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在他宛如命令的聲音下,她僵硬的走到他對麵,坐下。
隔著一張桌子,她緊緊的盯著他,真是有一種大白見鬼的感覺。
可這是二十一世紀,會發生這樣怪力亂彈的事?
而就在她後背發涼且滿腦子胡思亂想時,隻見男人唇角輕揚,異常俊美的臉上露出魅惑眾生的笑容:“我是馮奇的朋友。”
“……?!”
他突來的話像一灘瀑布從季彩頭頂灌下,立馬將她衝醒,瞬間又無語又尷尬。
她究竟在想什麽?
難道是春夢做多了,所以才會對一個男人胡思亂想?
她還想起身離開,可就在這時服務生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走了進來。
服務生端來的是一壺煮好的水果茶,透明的玻璃罐中一片片水果新鮮誘人,讓趕了一上午公交車的她突然覺得口幹舌燥。
她今出門忘了帶水壺,轉了好幾趟公交車,真的是又渴又熱。
“出去吧。”男人將她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隨即朝服務生輕斜了一眼。
“你們慢用。”服務生又退了出去,又替他們關上了門。
季彩直愣愣的看著對麵。
不是她膽大,也不是她不矜持,實在是這個男人讓她移不開眼。
他修長的身材哪怕坐著也能自成一道風景,清貴高雅,讓人醉目。那倒茶的動作優雅又熟練,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又白又幹淨,還是那種感覺,就連這雙手都跟夢裏的一模一樣……
視線投向他菱角分明的臉,就像漫畫中走出來的人一樣,帥氣得一點都不真實。筆直高挺的鼻梁充滿了冷峻的氣息,漆黑的眸子像深夜中的星辰深邃迷人卻又遙不可觸。這是第二次與他見麵,明明他就坐在對麵,但卻給她很強烈的幻覺,若把這身襯衣換成古裝,再戴個假長發……
等等!
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突然有種想吐血的衝動。
古什麽裝,她真是讓春夢害得神經失常了!人家一個大活人在眼前,隻不過感覺上有點像她夢中的人而已,她居然能浮想到這種地步。
男人一直都沒怎麽看她,好似一點都不在意她二愣子般的打量。
將杯中的水果茶遞到她身前,他才輕掀著眼皮與她對視。
那幽深的眸光瞬間讓季彩低下了頭。
“莊、莊先生,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
“你很怕我?”男人突然蹙起濃眉,問的話直接明了。
“不……”
“你的手機呢?”
季彩下意識的摸了摸隨身挎包。
對麵的男人接著又道:“拿出來看看。”
看著他邃眼中充滿了認真,她以為出了什麽事,趕緊把手機從包裏拿出來。
而就在她劃開屏幕的瞬間,手機突然被奪走。
她眉頭一緊,隻見他將她手機放在桌上,當著她的麵點開某個聊軟件,然後點到‘添加朋友’,再然後輸了一串號碼……
等他把手機遞還給她的時候,她接過一看,隻見為數不多的好友列表中多了一個叫‘荀心’的人。
“莊先生,您這是?”
“不許刪,否則我會找你麻煩。”男人又冷不丁冒出一句充滿威脅的話。
“……”季彩一臉黑線。
他這一係列操作季彩完全看不明白,反感也反感,但更多的無語。
瞧他的穿著打扮和氣質,明顯就不是普通人。加她做好友,她感覺不到任何善意。
而對麵的男人完全沒在意自己的行為,接著又用那幽深的眸光看著她,低沉問道,“聽馮奇你在胥大讀書?”
季彩把手機重新放回包裏,悶悶的回了一個字:“嗯。”
“那你想勤工儉學嗎?”
“呃?”她又意外又疑惑的望著他。
意外的是他怎麽知道她想勤工儉學?疑惑的是他這樣問的意圖?
“馮奇拜托我給你找份兼職,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馮先生?”聽到他如此一,她更是驚愣。
馮奇是心慈基金會的負責人,她是心慈基金會受資助的對象,馮奇知道她的情況很正常。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馮奇怎麽會這樣幫她?
“怎麽,你不願意?”男人兩道鋒眉輕蹙,眸子也微微眯起,似乎在暗指她不識好歹。
“不、不是的……”
對人家這樣的幫助,季彩意外是意外,可更大的是驚喜。她今出來的另一個目的也是和邱秋商量好一起去找兼職的,就是為了勤工儉學給家裏減輕負擔,如今有人願意幫助她給她提供機會,她要是拒絕那不是傻子嗎?
何況馮奇的身份她是知道的,人家是那麽大一個基金會的負責人,連她的學費和生活費都幫她解決了,算是她的大恩人了。
如今這個大恩人托人幫她找工作,她還有什麽懷疑的?
“莊先生,我……”高興之餘,她又有些忐忑,但還是鼓起勇氣把心裏的話了出來,“隻是我剛上大學,還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這你不用操心,有人會教你。”
“真的可以嗎?”季彩忍不住兩眼發光,比起之前的疏離和緊張,此刻的她都沒發現自己的轉變。
“嗯。”
“那、那您需要多少人?”
“嗯?”男人因為她的問話突然又蹙起了鋒眉。
“我還有一個同學也想做兼職……”
“男的還是女的?”
“女同學。”
“那你叫她下周六一同去公司見我,等我見過她再作安排。”
季彩高興得起身向他鞠了一躬:“謝謝莊先生!”隻是在直起身時,她突然又愣了一下,“下周六?”
“嗯。”男人一雙眸子從未離開過她秀麗的鵝蛋臉,看出她的疑惑,他隨即道,“公司的正式員工一般不需要加班,但有些工作是周末必須完成的,所以通常會把周末的工作交給新人去做。”
“原來是這樣。”季彩點了點頭,算是聽明白了。
“坐下吧。”
“謝謝莊先生。”
許是他為自己和邱秋解決了兼職的事,季彩對他的態度明顯有了轉變,雖然還是很拘謹和心翼翼,但生疏感莫名的少了許多。
男人突然從襯衣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她趕緊伸出雙手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