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你除了我之外,還有什麼男人好煩的?
好不容易等她講完了,清賞舔舔唇,想解釋,這時門邊卻傳來一抹低沉沙啞的嗓音:「你們在說什麼?」
轟——
像是被雷劈到一樣,清賞愣在了原地,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雲想則是懊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烏溜溜的大眼閃過一抹歉意,一臉諂媚地看著清賞。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整間屋子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容玄大步流星走了過來,一把扯過清賞的肩膀,高大的身子恨快就繞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充滿了探究:「雲想說的是真的?」
容玄的聲音有些激動,事實上,雲想的話很激動又大聲,他全部聽進了耳里。此刻,他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無法相信她們說的是真的。
清賞心裡很亂,一時間理不出頭緒,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倒是雲想橫下了心,勇氣可嘉把自己知道的都講了出來,甚至還不怕死地用手去戳容玄的肩膀,杏眸溢滿了警告:「容玄,我不管你媽有什麼高貴的出身,我家賞賞憑什麼讓她這樣踐踏?」
「……」容玄默,雲想卻絲毫沒注意到他的臉色已經暗沉得比外邊的夜空還黑,繼續義憤填膺罵下去:「如果嫁給你,連人身安全都無法保障,你還說什麼一輩子愛她?既然不能保護她,倒不如跟她離婚!」
「夠了,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容玄鐵青著臉,直接拽起雲想的手,就把她給拉了出去,「慢走不送!」
門砰的一聲關上,把雲想隔絕在了門外。雲想未料到容少爺竟然惱羞成怒,直接把她趕出來了?我靠!本小姐不發威,當她是病貓是吧?
「你給我開門,我還沒講完!」雲想在外面大喊,用力拍了幾下門,清賞反應過來想去開,卻被容玄抱在懷裡,動彈不得。
敲門聲漸漸弱下去,接著很快就傳來車子啟動的聲音,約莫是雲想氣走了,哎!
清賞暗嘆一口氣,抬頭就見男人深幽的眼底,閃過几絲痛楚,他幾乎是哽咽著嗓子問的:「炸彈真的是我媽讓人放的?」
雖說抓到的那個男人是這麼指控的,但容玄卻一點都不相信,原本想將他再嚴格審訊的,誰知道那人卻自殺,線索也斷了。沒想到在這時,倒是聽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清賞神色複雜地瞥了他一眼,咬咬唇,竟無言以對。
「寶貝,告訴我不是真的,嗯?」容玄搭著她的雙肩,眼裡染上一絲期盼,那微微發亮的光芒,卻像刀子一樣,刺疼了她的心。
清賞深呼吸了幾下,她何嘗不希望那是假的?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婆婆竟然是個殺人兇手,雖然未遂;也沒有人在知道有人要殺自己死,不感到害怕或者無助的。她有多想向他訴說,卻壓抑在心底不敢講,卻傷了他們母子間的感情,甚至害怕她說出來,他們的婚姻就保不住了。她知道容玄喜歡她,或者說愛她,但一兩個月的感情,怎配與28年的母子情比呢?她沒有自信,真的沒有……
想到這兒,她苦笑道:「如果是真的,你會如何?」
會如何……
容玄愣住了,抓住她肩膀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腦海中一片恍惚,有一簇光很快閃過,卻是怎樣都抓不住。
「你沒有答案,不是嗎?」清賞勾唇,臉上的笑意卻有些蒼白無力:「我知道的時候都不敢相信,何況是你呢。我想與你媽和平共處,但我不知道為何她會對我這麼恨,甚至連我的命都想拿去。容玄,我原本不想告訴你,是因為不想讓你傷心,也不希望看你們母子不和。可現在既然你無意聽到了,我也不想太過矯情,告訴你說我沒關係的。我真的做不到!」
清賞沒想到自己也是個憋不住話的人,一口氣將心中的委屈都講了出來,容玄的心冷到了極致,大手下意識抱緊她,似乎想將她用力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發梢,信誓旦旦說道:「對不起!我代我媽說句對不起,一萬句對不起!我不敢奢求你原諒她,但我跟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再讓她傷害你。寶貝,你可以相信我嗎?」他目光如炬看著她,迷人的鳳眸里,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清賞瞬間看懂了這個男人想守護自己的決心。一直懸著不安的心,漸漸歸位,她點點頭,小臉順勢埋在他的胸膛,緩緩閉上了眼睛。
容玄精緻的下巴抵在她頭頂上,鳳眸微微眯起,迸出一抹深幽的光芒,在這一刻,連他自己都不懂,那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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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願咖啡廳
女人優雅地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眸光灼灼看向坐在她對面的年輕男子,眉眼間漸漸染上一抹慍怒。她艷紅的唇瓣微微開啟,語氣充滿責備:「你說害慕清賞的人是我?容玄,我是你媽,你怎麼可以這麼看我?我怎麼可能會去害她?!你……」紀顏秋越講越氣憤,修長的指甲深深掐入肉里,面容漸漸扭曲起來。
「我也不想相信那是你做的,可所有的證據都指明了是你,你讓我怎麼辦?媽,為何你要那麼做?你當真討厭她到希望她死的地步嗎?」容玄搖搖頭,深邃的眸子滿是心痛。沒想到他掌握了一切的證據,約母親出來面對面溝通,她卻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竟然還想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我沒有!」紀顏秋語調漸漸冷了下來,死都不願意承認。
「那你看看這是什麼?」容玄索性將一切證據都遞到她面前,臉色無比鐵青。
紀顏秋見狀,眸光瞬間黯淡了許多,她將證據扔回給他,抬起臉高傲地瞪著他,冷哼出聲:「是我做的要怎樣?難道你要大義滅親嗎?為了那樣一個女人,你想把我送進監獄?容玄,你可別忘記,我是你媽!」
「媽,我並沒有要問罪您的意思,只不過您這次太過分了點。您對別人怎樣,我管不著,但您這次想動的,是我的女人。媽,你考慮到我的感受了嗎?」容玄真的好失望好失望。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他怎能不清楚,只不過因為那是他的親媽,他無從選擇,只好睜著眼閉著眼,放縱著她的行為,可如今,她卻仗著自己對她的孝順,對月兒做出這樣的事情,容玄怎能不心傷呢。最近,他倒是有些明白,或許容赫山那麼恨她,是有跡可循的,更甚至,當年容赫山的初戀出事,或許也與母親有關。想到這兒,容玄的心都寒了。
紀顏秋在心底冷笑一聲,她果真猜中了,就算容玄知道了事情是她做的,依然不捨得拿她怎麼樣。這個兒子,自小是她養大的,她還能不了解嗎?只不過,他要是再繼續被慕清賞迷惑,到時候與容赫山冰釋前嫌,那她可就不敢保證,他會如何對待她了。想起容赫山,紀顏秋心裡恨得咬牙,她微微抿著唇,極力將心底的那抹恨意掠過,很快就抬眸,眼底滿是懊悔,就連聲音也帶著几絲顫抖:「容玄,媽知道錯了。既然你那麼喜歡她,那媽再也不反對了。改天把清賞叫出來,媽請你們吃飯賠罪道歉好嗎?」
一席話,說得格外誠懇,容玄的心也漸漸軟了下來。他輕輕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紀顏秋見他答應,隨即喜笑顏開,心裡卻是暗自打著小九九,既然暫時動不了慕清賞,她就先放她一命吧。下一次,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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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找我?」李明朗在公司接到紀顏秋的簡訊,隨即風塵僕僕趕到湖邊。
「你最近是怎麼回事?」紀顏秋狠狠擰眉,有些不悅地看了他一眼,「慕氏也太風平浪靜了點。」
「您也知道,星月的項目剛剛才上手,那是急不來的。慕氏那麼大的企業,想出現危機,至少也得等兩年以後。」李明朗耐著性子解釋著,自從知道她差點炸死清賞之後,他心裡對她始終有著一股怨氣,卻礙於情面不能發作。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目前動不了慕氏?」紀顏秋緊緊攥緊手心,語調也不自覺提高起來,「我該死的還得等多兩年?」
「夫人,慕懷天太精明了,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我看你是捨不得害他吧?明朗,你不要忘了,慕懷天可是你的仇人。」紀顏秋生怕他有異心,不由得又在他的耳邊冷聲提醒著。
「我知道!」他抿唇,斂下眼皮掩飾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怨恨。實上,這些年,慕懷天一直對他視如己出,甚至給了他慕氏的股份,若不是紀顏秋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挑起他心中的怨恨,或許他真的會一時鬼迷心竅,原諒了慕懷天。只可惜,一切只能是想像而已,殺父之仇,怎能那麼容易泯掉?
「如果從項目上無法搞垮慕氏,我們得想其他法子了。這段時間你多去接觸慕清賞,盡量挑撥她與容玄的關係。容玄這小子太反骨了,若是他成為了慕氏的後盾,我們的計劃,將更加難以實行。」紀顏秋細長的眸子眨了眨, 眸光流轉中,溢滿了濃濃的毒液,看得李明朗一陣心顫。他雙手緊緊握住拳頭,思緒卻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混亂。許久,他才無力地點點頭,邁著長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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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清賞將車子開出慕氏大樓,在拐角處的時候,一抹嬌小的身影突然沖了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劉雨詩?
清賞眉心跳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還敢到公司截自己的路,她倒是有些好奇她葫蘆里賣什麼葯了。
只見劉雨詩一臉焦急地敲著車窗,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此時的她看起來面容蒼白,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令清賞忍不住心下一軟,搖下了車窗。
「找我什麼事?」清賞瞥了她一眼,淡淡開口問道。
「慕清賞,我有事情想告訴你,可以找個地方聊聊嗎?」劉雨詩的話有些顫抖,烏亮的眸子閃過一縷黯然。
「……」清賞幽幽看著她,一語不發。
「真的很重要,關於慕氏的。」劉雨詩深怕她不答應,隨即開口補充,語氣中帶著威脅,「你不聽一定後悔的。」
「上車吧。」清賞心裡思索了一下,示意她坐在副駕駛座上,待她系好安全帶后,車子才重新啟動,離開了慕氏。
車子很快就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館門口停了下來。清賞是這兒的茶客,老闆娘甚至給她預留一個專屬的包廂。
兩人坐定后,清賞這才開口問她:「什麼事,說吧。」
「給我五百萬!」劉雨詩突然獅子大開口,眸光灼灼看向她:「我會告訴你孩子的父親是誰。」
「呵,劉小姐還真是太天真了。」清賞微微一笑,杏眸驟然劃過一抹冷光,「你肚子里是誰的孩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是沒什麼關係,可如果我告訴你,他一直想吞併慕氏呢?」劉雨詩繼續說服她:「以前是我太傻,寧願冒著被慕懷天掐死的危險,都不願意把他供出來。可我沒想到他那麼狠心,竟然派人抓我到醫院逼我流產,幸好主刀的醫生心軟,幫我瞞過了他。清賞,我是走投無路才來求你的。請你看在我們都是女人的份上,給我錢讓我遠走高飛,好好生下這個孩子,好嗎?區區五百萬與你龐大的慕氏集團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不是嗎?清賞,求求你了。」劉雨詩講到動情處,竟然哽咽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得清賞的心,也漸漸軟了下來。
只不過她仍是蹙著眉,不說話。劉雨詩見她仍無動於衷,只好咬著牙,恨恨開口:「你如果不答應,你一定會後悔的!」
「劉雨詩,五百萬可不是那麼好賺的。我得知道你的消息對我來說有多大的作用,才能決定要不要信你。」清賞瞥了她一眼,神色無比認真。雖說她一向與劉雨詩不合,但或多或少,對她這個人也有一定的了解。功利心強,腦袋卻沒那麼聰明,清賞倒不擔心她真能算計到了她。
「那我告訴你,我孩子的父親就是李明朗,你信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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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將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籠罩在裡面,伴隨著銀白色的月光,一切都顯得那麼夢幻。
別墅的後院,美麗的女子坐在鞦韆架上,雙手握著繩子,嬌小的身子隨著鞦韆有序地蕩漾,杏眸卻閃過一縷心不在焉。
「我孩子的父親,就是李明朗……」
腦海中,一直閃過劉雨詩的話,即使她將他們的對話內容給自己聽,清賞直到如今,依然不敢相信,一向謙和的師兄,會做出這種給父親戴綠/帽子的事情。一直以來,李明朗在她心中,即使不算十全十美,但至少也是個彬彬有禮,非常知進退的人,怎麼就……
『哎!」她重重嘆口氣,感覺到鞦韆被人拉扯住,慢慢停止了晃動,清賞抬頭,就見某位高大俊美的男人,噙著一抹如沐春風的笑容,直勾勾地看著她,那微微眯起的黑眸,像是蘊含著無限的魅力,攫住了她的目光。
「在煩什麼?」容玄在她旁邊坐下,大手很自然就勾住她纖細的腰肢,低沉的聲音在這個寂靜的夜裡,益顯柔魅。
「煩男人!」清賞將小臉埋在他懷裡,勾起一抹賊賊的笑,故意說道。
「嗯?」容玄笑了,大掌繞過她的後背,狠狠在她胸前掐了一記,「你除了我之外,還有什麼男人好煩的?」
「切,自戀狂!」清賞抬頭,小手輕輕拍著他的胸膛,笑眼彎彎道:「容少爺,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本少爺知無不言。」容玄低頭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雙手抱緊她,非常大方地允諾著。
「男人是不是就算不愛一個女的,都能跟她上chuang的?或者說,只要那個女孩子長得不錯,男人都會有那種衝動?」清賞很認真地問他。
「大部分男人是這樣的。只要女方不是恐龍,而且上了可以不負責任,應該很少男人會拒絕的。」容玄點點頭,如實回答,不料肩膀上卻傳來一陣疼痛,他皺著眉,語氣有些哀怨地嚷嚷:「喂,是你讓我說的,幹嘛咬我?」
「誰讓你那麼過分的!」清賞咬牙切齒,對他的答案不滿意極了。
「老婆,你這脾氣發得可太莫名奇妙了。」容玄揉著肩膀,委屈地解釋著:「我說的是事實。男人本來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性與愛更是分開的。」
「這麼說,你也一樣?」這個該死的混蛋!清賞眯著眼,澄澈的眸子漸漸染上一抹叫做恐怖的幽光,彷彿下一秒鐘,就會殺人於無形。
「當然不一樣。」某人拽了起來,「別把本少爺跟那些庸俗的生物做比較。」
「切,難道你不是男人?」清賞冷哼一聲,雙手往上捏住他的臉頰,狠狠地掐下去,「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經常對著別的女人意淫?」
「別的女人哪能跟我老婆比。」容玄抓起她的手,惡意地放在某個火熱的位置上,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我有多乾淨你不都檢查過了嗎?」
「誰檢查了,過分!」清賞瞬間紅了臉,馬上將手抽了回來,嬌嗔瞪了他一記。
「那要不現在檢查?」他將俊臉湊過來,額頭貼上她的,卷翹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在清賞看來,宛若人間最醉人的風景。
「我才不要!」清賞嘟嘟唇,小手倏地勾起他的脖子,揚起小臉在他面前有些懊惱地抱怨,「容玄,我真的好煩好煩呀,為什麼師兄要做對不起我爹地的事情呢。一直以來,我都當他是哥哥,沒想到他卻把劉雨詩的肚子搞大了,甚至還想逼她墮/胎。你說他怎能這麼狠心?」
「呵,我不是說你那個師兄不怎樣,你還不信?你也給我小心點,不許再跟他接近了。」容玄斂起笑容,十分認真地囑咐她。
「好吧。」清賞點頭,事實上,今天劉雨詩還告訴了她有關李明朗利用星月項目想讓慕氏陷入困境的事情,其實自從容玄指出這個問題后,清賞心裡就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只不過她卻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都是李明朗有意為之,哎。
「你也別太難過了,對那樣的人,不值得。」容玄拍拍她的小臉,安慰她。
「嗯!」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心裡卻暗自唏噓著,怎麼可能不難過?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在意,不是這樣的嗎?清賞不明白為何李明朗要這麼做,或許該找機會,跟他好好談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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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院
容赫山剛從實驗室出來,就見助手恭敬地迎上來,「教授,有個女孩子找您,在會客室等了好一會了。」
「好的,謝謝!」容赫山點頭,將一襲白大褂脫下,抖了抖衣領,這才闊步往會客室走去。很快就到了門口,容赫山禮貌地輕敲了幾下門板,接著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只見一個高挑的女子,正背對著門,站在窗前看起外面的風景。容赫山一眼就認出她,立刻出聲喊道:「清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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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留言,是不是最近都沒人看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