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散仙之痛
「前輩，不是還可以轉修散仙嗎？」聽到司空摘星將修真歷程描述得如此艱難，從來沒有這方面經歷的獨孤獵不禁面色失常、心驚肉跳地狠狠震顫了一回，尤其是見到司空摘星這樣一位合體後期的大高手依舊對渡過天劫沒有完全的信心后，心神之中更是大受震動，驚慌不已。暗自對比過自身的修為實力，他對自己的未來也越發擔憂起來，不禁訕訕地詢問起關於轉修散仙的情況。
身處於一向有著「散仙界」之稱的小天外天中，他倒是經常可以看到散仙出沒的身影，平時也聽多了散仙的傳說，對散仙的修鍊狀況有所了解，知道那是一種規避天劫的方式，此時見司空摘星論及渡劫的時候，提都不提一下，心中也不禁頗為奇怪，當下趕緊趁著眾人談論的話題還沒有轉換時問了出來。
「嘿嘿，獨孤小子，被散仙的修為實力迷惑了眼睛了吧！」看到獨孤獵終於忍不住詢問起散仙的情況，司空摘星不由搖頭輕笑了一聲，語氣中的否定意味顯而易見。顯然，他對轉修散仙，並且以此躲避天劫的方法很不贊同，並不希望走上那條路。
看著獨孤獵有點不解的目光，司空摘星再次輕嘆一聲，繼續沉聲說道：「散仙雖然看上去風光無限，在修真界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但是他們其實都是一群沒有希望的可憐人。……在沒有仙靈氣的修真界中，散仙的修鍊效果很差，只能一點一點地將天地靈氣轉化成仙靈之氣，以此提升自己的修為，想要提升一個境界，不知道需要花費多少時間與精力，最後的結果還不一定能夠稱心如意。
就算我們這小天外天中還留有部分仙靈氣息，可以提供給散仙修鍊，但是它與仙界的環境比起來依舊微不足道，天差地遠，也就是聊勝於無而已，修鍊起來同樣困難無比。因此，各個轉修散仙的修鍊者，平時根本就足不出戶，一心閉關修鍊，就是為了抓緊時間，積累到足夠的實力，以之安穩渡過千年一次的天劫考驗。
而散仙每千年渡一次天劫，前後一共要渡十次才能修成正果，再次飛升仙界。但是這散仙天劫卻是一次比一次厲害，渡過了就可以繼續存在，接著修鍊；渡不過時，立刻就是灰飛湮滅的下場，完全沒有任何其他僥倖逃避的機會。事實上，散仙中很少有人能渡過五次以上的天劫，基本上早早就毀在了天劫之下。所以說，散仙就是一群與時間掙命的傢伙，若不是萬不得已，誰也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說實話，剛剛來到小天外天的那段時間裡，老夫也曾與你一樣，產生過修鍊散仙的想法。畢竟，散仙的傳說實在太多了，他們無敵於修真界的實力更是一種強大至極的誘惑，一般人很難不產生遐想。尤其是我們這樣的散修，先天就比那些頂級門派的修真者劣勢不少，有轉修散仙，揚眉吐氣的想法絕對很正常！
只不過，隨著修為的增加，隨著見識的深入，隨著與多位散仙的長久接觸，老夫也越來越了解到散仙光彩表面背後的艱辛與困難，深深感受到散仙修鍊者的凄慘與無奈。到現在，老夫已經完全打消了修鍊散仙的想法，尤其是修鍊到合體期後期，天劫眼看就要到來時，更加不敢三心二意，舉棋不定。此時，老夫已經打定主意全力以赴，做足準備應對天劫，不成功便成仁！
渡劫雖然九死一生，但是到底還有成功的可能，準備充足了也有飛升成仙的希望，而一旦修鍊了散仙，那完全就是走上了一條絕路，仙界的大門幾乎就此徹底關上。那接連十次，一次比一次厲害的散仙天劫，根本就不是人間界修鍊者可以應對的東西，沒有特殊的機緣和手段，絕對沒有半分成功渡過的希望。
近十萬年來，修真界中真正渡過九次散仙天劫，又渡過千雷築仙劫，成功飛升仙界的散仙，屈指可數，除了一千多年前仙府出世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星雲真人外，再沒有聽說過有哪位散仙最後取得了成功。而且根據散仙間流傳的傳說，星雲真人之所以能夠安全渡劫，成功飛升仙界，除了自身的努力外，還有一件名叫九劫替身傀儡的頂級寶物在其中發揮了絕對關鍵的作用，沒有那件寶物，他根本就不可能渡劫成功。
只可惜，那件寶物也只在星雲真人的洞府出世時驚鴻一瞥，為眾人所知道，隨即便引發了一場波及整個小天外天，造成多位散仙死亡的劇烈爭鬥，等到爭鬥最終平息下來后，它已經完全不知所蹤，徹底消失於茫茫宇宙之中。至今為止，雖然有很多散仙依然不死心地追蹤著這件寶物的蹤跡，但是沒有任何人得到哪怕蛛絲馬跡的痕迹。因此，想要複製星雲真人的成功之路，也已經沒有半點可能。
這是唯一一個被人所熟知的修散仙成功的事例，至於其他那些飛升成仙的散仙，完全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怎樣修鍊的，其中有什麼經驗教訓，更是一無所知，即使想要學習他們成功的經驗，也沒有任何頭緒可言。當前活躍在小天外天的這些散仙們，很多人修鍊起來依然懵懵懂懂的，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完全就是摸著石頭過河，挨過一次天劫是一次，等到確實渡不過天劫時，他們也只能坐以待斃，閉目等死。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散仙修鍊之艱難，除了可以多活一段時日外，完全就沒有成功的盡頭，比之去渡那九死一生的天劫還要不如。據老夫所認識的那些散仙高手所言，真正修成散仙后，他們反而希望自己當初渡劫時能夠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拼盡全力與那天劫對抗到底，不成功便成仁，即使死於劫雷之下，也好過修鍊散仙后所遭受的無限煎熬。……」
「嘿嘿，這些高手卻是白忙活一場了，替身傀儡早已經徹底消失，而它最後的使用者，正是我這個僅僅才出竅期的修真者。……這種事情，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從司空摘星那裡聽說至今依然有人追蹤那件從星雲真人洞府中出世的九劫替身傀儡，葉秋離的臉上雖然保持著一副嚴肅認真的模樣，但是心中卻笑開了花。替身傀儡在他手中所發揮的作用，顯然遠遠超出了普通的渡劫，完全實現了一種質的突變。
「啊，散仙修鍊起來這麼艱難啊！」聽了司空摘星關於散仙的一番詳細講解，獨孤獵也心有戚戚然，立刻打消了轉修散仙的想法。雖然他對散仙的超強實力心馳神往，但是想到修成散仙后的艱難歷程，卻也不由自主地就打起了退堂鼓。他可不認為自己有那種資質和能力，能夠成為十萬年中難得出現幾次的頂級散仙，最後還是學著司空摘星的經驗，一鼓作氣地奮力渡過天劫才是正理。
看到葉秋離、獨孤獵二人完全被自己的講述所吸引，以一種十分嚴肅的態度對待自己的警戒，司空摘星的心中也頗為欣慰，當即便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對散仙修鍊的其他方面老夫可能不太了解，但是關於這一點老夫卻確信不疑，轉修散仙若真是一條可行之路，那麼修真界的散仙也不會如此稀少了！那些名門大派的人可不是傻子，如果可以的話，恐怕早就這樣做了！
而實際情況又怎樣呢？生活在小天外天的無數散仙修鍊者中，除了那些遭遇意外變故，喪失了肉身後，不得不轉修散仙的情況外，其他真正主動在天劫來臨之際轉修散仙的，多是沒有門派的散修，那些出身於名門大派的散仙，幾乎全是在渡劫的最後關頭逃出元嬰后修鍊出來的，而且這種情況也十分少見。
畢竟，在天劫的最後關頭逃脫元嬰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那種幾率基本上與渡劫成功也差不了多少，不是實力高強到了極致，根本做不到那樣。
而小天外天中，修鍊到高級境界的散仙幾乎全是這樣的人，真正有可能再次飛升仙界的，也就是他們了，他們才是與仙界只隔了小半步的人。那些早早就恐懼於天劫威力，自我放棄的人，永遠沒有希望飛升成仙，即使修成了散仙也不行，因為恐懼早已深深埋入他們靈魂的深處！」
「……不管修鍊什麼，都要有一種大無畏的精神，千萬不能輕言放棄。一旦懼怕危險，畏難退縮，那麼你的修鍊前途基本上也就到此為止了，從此之後，若是沒什麼特殊的機緣，再也沒有多少發展餘地，修鍊一生，最終也不免殞命於天劫之下，無盡努力盡皆付諸於流水！」說到最後，司空摘星又語重心長地告誡二人，修鍊過程中千萬不能產生退縮的心理，必須時刻保持著勇往直前的信心與鬥志。