但麵前這個男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季小彩也沒收拾幾樣東西,她穿的本來就不多,主要的是書本那些。
等她拖著行李袋從臥室出來時,馮奇已經來了,身後還跟著好幾名男子。
茶幾上放著鮮紅的票子,一疊疊碼得像磚頭一樣,她掃了一眼,麵無表情的衝王菊說道:“我爸媽的死亡賠償金,你作為我爸的母親,這二十萬是你應該繼承的。而你也是繼承得最多的人,希望你收好,以後我再也不欠你什麽了。你也別打著你是我奶奶的旗號找我麻煩,對你,我沒有贍養的義務,你好自為之。”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爺爺已經不在胥寧市了,你也別想著再找他麻煩。從你把他推下樓又無情離開的那一刻,你就已經不配做他妻子!”
錢就在王菊麵前,可她卻沒有急著去拿這筆巨款,而是神色複雜的盯著季小彩和莊烙荀、以及馮奇和那幾個手下。
包括季雯雯,眼裏也布滿了複雜的情緒,想說什麽張著嘴又說不出來。
季小彩說完該說的以後,將行李袋朝馮奇的方向推去:“幫我扛一下,我先走了,你們記得把這裏清理幹淨,別忘了鎖門。”
清理幹淨什麽,當然是清理幹淨人了!
她就是把房子空著長草發黴,也不會便宜王菊這樣的人!
交代完以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馮奇不用莊烙荀指使,立馬朝手下遞個眼神。
其中一名手下提起行李袋,跟著季小彩離開了。
季小彩這麽一走,莊烙荀還能坐著不動?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看在季小彩這麽幹脆利落的與這些人撇清關係的份上,他也打消了先前的怒火,幽沉的眸子陰仄仄的斜了王菊一眼,然後才邁開修長的腿走出了季小彩的家。
兩人都離開了,馮奇推了推臉上的金邊眼鏡,從手下那裏接過一份文件和筆,遞向王菊,笑得溫文爾雅:“老太太,拿錢之前,請把這份認領遺產的文件簽了。”
王菊還能說什麽?錢本來就是她該得的!
至於簽字,想想也沒什麽,於是立馬接過文件和筆,歪歪扭扭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著,她找了個塑料袋將茶幾上的錢裝起來,緊緊捂在懷中。
馮奇收好文件,見她也裝好了錢,於是朝大門抬了抬手:“老太太,請吧,走好。”
季小彩是走了,但王菊可沒打算離開。見他一個外人要趕自己,立馬就來了脾氣:“要走的是你們,這是我孫女的房子,我憑什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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