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隻崽
看著眼前幾朵激動得都要掉花瓣的花兒,顧七都覺得額頭要流出了冷汗。
這幾朵花必定是卿闕仙尊的迷妹無疑了。
“那卿闕仙尊一直修的是魔功嗎?”顧七想到了一個問題。
雖然她不知道目前這個世界的構造是怎麽樣的,但是聽這幾朵花兒的語氣,總之還是和一般的設定一樣,修道之人和修魔之人是相互對立的。
茶花聽到顧七這麽,連忙答道:“怎麽可能,尊上原先可是無妄宗最有希望飛升的之驕子,極品冰係靈根,又是琉璃無垢體,不到百年便跨入合體期,性格寬厚溫和,簡直就是無妄宗的一代傳!”
性格寬厚溫和?顧七看了一眼正在旁邊一炸一個坑的某仙尊。
“是呀是呀,雖然我們也不知為什麽尊上回去修煉魔功,但是尊上就是尊上,那就是我們花草精靈之中的一段傳啊!”
“為什麽花草精靈們這般崇拜他?”顧七問道。
幾朵花兒突然沉默了下來。
“姐姐們怎麽了?”
“對啊,我們為什麽要這般崇拜尊上?”牡丹自言自語道。
“+1。”鳶尾道。
倒是年紀最的茶花感覺無所謂,道:“崇拜就崇拜咯!尊上這樣驚才豔豔之人,如何不讓我們崇拜!”
“對啊!”牡丹和鳶尾立刻附和。
旁邊的顧七呆呆地看著她們,所以,她們就是單純地崇拜?
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崽崽,走了。”
另一邊的卿闕刨(炸)完了土,伸手抱起了幼崽。
被種在冰壤裏麵的花兒們都在尖叫。
“啊,尊上當真是入傳之中的那般姿容絕色。”
“尊上當真是寬厚溫和,對幼崽都這般細致溫柔。”
“對啊,姐妹們的真對。”
顧七:……
這美顏濾鏡該有多厚。
都不知道她的鏟屎官知不知道他有這麽多迷妹不?
應該是不知道。
不然,按照卿闕的性子,她總覺得這個傲嬌的少年會立刻把這幾朵花給鏟了。
到了殿中,卿闕將顧七的繃帶給拆了,幫她熱了羊奶,旁邊還放了一碟果子。
“嗷嗚~”謝謝~
卿闕摸了摸她的頭,道:“慢些吃,本尊這些東西卻是不缺的。”
一人一崽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也相處得更加融洽了一些。
——
無妄宗,太極殿。
一個中年男子閉目坐在主坐之上,周圍煙氣嫋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大殿的門被打開了,進來一個白衣青年,眉心有一朵金蓮,正是多日未曾出現的逐塵。
“拜見父親。”
“起來罷,阿塵。”
“是。”
青年的眉目溫和,二人端的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
“聽,你又去找卿闕呢?”逐臨(中年男子)問道。
逐塵也有些意外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得知這個的,不過他也不敢欺瞞身為宗主的父親,於是點了點頭。
“阿塵,我同你過多少次了,莫要同那有過之人再有往來了!你如今亦是一峰之主,更是未來無妄宗的宗主!”
“可是,師兄之事,確實是我們……”
欠了他的。
逐臨顯然不想聽自家兒子這些話的,他道:“無論事實如何,他是個淪入魔道之人,再多任何話都已無濟於事,你難道想要看著無妄宗覆滅麽?”
“兒子自然不想,但是若是再將師兄封印在祁之巔,因果輪回,必定會是無妄宗的報應!”
“所以,你讓他觀摩宗門大比?”
“是的,對於我們來,祁亦是其中一峰,師兄自然可以收徒闊峰。”
“胡鬧!你可知,若不束縛住他,他總有一日,會來報複無妄宗的!”
“兒隻知道,若是再繼續將師兄封印,才是對無妄宗最大的災難。”逐塵堅定地道。
“好好好,我倒是不知培養出來你這麽一個逆子,給我去無過崖麵壁思過一月!”
“是,不過,也希望父親能夠記住兒子的話。”
逐臨長歎一口氣,道:“為父答應你便是。”
等到逐塵離開之後,逐臨的神色立刻變了。
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木盒,木盒之中,漂浮著一朵成人手掌大的紅蓮。
花瓣也凋零了幾朵。
有幾朵留在花蕊之上的花瓣亦是搖搖欲墜。
他的神色頗為凝重。
確實,時間快不多了。
卿闕那廝,亦是能夠感受得到的。
看來,確實應當將計劃提前了。
他的好兒子,也算幫了他一把。
不過,現在,應當先給個的教訓便。
逐臨冷冷地看著浮現在木盒之上的紅蓮,眸光閃爍。
如今,可還差一柄“刀”了。
——
顧七在冰宮的日子也算過得愜意,卿闕除了偶爾會鬧脾氣之外,真的算是個很合格的鏟屎官了。
她也經常會去找被種在那個冰壤的那些花朵兒們聊。
這冰壤也是她聽那些花精靈們的,這冰壤,可為植物提供最為純淨的靈力,即便是嚴寒入雪山,都能種出最為嬌貴的花朵兒來。
這幾日,也陸陸續續有幾朵花朵開花了,顧七也能夠聽到她們話,花兒們的話題極其豐富,顧七的生活也被豐富了不少。
顧七也像往常一樣,跑到院中同花朵們聊,隻是今日的花朵們都格外羞澀。
“姐姐們,你們這是怎的了?”
“七七你不知道麽,方才我們可瞧見尊上獨自一人往冰宮後殿走去了。”
“後殿怎麽了?”顧七如今剛剛睡醒,有些迷糊。
“對吼,幼崽這麽,當然不懂,後殿有一個然形成的溫湯。”牡丹道。
顧七:……
所以,你們這群色花在想什麽?
鳶尾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開始尖叫道:“不如我們施個法,讓幼崽去裏頭瞧瞧,將影像投射給我們瞧瞧,飽飽眼福?”
“嗷嗷嗷嗷,同意!”茶花叫道。
顧七:……
“不行,尊上會生氣的!你們這樣不好!”顧七決定捍衛一下自己搖搖欲墜的節操。
而且,隻是十二三歲的孩兒,有啥好看的!
崽子屁屁一撅,往地上一坐,非常嚴肅地給這群花兒們科普這件事情的嚴重後果。
這些花兒才冷靜了下來。
當然也隻是冷靜下來,色心依舊不死。
正當顧七一本正經地給這群花兒科普的時候,一道熟悉的女聲出現在了顧七耳畔,雖然依舊聽不懂,但是這聲音……
“喲,這不是那隻幼崽麽?”
是那那個掐她的女人。
幼崽的毛都豎了起來。
“嗷嗚!”
顧七轉身一看,果真是那個女人站在了不遠處,連忙撒開爪子,往大殿衝去。
這種時候誰不跑誰是傻崽子。
“嗷嗚嗷嗚~”救命呀~鏟屎噠!
“嗬,東西倒還是挺聰明的,隻可惜……”
蒼溪浮於冰宮之外,隔空正想要伸手掐住幼崽纖細的脖頸。
“本尊倒是不知,現今是不是什麽玩意兒都可以來本尊這兒放肆了!”
蒼溪還沒有動手,就感覺周身威壓驟然升起,自己方才剛剛築起的結界,早就已經轟然碎掉。
再抬眸,就見到十二三歲的少年立於不遠處,抱著毛茸茸的幼崽,穿著單薄的單衣,外麵隨意披了一件紅色的廣袖外袍,長發披散,發尖還帶了幾分濕氣,眼尾的紅蓮若隱若現,赤足走在雪地上,腳上的金環隨著他的步子若隱若現,遠遠看上去倒是有了幾分冷冽妖冶。
他的表情是笑著的,或許是因著年紀尚的緣故,紅色的瞳仁看上去較之成年之時大了一圈,看上去頗為無辜的模樣,同他放出的狠話是半點都不搭的。
“嗬嗬……卿闕,別以為本公主會怕了你,今日本公主亦是有備而來的!”蒼溪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手心之中似乎攥著什麽。
她的手心慢慢鬆開,一瓣花瓣從她的手中出現,直直衝向卿闕的方向。
卿闕一抬手,便將花瓣擋在了一丈之外。
生成的氣旋,將一旁的花都吹倒了一些。
看見花瓣被阻擋,蒼溪也不害怕,反而大笑。
她伸手隔空一撚,一朵花瓣便化作了萬盞紅蓮,盤旋在卿闕的周身。
卿闕似乎也沒有料到她會來這麽一招,一時之間,氣息有些不穩。
“是逐臨讓你來的麽?”卿闕冷淡地問道。
“是有怎樣!”蒼溪似乎一點都不怕。
卿闕笑了一聲,道:“確實,若是今日換一個家夥,或許,本尊確實會被傷到,可惜啊,今日來得是你。”
他往日裏如同火焰一般的赤瞳開始變化成如同血液一般粘稠的酒紅色,瞳中蓮花的虛影亦是若隱若現,周身威壓不減,顯然是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冒犯他的家夥。
蒼溪隻覺得自己的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炸開了,識海在不斷塌陷。
她的身邊不斷出現金色的細線。
顧七透過密集的紅蓮,看到了那個女人痛苦的樣子。
“莫要害怕。”卿闕抱著顧七安撫著她。
“嗷嗚~”我不怕~
下一瞬,顧七就感覺到周身的氣流在不斷形成氣旋,盤旋在他們周圍的紅蓮正在不斷地向外麵擴散,離他們遠去。
等到紅蓮徹底散去,顧七就見到冰麵上躺著一具狼的屍體。
不出意料,依舊是bng——
卿闕麵無表情地捂住顧七的眼睛,再次用了相同的處理方法清理了現場,弄好了之後,才鬆開了幼崽。
旁邊花圃裏麵的花兒都倒了大半,似乎都蔫兒了。
顧七有些焦急地看著卿闕,冰藍色的眼睛裏麵滿是擔憂,怕他出什麽事情。
卿闕撫了撫她的背毛,道:“我並無大礙,無需擔憂,去看看你的花兒罷。”
他知道這隻崽子很喜歡這些花兒,每都跑到花圃嗷嗚嗷嗚地叫喚,仿佛是在同那些花草聊。
等到顧七轉身之後,卿闕便轉身進殿,右手捂住唇角,絲毫不在意地擦掉了血跡,頸間也有一道的傷口,眸中的紅蓮亦是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