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你是上官月
這時,套房的門鈴聲響起。
不一會,一個宮廷侍衛走進來,恭敬地朝凱瑟琳行禮彙報:「女王陛下,克里大臣來電,說有要事跟您請示。」
「陛下,既然您有事忙,那我先告辭了。」清賞急忙起身。
「嗯,開車回去小心點,我們明晚再約。」凱瑟琳也站了起來,微微笑道。
「好的。」清賞禮貌地點點頭,拎著包包離開。
凱瑟琳這才看向侍衛,淡淡交代了一句:「接進來。」
「是!」
電話很快就接到她手機上,凱瑟琳優雅地坐在沙發上,聽著克里大臣的彙報,完美的紅唇微微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好吧,事情就如同你說的去辦。三天內,我要他親自來找我。」
「遵命!」
掛了電話之後,凱瑟琳將手機放在了沙發上,順手撈起一杯紅酒。艷紅的液體在她輕輕搖曳下,映襯著她那雙美目,是那樣的複雜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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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賞——」
清賞剛走出酒店,沒想到後面卻有人喚住了她,下意識轉頭,就見方柔笙風姿綽約地走了過來。
「方秘書,找我有事?」
清賞微微一笑,態度優雅卻帶著淡淡的疏離。
「可以找個地方坐一下嗎?我有些話想告訴你。」方柔笙隨意撥了撥那一襲大波浪的捲髮,笑得格外迷人。
「什麼話?」清賞斂住笑意,神色不自覺染上了几絲戒備。
「關於紀顏秋的,相信你會感興趣。」方柔笙雙手環胸,挑釁地瞥了她一眼。
清賞原本想拒絕的,不過後來轉念一想,聽聽也無妨,於是她點點頭,「那到酒店裡面的咖啡廳吧,那兒人少。」
「走吧。」方柔笙倒也沒意見,扭著細腰掉頭,往酒店的旋轉門走去。
兩人到咖啡廳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入座,清賞這才冷聲開口:「有話請直說吧。」
「呵,爽快!」方柔笙輕笑出聲,優雅地攪拌著手中的咖啡,妖媚的杏眼裡泛上几絲嘲諷的笑,「紀顏秋是殺害上官家的仇人,你知道了吧?聽說她還在車裡裝了炸藥,想害死你。我突然間很好奇,有了這樣一個婆婆,你怎麼還能跟容玄過下去呢?」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跟你無關吧,方秘書。」方柔笙的口氣令清賞心裡很不舒服,語氣不自覺重了一些。
「呵,當然跟我無關。只不過,看你像個傻子一樣被容玄蒙在鼓子里,我替你不值呀!」方柔笙涼涼開口。
「你這是什麼意思?」清賞總算被她挑起了好奇心。
「什麼意思?」方柔笙冷哼一聲,眼底漸漸染上一抹毒,「如果我沒說錯,你應該在12年前,出了車禍失去記憶吧?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失去記憶前的事情嗎?」
「失去了就失去了,有什麼好想的呢?」清賞不以為然。
「呵,那如果你的失憶根本就不是出車禍,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將你催眠呢?」
「催眠?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沒在開玩笑。」方柔笙突然斂住笑,語氣愈漸冰冷,「你根本就不是慕清賞,你是上官月!」
「方柔笙,話可不能亂說。」清賞心裡咯噔了一下,杏眸滿是不可置信。
「我沒有亂說。」方柔笙看了她一眼,接著從包里拿出一張發黃的照片,遞給了她。
清賞拿過一看,裡面是兩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子,扎著馬尾笑得特別甜美。其中一個顯然就是坐在她對面的方柔笙,而另一個,則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那……是她嗎?
清賞的心跳在這一瞬間撲通撲通加速起來,杏眸染上几絲探究,就見方柔笙幽幽開口:「看到了吧?那就是我和你。我自小被上官家收養,而你就是跟我一起長大的上官月。」
「我不信。」清賞搖頭,極力否認。如果她真的是上官月,那她與容玄……
老天,不,不可能的,她一定不是上官月!
她是慕清賞,她是慕懷天的女兒,她不是什麼上官月啊!
她不是,不是,不是……
可是,為什麼心裡卻有個聲音,在隱隱告訴她,她是呢?她就是那個全家被紀顏秋血洗的上官月啊!
不——
清賞的思緒萬般紊亂,整個心像被千萬隻螞蟻吞咬,疼痛難耐。她下意識捂住心口,微微喘息著,卻聽方柔笙繼續咄咄逼人,「如果你不是上官月,為何昊會反對你們在一起?如果你不是上官月,你以為容玄會娶你?你就是上官月,而你的記憶,就是容玄讓人抹去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清賞被她打擊得失去了思考能力,一張俏臉滿是茫然。
「因為,他早就知道紀顏秋是兇手,而你……是這個事情的知情者,所以才會抹去你的記憶。上官月,你對容玄來說,永遠都比不過他的母親。縱使知道紀顏秋就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依然站在她那邊,甚至連場婚禮都不給你。你醒醒吧,你們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方柔笙說完,冷冷瞪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清賞頹廢地坐在椅子上,直到許久許久之後,才起身離開。
****************
容玄回到家,卻未發現清賞的芳蹤,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起,傳來她輕柔的聲音:「喂——」
「老婆,你在哪,怎麼還不回來?」聽到她的聲音,容玄總算稍稍放下了心。
「我今晚打算在雲想家過夜,你自己睡吧。」清賞的語氣很平靜,容玄聽了卻不願意了。他擰眉,低聲哄道:「在別人家過夜不好吧?要不老公現在去接你。」
「不用了,我和雲想今天想秉燭夜談,你就別來添亂了。就這樣了,晚安。」她說完,不等他開口,直接掛掉了電話。
容玄錯愕地看著已經斷線的電話,深邃的鳳眸閃過一抹幽光,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的寶貝,似乎在生他的氣?
可是,他最近沒做錯什麼啊!
哎,女人心,海底針哪!
容少爺暗嘆一口氣,鬱悶地走上樓。
……
「這麼說,你真的是上官月?」
雲想聽了清賞的敘述,驚訝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了。
「我不知道啊。雖然覺得這樣很荒謬,但為什麼我心底卻是偏向了我是上官月這個事實。雲想,我該怎麼辦?如果我真是上官月的話,我是不是要跟容玄離婚啊?」清賞此時像一個迷途的孩子,緊緊抓住了雲想的手,杏眸中溢滿的愁緒、掙扎、痛楚,讓雲想不自覺感同身受起來。
「傻瓜!」雲想輕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百年才修得共枕眠。就算你真的是上官月,那又怎樣?你的敵人又不是容玄,為什麼要放棄他?」
「可他是紀顏秋的兒子啊!」清賞說完這句話,心臟像是被尖銳的刀子狠狠刺了下去,一抹刺骨的痛意,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哎!」雲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
清賞將自己蜷在沙發的角落裡,小臉埋在膝蓋上,許久才抬起頭來,無助地問雲想:「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
「扣——扣——」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將睡夢中的上官昊吵醒了。他隨意抓了一套衣服穿上,有些氣急敗壞地走去開門。
這麼一大早地,哪個不怕死的,竟敢擾人清夢?
睡眠不足的男人在心裡低咒一聲,打開門一看,卻是自己的妹妹,慕清賞。
「你怎麼來了?」上官昊深邃的眸子劃過一抹訝異。
「有事找你。」清賞抬頭,淡淡開口。
「那進來吧。」上官昊說完,側身給她讓了一個位,待清賞走進去之後,他才將門關上。
兩人走到沙發上入座,見清賞神色有些不正常,上官昊體貼地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關心問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還好。」清賞搖搖頭,微微一笑,突然開口,親熱地喚了他一聲:「哥——」
上官昊愣了一下,薄唇很快勾起一抹chong溺的笑意,淡淡地,卻是柔情萬千,「今天嘴這麼甜,該不會是你那個閨蜜派來打探消息的吧?」
自從上次答應了雲想要考慮她的作品后,那丫頭三天兩頭就打電話過來,若不是對雲想有一點了解,上官昊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對他有意思,想藉機接近他呢。
「呵,我才沒那麼有空。」清賞額頭忍不住冒出几絲黑線,看來雲想死纏爛打的功力,已經發揮到上官昊身上了。呵,若是在平時,她一定會開心地大笑出來,只不過現在,她卻一點都笑不出口。方柔笙說的事情,對她衝擊不小,甚至連在夢裡,都是她與容玄分道揚鑣,痛得她不小心哭濕了枕巾。
半夜夢醒的時候,她悄悄起身,走到陽台看起了星星,突然想起她問雲想那句「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雲想的答案是,讓她去問上官昊。如果她真的是上官月,那上官昊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亦是與她一樣,跟容玄有了解不開的仇恨。若是上官昊肯祝福他們,那她就不要糾結了,好好珍惜眼前人。雲想的建議不無道理,清賞也不屬於那種很鑽牛角尖的人,方柔笙告訴她那些事情,無外乎就是想拆散她與容玄。如果她在這個時候,真的把容玄推開,那不就是著了對方的道嗎?清賞很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直到天空出現了魚肚白,她才從陽台的搖椅上起身,梳妝打扮,然後一大早出現在了上官昊的房間里。
「那你這一大早的,來找我做什麼?」上官昊低沉的嗓音,將清賞的思緒拉回,她抬眸,正好對上他關心的眼神。清賞心微微一震,或許她根本不需要發問就能知道她是上官月了。如果她不是他的親妹妹,怎能見他對自己那麼溫柔?就連她多年相處得很好的表哥林睿其,都不見他對自己有那麼關心過。
哎——
「哥,我是月兒,對不對?」
終於,她還是勇敢地問出來了。
「……」
上官昊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一時間詫異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見他那樣的反應,清賞心中的答案,更肯定了。她搖頭苦笑一聲,「原來方柔笙說的是真的。我是上官月,容玄真的是我們的仇人!」
上官昊見她一張小臉此時被痛苦吞噬,心裡猛地一痛,下意識擁住她的肩膀,把她攬到懷裡,輕聲安慰:「哥已經不阻止你們在一起了,月兒。」
料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之快。幸好,月兒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堅強,只是她這種隱忍的堅強,卻讓他的心更痛。
方柔笙啊方柔笙,為什麼你那麼多事?!
上官昊在這一刻,無比惱恨起這個人。
「你是真心祝福我們的嗎?」他的話就像沙漠中的一滴水,漸漸滋潤了清賞乾涸的心田,她眨了眨眼,整張小臉閃耀著驚喜的光芒。
「嗯,沒有任何事情,比你的幸福來得重要。月兒,我相信爸媽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與容玄分開。」上官昊點點頭,「如果是在半個月前,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或許我會將你們拆開,但現在,哥哥已經徹底想通了。這是不是就是老天刻意的安排?」
上官昊講到這的時候,忍不住笑了,緣分的事情,有時候很難講,不是么?就像他一樣,也沒想到為了復仇來到G市,卻無意間發現自己的妹妹還活著,更甚至……多了另一個掛心的可人兒。
「所以,你是說我要當一切都沒有發生,繼續與容玄在一起?」
「如果你無法做到當作一切沒發生,那就與容玄好好談談吧。有些話,不適合憋在心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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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賞最後還是決定去了容氏找容玄。
因為她是一大早就出來找上官昊的,去到容氏的時候,還沒到上班時間,所以她只好把車開到附近的必勝客,吃了個早餐。
大約九點的時候,她踩上了總裁的辦公室。
方柔笙見她風姿綽約地走了過來,精緻的妝容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雙手環胸斜睨了清賞一眼,「總裁不在。」
「那我等他!」清賞也沒給她好臉色,直接推開容玄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方柔笙被她氣得暗地裡咬碎一口銀牙,看來昨晚的話對慕清賞而言,似乎打擊還不夠大呢?她就有那麼愛容玄嗎?愛到甚至連自己的家仇都不顧了?!
哼,現在她是失去了記憶,才會這樣子,若是恢復了,恐怕就不一樣了吧?
方柔笙坐在位子上,惡毒地計劃著,或許應該讓那個催眠大師過來一趟了……
方柔笙的詭計,清賞並不知曉,她此時坐在容玄辦公室的沙發上,連連打著哈欠。
她已經在這坐了半個小時了,容玄還沒有出現。原本想給他打個電話的,誰知道手機沒電了,想用他辦公室電話打,卻不知道他那些密碼怎麼撥,又不想出門跟那個方柔笙多廢話,所以清賞只好坐在沙發上傻等了。
死容玄,平日里不是很準時的嗎?
怎麼這會倒是好死不死遲到了?
清賞在心裡暗暗抱怨著,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
好睏啊!
昨晚幾乎沒怎麼睡覺,現在一波又一波的困意襲來,眼皮也越來越重,開始打架。清賞總算架不住周公的召喚,順勢就躺在沙發上,找他下棋去了。
容玄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見沙發上躺著一個嬌小的身子,那張美麗的睡顏,不是他尋了半天的老婆,還能是誰?!
一早的時候,他就開車去了雲想家,打算接她一起吃早餐,並送她去上班的。誰知道電話打了關機,開門的雲想直接告訴他,清賞一大早就離開了。容玄有些訝異,問雲想她去哪?雲想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直接將門關上了。
容玄無奈,開著車子在她們小區兜了一圈,發現沒有他家那輛紅色的法拉利,這才相信了雲想的說辭,直接驅車去了慕氏。
那個時候還很早,慕氏沒有開門,他沒有鑰匙根本進不去,只好在那等到上班時間才去找,可惜還是找不到她。
容玄心裡有些揣揣不安,正打算繼續找,卻猛然想起10點鐘有個很重要的合約要簽,所以只好先回辦公室,沒想到自己苦找了一個早上的寶貝,竟然就在他沙發上,呼呼大睡。
呵——
容玄忍不住失笑,故意放低腳步,走了過去。
見她睡得很香,他突然不捨得打擾她,目光溫柔地盯著她嬌美的容顏看了好一會,接著俯身,輕輕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揚手看了看腕錶,已經九點五十五分了,容玄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辦公室。
清賞自始自終都沉浸在睡夢中,沒有發現容玄來了又離開。
許久許久,她才微微睜開眼,看了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嚇得她急忙坐了起來。
老天,她是豬嗎?
明明是來找容玄攤牌的,竟然還能在沙發上睡了兩個多小時,噢NO,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清賞懊惱地拍了拍有些漲漲的腦袋,急忙走到洗手間,掬了一把冷水撲到臉上,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
把頭髮重新梳理一遍后,她走出洗手間,卻見辦公室的大門從外面被推開,噢,容玄回來了。
「你總算回來了。」清賞見到他,急忙走到他面前,扁扁嘴,語帶埋怨地控訴著他。
「呵,我剛剛已經回來過一次了。只不過見到某隻小睡豬睡得太香了,不好意思叫醒它。」容玄笑著把她抓到懷裡,大手肆意在她頭髮上亂揉一通。
「別亂動我頭髮,我剛剛才梳好。」清賞皺著眉,將他的大手拿了下來,他倒是很配合,不再繼續動她的頭髮,只不過卻順勢搭在了她挺俏的嬌臀上,重重拍了她一掌,「昨晚徹夜不歸,害你老公我孤枕難眠,該怎麼懲罰你,嗯?」
「哼,才一個晚上而已,又不是十個。」清賞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小臉突然變得認真起來,「容少爺,我有話要跟你說!」
「嗯?寶貝想跟我說些什麼?」容玄勾唇一笑,深邃的鳳眸微微眯起,泛出的柔光,暖得令人心都融了。清賞不是個木頭人,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用心,所以在這一刻,她幾乎是不忍心把話說了出來。想到這,她咬咬下唇,杏眸幽幽瞥了他一眼,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的唇。
容玄沒想到自己寶貝老婆嚴肅了半天,竟然是這麼熱情主動地吻著他,一顆心早就感動得找不到北。他雙手圈緊她的身子,很快就化被動為主動,霸道地在她的檀口中,橫行掃蕩……
清賞原本只是想順從自己的心意去親他,誰知道卻換來他如此深情的法式舌吻,很快就招架不住,直接癱倒在他懷裡直喘氣。
「你的肺活量真應該去練練。」容玄有些意猶未盡地盯著她那兩片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嬌唇,語氣中溢滿了濃濃的chong溺。
清賞惱羞成怒地錘了他胸膛一記,過了半餉才低聲開口:「容玄,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