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彩不是不信她的話,而是她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奶奶,峰現在在哪?醫院嗎?好端端的別人為什麽要打他?”
雖然她跟這個堂弟一點都不親,可也知道這個堂弟不是個省油的燈。因為缺乏父母管束,加上奶奶又寵得厲害,把他養成了任性妄為的德性。聽他在學校裏總愛惹是生非,學校都點名批評過他好多次了,就差沒把他開除了。
上一次他惹事是在她高考前那幾,據他偷了幺嬸的錢跑去通宵上網,然後在網吧認識了一個女孩,兩個人還談起了戀愛,後來兩個人沒錢了,就商量去偷女孩父母的錢,最後被女孩的家人發現,還報了警。
因為他隻有十五歲,最後不了了之。
最讓人吐血的事,他們的奇葩奶奶得知寶貝孫兒被告進了派出所,居然跑到派出所大鬧了一通,還反罵對方父母沒教好自己的女兒,年紀就出來勾引男人,活活把她乖巧的孫兒教壞了。
就憑這個堂弟惹是生非的性子以及她奶奶顛倒黑白的能力,她不能隻聽奶奶的一麵之詞。
眼見丈夫和孫女都一臉嚴肅,甚至有點無動於衷,王菊也隻好交代:“峰跟同學起了點爭執打了起來,對方家裏趁機訛詐峰,非要他拿兩萬塊出來私了。”
季川明和季彩聽完,差點都氣糊了。
“這混賬東西就沒個人樣!人家怎麽不把他打死?”季川明脫口就罵道。
“你的是人話嗎?他可是你親孫子!”王菊當然不能接受他這樣寶貝孫兒,立馬就和他對嗆上了,“你就你給不給錢吧!反正我今把狠話撂這裏,要是我孫兒出什麽意外,我就立馬死在這裏,讓你們別想安生!”
這種威脅也隻有她得出來,季彩是又氣又恨又無語。
她愛孫心切無可厚非,可是動不動就撂狠話,好像她孫兒出什麽意外都是他們造成似的。
“你別什麽都賴我們,想要錢,麻煩你對爺爺好點!”她忍無可忍的冷聲道。
“彩,你這次一定要幫幫峰,他現在不但連學校都不敢去,就連家都不敢回,你幺嬸都快傷心死了。”王菊立馬又收起嗆人的樣子,轉頭拉著季彩繼續幫孫兒訴苦。
季彩厭惡的拉開她的手。
“彩……”
“你什麽都別了,就峰在哪裏吧,我先去找他,當麵問清楚情況再。”
“他在陽通區那個醒目網吧裏。”
季彩真是一肚子火沒地兒撒。
都把人打傷了還有心思去網吧上網!
“彩,你別去,這事有他爹媽管,你犯不著理他!”季川明聽孫女要去找孫兒,立馬出聲阻攔。
季彩知道他這話有一半都是氣壞,爺爺從來不是無情的人,若不是讓他們那群兒孫傷透了心,他哪裏會是這種反應?
“爺爺,你在家等我消息,我去問個清楚就回來,究竟要怎麽做等我回來再。”她扶著他坐到沙發上。
她雖然不想管別人家的事,可季水峰也是爺爺的孫子,如果爺爺不過問,又該被人閑話了。而這麽悶熱的,她哪舍得讓爺爺去為這些人東奔西跑,與其讓爺爺去看著那些不肖子孫受氣,還不如她出麵呢。
如果季水峰的事情有可原,她能幫的自然會幫。當然,就算從她這裏拿錢,同樣也要打借條。
如果季水峰是罪有應得,就算打借條她也不會理睬。
這種不知道高地厚的人,就該給他吃點苦頭!
就在季彩下樓的時候,正遇上白闕淩回來。
“彩,你去哪?”
“我出去有點事。”她心裏憋著火,連最起碼的微笑都擠不出來,一想到有這麽一堆破親戚就難受,越難受臉色就越差。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白闕淩攔住她去路,關心的追問道。
“沒什麽。”季彩搖了搖頭,也許是很少有人關心她的緣故,麵對他的關心她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瞧她眼眶都紅了,白闕淩沉下了臉,眸子更緊緊的盯著她:“可是你奶奶又找季爺爺吵架了?”
季彩咬了咬唇,在他追問下把事情簡單的了一下。
白闕淩聽完,臉色不比她好看多少。
知道她出門的目的後,他也沒再多什麽,拉著她手腕就往馬路邊去。
被他推進一輛白色的車裏,季彩才回過神,有些驚訝:“你什麽時候買的車?”
“買了有一段時間了。”白闕淩淡淡一笑,也沒多做明。
“你有車還擠什麽公交?”季彩脫口而出。
她完全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就是有車一族,雖然她不懂車,可也看得出來他這車不便宜。
最讓她不解的是,他居然每上學、放學都跟她一起擠公交車……
白闕淩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然後對著她露出一口耀眼的白牙:“我是想低調,不想太引人注目。”
季彩嘴角抽了抽。
就他這長相,電視裏擦了粉的鮮肉都沒他好看,再低調不也一樣全校出名?
白闕淩突然朝她靠近。
她下意識的繃緊身體,隻見他伸手快速為她係好安全帶,然後又端坐回去。她尷尬的牽了牽嘴角,心裏默默的腹誹自己。
真是讓莊烙荀那個男人給弄得神經失常了……
白闕淩沒有什麽,隻是斜眼在她臉蛋上掃了掃,問過她要去的地址後就把車開了出去。
今的他話不多,不但比平常沉默,而且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季彩倒沒多心,隻當他是要專心開車。
半個時不到,他們就到了陽通區。
季彩初中和高中都在這裏上學,對這裏的環境很熟悉,她讓白闕淩將車停在醒目網吧外麵,準備去網吧找人。
就在她剛下車時,從隔壁賓館走出一對男女。
本來她沒心思注意其他,可那女人對她來一點都不陌生,她脫口就喊了出來。
“幺嬸!”
聽到喊聲,女人抬起頭,發現她以後臉上不但沒露出任何喜色,還立馬把身邊的男人推開。
季彩沒看走眼,她幺嬸剛才確確實實是親熱的挽著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有有笑的從賓館裏走出來。但這個男人不是她的幺叔,而是一個她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想到某種可能,她臉色就跟大白菜腐壞一樣難看到了極點。
她奶奶怎麽的?不是幺嬸傷心死了嗎?
兒子犯了事被人訛詐,這個做媽的還有心情跟男人‘逛賓館’?
他們逛賓館都算客氣了,她好歹也成年了,一個有夫之婦跟陌生男人手挽手有有笑從賓館出來,這代表什麽還需要人解釋嗎?
跟張文君在一起的男人接受到張文君暗示後,盯著季彩和她身後的車多看了幾眼,然後才離開。
張文君像個沒事人一樣,上前親切的問道:“彩,你怎麽來了?”
“幺嬸,峰呢?”對她的私生活,季彩知道自己沒資格多問,她出來隻是想弄清楚季水峰的事。
“他啊,跟同學起糾紛,惹了事就跑了,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對兒子的去向,張文君臉上表現著急,可語氣卻雲淡風輕。
“他惹什麽事了?”
“人都見不著,我哪知道!你要想知道,你給他老師打電話吧。”張文君一邊話還一邊拿出手機翻通訊錄。
季彩臉色不是一般的黑。
就憑張文君這個做媽的態度,她也知道奶奶的話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