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相遇
「這麼多的人，也不知道表姐表哥他們到沒到？」子晚看到這兒到處都是遊人丫頭的，踮起腳尖也沒有看到秦公府的人，就有些著急了……
「子晚，我們在這兒了。」從一條小石路上奔跑過來的正是秦書宛幾人。
「路上的遊人太多，耽擱了時間，讓大家久等了。」莫清風帶著歉意說。
「沒事，我們也剛到了一會兒而已。」秦少羽笑著說，「現在人到齊了，一起到湖邊走走？」考慮到這次跟著有一起來有女孩子，爬山太累人，他選擇了只在路邊走走，這樣也比較輕鬆一些。
「我們先去爬山，中午的時候再過來。」莫清雲反對，「妹妹在家裡就想爬山了。我們就沿著山路走走，能走多遠是多遠。要是妹妹和表妹累了，我們就回來。」
聽說是莫子晚選擇爬山，秦少征他們都有些意外，但是看到莫子晚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就有些同情。或許這孩子一直呆在內宅憋壞了。
「表妹喜歡，大家就一起往上走走，邊走邊看，實在累得時候就下山。」莫清風不忍心拒絕莫子晚，也同意了這條路線。
大家商量好路線以後就開始出發了。莫朗、莫星提著子晚做的食盒跟在後面，莫子晚和秦書宛就像兩隻放飛的小鳥，見到什麼也要驚奇半天。
秦少羽他們跟在後面和邊上保護著她們兩個，畢竟今天過來遊玩的人不少，就是山上這條石階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要是這兩個丫頭被人擠了，可不妙了。
難怪會有這麼多人出來踏青，雖然這些青山不是參天如雲，但是因為山上的松樹高大挺拔，枝幹遒勁，樹多鳥兒也多，山澗中不時傳來鳥兒的鳴叫聲，山風吹在人的臉上，整個人都舒爽起來。到這兒遊玩還是很不錯的選擇。
在山上還有一座東臨國比較出名的皇寺，所以每年春季出來的人就如潮水般湧來。
「上面是皇覺寺，我們一起過去燒柱香如何？」秦書宛嘰嘰喳喳嚷著。
「皇覺寺乃是我國的護國寺，皇家大大小小祭祀都會請到他們，過去看看也好。」秦少征贊同。
「好呀，大家一起過去看看。」莫清雲今天的興緻也高。莫子晚倒是無所謂。
到了山門口，過來燒香拜佛的人就更多了。寺廟裡的僧人分撒開招待各處的遊人，態度倒是很謙卑。莫子晚他們也順著人流到了寺中。
殿內的菩薩、佛像威武肅穆，裡面香火繚繞，整個寺廟中到處瀰漫著這種香燭的氣息，讓人無端的安寧下來。
跪拜的人很多。莫子晚本是無所信仰的人，但是客隨主便，既然到了這裡，好像不燒柱香也說不過去。
「小姐，給。」雪雁早就將香火準備好了。幾個人神情虔誠地上了香叩了頭才出了寺門。
「繼續往上走的不遠處有塊山坡地，邊上有松林，那兒比較平坦，我們可以在那裡休息一會兒。」秦少羽建議。
「好，估計妹妹和表妹也都餓了，在那兒吃點東西也好。」莫清風笑眯眯地說，目光始終圍著子晚轉。
大家都是年輕人，說說笑笑，不一會兒就到了秦少羽所說的另一座小山頭。
這兒樹木高大，遮天蔽日，竟然擋去了不少的暑氣。邊上小溪流水潺潺，倒是別有洞天。
這裡已經有不少的遊人了。
莫子晚眼尖，在一群貴公子女眷中竟然發現了莫玲瓏和秦書顏。
那群人還真是閑著沒事可干，出來遊玩，還帶著桌子，一大幫人圍坐在那裡彈琴的彈琴，作畫的作畫，吟詩的吟詩，莫玲瓏正站在一個貴公子邊上嬌羞地看著，也不知說了什麼，莫玲瓏就笑得像艷陽一樣熾熱了全文閱讀。
原來是會情郎來了，莫子晚心中暗笑。
莫子晚真心不想和他們見面的，常言說得好，壞人姻緣要遭天譴的。
「莫公子，秦公子，李媛見過四位公子。」在路經他們身邊時，莫子晚盡量做到了目不斜視，希望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來。可惜，她的願望落空了，誰叫自己的哥哥、表哥都是一表人才，又是出身名門，惹人注意也在情理之中。
「有事嗎？無事的話我們就要離開了。」莫清雲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語氣中也帶著疏離。
李媛也算是大家閨秀，莫清雲給了她難堪，心中自然是怒火叢生，但是她長期接受的訓導，卻不能將這種怒火在大庭廣眾下表現出來，所以，面對莫清雲她依然是笑意盈盈，「今天，我們尚書府邀請了各家小姐公子出來踏青，既然幾位公子小姐都出來了，不如就加入進來吧。」
「我們幾個姐妹兄弟難得相聚在一起就不打擾大家了。」秦少羽滿面春風，卻也沒給美人的面子。
「大家都是年輕人在一起聚聚並不妨礙你們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交流。」處在一干人中間的那位年輕人走過來打圓場。
「見過六王爺。」莫清風幾人見到年輕人趕緊行禮。
王爺？莫子晚心中微微有些詫異，這個年輕的王爺長相俊美，說話也溫雅有禮，加上出生高貴，難怪會獲得莫玲瓏的芳心。她也隨著哥哥們行了禮。
「在外面就不用行禮了，大家都是年輕人，又都是出來踏青的，哪裡用得著那麼多的規矩？」楚風言溫和有禮，有意拉近雙方的距離。
「不必了，小妹不喜歡和生人接近，我們就不打擾各位了。」莫清風拒絕得很乾脆。
這話一點兒面子都沒有給楚風言留，作為王爺的楚風言一時間也有些尷尬了。
「莫公子這是怪我們上次沒有將莫小姐招待好嗎？」一個美女又冒出來了。「上次只是好奇莫府小姐的驚絕驚艷，倒是沒有想到莫小姐會有啞疾，所以才一時失態，讓莫小姐有些受驚了。」她說道驚絕驚艷很誇張，不難聽出諷刺的意味在裡面。
想重新讓她難堪嗎？莫子晚在心中暗笑，不知道這具身體已經換了一個強大的靈魂在裡面了。
「一時失態？楚郡主是想告訴我們，上次的事情是我們莫府自找麻煩，還是想說明皇上的決策是錯誤的？」上一次莫子晚的事情，皇上已經讓惹事的人受到了處罰，其中就有這位楚郡主的哥哥楚風年，這位楚郡主算是給自己的哥哥抱打不平罷了。
「你……」楚郡主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急得臉都紫了。莫清風這話要是傳到皇上的耳朵了，夠她死百回了。
「上次的事情的確是他們做得有些不妥，但是風年已經受到了處罰。大家還是不要太計較了。」楚風言就是一位好好先生。
但是莫子晚對他的印象卻差多了。
莫子晚討厭他的原因無非是這個六王爺也太將自己當一回事了，明明是楚郡主那邊惹出的事，但是他卻偏袒得很厲害，這是當他們相府是軟柿子拿捏嗎？這個人看起來溫和，沒想到還在這裡不動聲色地挑撥，不斷提醒她回憶那天不堪的場景，用心險惡，乃是小人一個。莫子晚第一時間將他拉入了黑名單當中。
「無論怎麼說，莫小姐的啞疾可是真的，這是掩蓋不了的事實。哥哥那天說的也不為過，只是當時有些驚訝罷了，所以說出的話才有些不中聽而已。」楚郡主楚楚可憐，眼角帶著淚水，語氣中滿是辯解。
「既然是誤會，莫公子和秦公子就不要太計較了才是。」六王爺接過話，將下階梯遞過去。
「即使啞疾是真的，但是相府的小姐也沒有做過什麼丟人的事情，哪裡輪到別人說三道四，任人羞辱的？」出乎意料的的是一直默不作聲的莫玲瓏竟然冷聲反擊了，這讓莫子晚驚訝了半天。這個庶姐不是不喜歡喜歡自己嗎，怎麼又會冒著得罪人的心理過來為自己抱打不平呢？
「當時也沒聽到你說什麼，怎麼這時候想在兄長面前顯擺自己呢？」楚郡主絲毫不讓，語氣中還帶著鄙視。
「作為姐姐沒有替妹妹擋住風雨，玲瓏慚愧。但是這不代表著莫府就可以任人拿捏。」莫玲瓏被她嗆得語氣一頓，但是說出的話卻也鏗鏘有力。
六王爺不贊同地望了她一眼，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責備。莫玲瓏神色一暗，卻也沒有做出讓步，只是將嘴唇死死地咬住，倔強得將眼中的淚花逼了回去。
「倒也是，那天那麼多人針對莫府小姐，玲瓏怎麼對付得過來呢？」奇怪的是莫清雲竟然為莫玲瓏幫腔了。莫子晚在心中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她的腦海中其實還殘留那天受辱的場景，這個莫玲瓏開始時沒有出聲不假，但是後面見她受辱，她還是極力維護自己的，算來也還不錯，這也是她不願意過多為難她的原因。莫玲瓏在面對心上人的時候還能將莫府放在第一位，這也難能可貴的，或許這也是一直不待見她的莫清云為她出頭的緣由吧。
「大家都是出來散心的，既然莫府、秦府不願意加入我們，我們也不要為難了，大家還是各玩各的吧。」六王爺的脾氣真好，面對莫府分毫的不讓也沒有生氣。
「那我們也不挽留莫大小姐了。」作為主人的李玉燕直接給莫玲瓏下了逐客令，莫玲瓏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六王爺，可是六王爺正和身邊的人談笑風生，似乎沒有留意她，當然也不會為她求情了。
「姐姐是莫府的小姐，和我們兄妹在一起最好不過了，和外人在一起總是隔閡了一些。昨天姐姐還在為難要不要給李府的面子，現在正好，人家不待見我們，我們就不用留面子給人家。好在咱們相府的小姐知書達理，不像有些人給臉不要臉，一點兒禮貌也沒有。古人可說過了，別指望不在同一水平線上的人和你一個素質，人家素質低，你就別把自己想得像聖人一樣，將人家給感化了。」莫子晚打著手勢，莫清雲翻譯，莫玲瓏從來沒有得到過府中兄妹的幫村，此時在這種公開的場合得到了他們大力的支持，感動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兄妹的承認比得到心中那個人的肯定還要讓她開心。
可是，李玉燕、楚郡主她們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之極了，就是一直微笑待人的六王爺臉上的笑容都差點維持不下去了。莫子晚這番話將他們統統貶到塵埃中去了，但是話中卻一個髒字也沒有帶，誰也挑不出她的錯來。
「是呀，難得姐妹兄弟出來踏青，可不能少了玲瓏妹妹。」秦書宛雖然不是太喜歡這個表妹，但是聽她維護莫府還是偏向了她。莫子晚上前去拉住莫玲瓏的手，將她拖入了自己的陣營。
「清風、清雲、少羽、少征，說好等我們一起出來踏青的，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讓我們好找呀。」身後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
「你們怎麼才來，我們只好在山上等著了。」莫清風雖然詫異上官宇的自來熟，但是也順著他的話接了過去。莫子晚抬起頭看了一眼，從山坡下走過來的幾個年輕男子，發現裡面不僅熟悉的上官宇和衛撩來了，就是楚風揚、南仲康和楚風喬也過來了，這傢伙看來是故意跟過來的，莫子晚在心中瞪了他一眼，可是上官宇始終都是笑眯眯的。
「這三位就是妹妹們吧？」上官宇笑嘻嘻地問。
莫子晚鄙視他的裝蒜。
「這位是我的妹妹莫子晚，這是表妹秦書宛，還有那位也是莫府的另一個妹妹莫玲瓏。」莫清風淡笑著將三位同行的女眷介紹給了幾位好友，然後又輕聲地將幾個好友介紹給了她們。
莫子晚三人乖巧地給給他們行了禮。
「五哥也出來，身體可好些呢？」六王爺微笑著走過來問。
「老毛病，趁著天氣好就被他們拉出來走走。」楚風揚咳了一聲，淡聲回答，態度並不是很熱絡，反而有些不耐煩。
李玉燕等一幫人見到惠王到了，也涌過來給他行了禮。
「走吧，這兒人太多，空氣都不夠呼吸的了。」楚風喬搖著扇子搖頭晃腦地說。這句話很容易讓人產生歧義，空氣不夠呼吸的解釋很多，莫子晚在心中暗笑，這個是人才。
果然，六王爺臉色一變，但是很快又壓抑下去了。站在他身邊的人也變了臉色，看著惠王這邊眼神也不友好起來了。很明顯，雙方人馬分成了兩個派別。
莫子晚心中皺起了眉頭，自古以來皇子爭雄，大臣們就怕站錯了隊伍。本來她以為，以莫相爺和秦公府的聰明，應該不會淌這趟渾水，但是沒想到，相府和秦府早就有了選擇，而且站的位置很高也很明顯。要是這位惠王能夠勝利的話，他們相府和秦府倒是好說，怕就怕失敗了，那麼兩府估計所有人都會屍骨無存了。想到兩府長輩兄弟對她的照顧，父母對她的疼愛，莫子晚心中複雜起來，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前面的惠王一眼。好像心有靈犀一般，楚風揚恰巧也向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莫子晚很快將頭低了下去，這個惠王不簡單。
楚風揚心中也疑惑起來，剛才他意識到有人打量自己，他偏頭一看竟然是莫府那個傳說中膽怯患有啞疾的莫府小姐。只是一剎那地一眼，他發覺那個低頭的女孩竟然有些熟悉，可是他們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過呀。
他看得很清楚，那雙眼睛中只有疑惑，沒有任何的迷戀，忽然間他就想起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