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府

  一大早，玉萊便走回霍府找小蓮，沒想到竟撞到了一塊。


  “姐姐！我終於見著你了。”才進夥食房就撞到了小蓮，她嬌小的身軀一下子撲進懷裏，不像十幾歲的姑娘，倒像是個愛撒嬌的孩子。


  “對不起，昨天晚上讓你為我擔心了。”玉萊很後悔，自己消失了那麽久，也沒通知一聲。


  “姐姐，都怪我大意，沒有好好照顧你，我···”話還沒說完，她的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眼眶裏似乎藏著整個長江水。


  “小蓮不哭啊，我這不是沒事嗎？昨晚我就是迷路了。”玉萊也沒有帶手帕的習慣，隻好卷了袖子幫她拭淚，同時感覺自己在哄小孩子。


  “姐姐，你不知道，昨日我們找了你一整夜，差點就去衙門報案了。”她兩個大眼睛淚汪汪的望著玉萊，一邊抽泣一邊說道。


  “你們？除了你，還有人找我？”


  “是啊，知道你失蹤後，少爺就立刻帶了全部家丁出去找你，直到天亮了才回來的，現在他人還在書房。”


  玉萊緊緊的擁抱著小蓮，快速說道:“乖，我等下再來找你，可是現在，我必須先去一個地方。”


  “姐姐——”不等小蓮反應過來，早已向某個地方跑去···


  拚了命的跑，又長又寬的雙袖不停地反複翻弄著，或許是裙子太長，經常會因為踩到而摔倒，而且，好不容易梳好的頭發被吹得亂糟糟——


  這些，都不管了，隻要能夠立刻站到他麵前，隻要能夠親口告訴他‘我很好’，就足夠了。


  即使知道他即將會跟林家小姐成親，她也要最後見他一麵——


  原本以為隻要離開，隻要劃清了界限，一些事情就會淡忘，可是，在聽到他的名字之後，濃烈的思念之前如海嘯般自心底席卷而來，腦海裏不停有個聲音在回蕩：想見他，想見他···

  玉萊氣喘喘的站在門外，兩手自然的垂在大腿兩側，額頭的汗水如豆大，一顆接一顆的沿著鬢角滑落。


  見到了，他正趴在桌案上很安靜的睡著，一兩條發絲垂落在眉角處，讓人忍不住想幫他撥去。


  找了一夜，應該很困很累了吧···

  慢慢地，輕輕地走了進去，躡手躡腳的尋了件適厚的外衣給他披上，或許是睡得淺，一碰到就醒了。


  “怎麽就這樣趴著睡了——”話才說了一半，就見他一下子從背上扯下外衣，狠狠地摔在地上，目光如炬，“即找著靠山，又何必再回來。終究是霍府太小了，容不下您這尊大佛，請吧！”


  他側身站在門口，白皙修長，骨骼分明的手指指著門外，眼光裏的厭惡讓她無所適從，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這裏不屬於我，我走難道錯了嗎？還是你以為我那是不告而別？昨日我隻是迷路了。”


  “夠了，多說無益。怎麽，難道還要我送你出去不成。”他的眼神滿是冰冷，又如一把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向她的心髒。


  ‘不是的，不是的。為什麽會這樣，那麽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他怎麽會突然對我如此尖酸刻薄···’


  “我···”她想開口再說些什麽，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因為心裏很明白，再怎麽解釋也沒有用了。


  “好好保重！”使勁忍住的淚水在走出門口的那一刻傾湧而出。


  她沒有馬上伸手抹掉，那樣他會知道她哭了，又或許他已經不在身後望著。


  不可能的，即使他知道那是不辭而別，也不可能是這樣的態度，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腳下如有千金重，步步艱辛。


  全身的力氣如同一下子被抽空了，軟綿綿。


  腦子裏卻不停的推測著該有的可能性——


  ‘靠山？他知道我找到房子啦？他是怎麽知道的？’


  兩個丫頭目中無人的從她身旁走過，還一直聊天，不小心聽了去。


  “你知道嗎，今早林公子來過了，他呀，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跟旁邊的丫頭說完後還羞嗒嗒的笑了。


  玉萊立即轉身望著她們，希望能聽的再清楚些。


  “是嗎？林公子來了你怎麽不叫我呢？你這死丫頭，虧我還常常幫你圓謊。”另個丫頭似乎真的生氣了，大步疾走，將旁邊的人甩在身後。


  “香凝，香凝，你等等我啊？”她趕緊追了上去，恐怕是擔心少了個‘同夥’吧。


  ‘林祁風，最好不是你！’


  玉萊整理好糟糕的心情，疾步往前走，目的地——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