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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爺爺摔了

  第一次聽他如此傷感的話,那孤獨的身世讓季彩情不自禁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


  失去雙親的痛苦,一直都深埋在她心中,每每思念起爸媽,她都是淚流滿麵。但好在她身邊還有爺爺,是爺爺的陪伴和疼愛讓她不得不振作起來,也是因為爺爺的陪伴和疼愛,減少了她的孤獨和寂寞。


  但麵前這個大男孩,他好像什麽都沒有了,盡管他在人前總是那麽陽光燦爛,但她覺得一個人孤獨的生活,心中一定壓抑著許多常人無法想象的悲傷和痛苦,他那些呈現在外人麵前美好的一麵,不定隻是他行走在世上的保護色。


  隻是,想到家裏的情況,她沉默了片刻後,坦誠的道:“這事我會跟爺爺的,我想爺爺應該不會反對。不過呢,我家的情況你也是看到的,我奶奶現在跟著我們,她那人脾氣不怎麽好……”


  不等她完,白闕淩興奮的轉回頭,俊臉就差笑出一朵花了:“我沒把你奶奶放眼中,隻要你和季爺爺肯給我留口飯菜,我什麽都不介意!”


  “那好吧,回去我就跟爺爺。”季彩嗔了他一眼,對他的變臉速度有些無語。


  之所以能答應下來,是因為她知道爺爺不會反對。


  這一個星期來,白闕淩每陪她上學放學,儼然成了她的‘私人保鏢’,爺爺都在看眼裏,就算白闕淩不在他們家吃飯,爺爺做了好吃的也會給他留一份,以感謝他對她的關照。


  隨後,白闕淩去停車,季彩先回了家。


  意外的,王菊並不在客廳裏,臥室的門緊閉著,隻季川明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他神色不好,季彩不用問都知道是為了什麽。


  見她回來,季川明起身,一言不發的就往她臥室去。


  她也不遲疑,趕緊跟過去。


  關上門,季川明壓低聲音對她道:“你奶奶心虛著呢,我什麽都問不出來。”


  季彩並不意外。就她奶奶那性子,如果心不虛,早都鬧翻了。


  她也把聲音壓到最低:“爺爺,既然她不實話,那你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劉老師告訴我,那同學家裏現在隻想找到峰,他們要峰給個態度,並沒有要刁難峰的意思。如果奶奶繼續包庇峰,隻會讓峰越走越錯。”


  “可她死不知錯,還想騙我們拿錢!”


  “那就告訴奶奶,讓她交代出峰的下落,否則一切免談。”


  季川明想了想,也覺得是該這樣做,遂一臉嚴肅的點頭:“好,就這麽辦。如果她還想要錢,就必須告訴我們峰在哪,這次絕對不能再由著他們胡來了!”


  對那個驕縱任性的孫兒,他不是不愛,實在是有個不明事理、不辨是非的老婆子在那擋著,他從來都拿他們沒撤。


  但這次,他是鐵了心要跟這個胡來的老婆子對抗到底。


  先不受傷的同學要多少醫藥費,至少要讓那個孫兒知道自己做錯了,去給別人道個歉。


  達成一致意見後,季彩這才放開嗓音,把白闕淩想來他們家搭火的事了。


  如她所想的那般,季川明聽完後並不反對,甚至還為白闕淩歎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聽他父母在他剛出生時就去世了,前兩年撫養他的姨婆也不在了,難得他一個人又要讀書又要照顧自己,真是不容易。既然他不嫌棄咱們,那就讓他來咱們家吃飯吧。”

  季彩笑了笑:“爺爺,白闕淩會生活費的,你收多少合適?”


  季川明也跟著笑道:“隨他吧,不給也無所謂。反正你告訴他,我們家條件就這樣,有啥吃啥,讓他別挑剔就行。”


  “好,我會跟他的。”


  。。。。。。。


  一整夜王菊都很安分,季彩上學前,王菊還在臥室裏一直沒出來過。


  看到白闕淩的短信,他已經在樓下等她了,她收拾好東西跟季川明打過招呼,然後才出門。


  坐在白闕淩的車裏,季彩昨沒仔細觀察,這會兒才趁他專心開車之際打量他的座駕。


  “白闕淩,你這車多少錢?”她知道他條件不差,但他年紀輕輕就有房有車,這是大多同齡人沒法比的。


  “幾十萬而已。”


  “……”季彩汗滴滴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幾十萬,還而已?


  他這是要把同齡人都給比死嗎?


  白闕淩扭頭,朝她勾唇一笑:“你要喜歡,我送你。”


  季彩嘴角抽了一下,然後咬著牙衝他回道;“謝謝你的大方!”


  真是的,見過消遣人的,沒見過像他這樣消遣人的。


  白闕淩扭頭看了她一眼,瞧到她佯裝出來的凶惡樣子,突然失聲輕笑:“嗬嗬……”


  。。。。。。


  一進校門,季彩就電話聯係了邱秋,剛約好見麵的地方,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她轉身望去,隻見鄭梁怡踩著時下最流行的高跟鞋款款而來,雪紡的長裙隨著她身姿拂動,那一頭靚麗的大波浪卷發無風搖擺,再加上精致的妝容,青春時髦又帶著一種飄然若來的仙味兒,同樣是女生的她都不由得看呆了幾分。


  “季彩,問你個事。”優雅款款的步到季彩身前,鄭梁怡一句客套話都沒有,矜傲的揚著下巴,靚麗的臉龐上是無法掩蓋的自信和驕傲。


  “什麽事?”季彩表情淡淡。她沒忘記上周五鄭梁怡給了她一張紙條,要她交給白闕淩。


  “聽你住在福源工業園去?”


  “嗯。”


  “那片不是倒閉的廠子就是老房子,白闕淩那麽有錢,怎麽也會住那裏?”


  季彩有些意外,還以為鄭梁怡找自己是問傳紙條的事。那張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她有交給白闕淩,不過白闕淩隻看了一眼就給隨手扔了。剛剛鄭梁怡一出現,她都有些糾結,要怎麽告訴鄭梁怡那的情況才不會傷到她對白闕淩的芳心。


  眼下又聽她打聽白闕淩的住處,她沉默了一瞬,隨後回道:“他隻是我鄰居,我不清楚他家的情況,而且我們搬家的時候他已經住在那裏了。”


  雖然白闕淩隻比他們搬家早上了幾,但還是比他們早,她覺得這回答沒問題。


  鄭梁怡認真盯著她,美目毫不掩飾對她的觀察。


  片刻之後,她紅唇勾起笑意:“講真的,我對他很感興趣。季彩,要不你幫我追他,怎樣?你放心,我是不會白請你幫忙的,隻要能把他追上手,要多少錢你直接個數。”


  “……”季彩無語的抽了一下嘴角。她是一個不婚不戀主義者,去給別人拉紅線做媒,這鄭梁怡會不會太抬舉她了?

  “怎麽,怕我給不起錢?”鄭梁怡眯了眯眼,“我爸是做房地產的,有的是錢。”


  聽到這,季彩極力的擠出最最友好的笑容:“我能不能問一句,你條件這麽好,怎麽就非要追求他呢?白闕淩是長得可以,但他的條件好像配不上你。”


  鄭梁怡盯著她的目光除了觀察打量外,還突然多了一絲詫異:“你不是他鄰居嗎?怎麽你一點都不了解他?”


  這話問得……


  季彩嗬嗬一笑:“我和他隻是一般的鄰裏關係……”頓了一下,她好奇的反問道,“怎麽,他還有什麽讓人驚奇的背景嗎?”


  對白闕淩,她的確了解得不多。雖然她也很驚訝,自幼無父無母的他怎麽會這麽有錢,又是房子又是車子的。可那些畢竟是白闕淩的隱私,不定人家祖上有家產繼承呢。


  麵對她一臉的好奇,鄭梁怡沉默了,因為她沒從季彩臉上看出任何玩笑的成分。


  片刻之後,她精致靚麗的臉龐上露出迷人又友好的笑容,比起那女王般不容忍違抗的氣質,今的她完全就是個溫柔到極點的女神:“算了,就當我什麽都沒問過。季彩,我發現你這人挺有意思的,改有空我請你吃飯。”


  也不等季彩答應,她抬手拂了拂額邊優美的劉海,帶著一身自信和驕傲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目送她迷人的身姿遠去,季彩無語的撇了一下嘴角。


  還真想讓她當紅娘?那她豈不是又要得罪白闕淩?

  她是真不明白,就鄭梁怡這樣的嬌嬌女,都有自信找她牽紅線了,怎麽就不能親自去向白闕淩表白?非要拉她這個旁人下水,真是夠無聊的!


  她抱著書走到和邱秋約定的地方,正準備拿手機出來看時間,突然手機響了。


  是爺爺打來的。


  這個時候爺爺打電話來,她猜測應該是跟季水峰的事有關,不定奶奶已經出了季水峰的下落。所以她沒有遲疑,很快按下接聽鍵。


  然而,在聽到手機那一邊完話時,她一瞬間像是失血過多似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雙腳都差點站不穩。


  “彩!”正在這時,邱秋從不遠處跑過來。


  看到她神色不對勁兒,邱秋好奇又不解的問道:“彩,怎麽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季彩一把抓住她的手,雙唇哆嗦著:“球球……我、我爺爺摔了……你幫我請假……”


  她不出多餘的話,鬆開邱秋的手拔腿就往校門口跑。


  心慌、害怕、憤怒、無措……所有的情緒一股腦的湧上心口,狂奔的她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湧。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爺爺被人從樓梯上推下去,現在急需做手術……


  邱秋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正想追上去,突然看到一抹白色的高大身影朝這邊來。


  她沒有多想,趕緊跑過去,指著季彩跑沒影的方向急聲道:“白闕淩,你快去追彩,她她爺爺摔了!”


  “什麽?!”白闕淩刹住腳,陽光般俊逸的臉龐瞬間如同烏雲籠罩。帶著一臉陰沉,提腿就往邱秋所指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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